第26章 密谋
吴坚跟着文三,在地下的隧道里,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到了隧道的出口。文三拿起门上的铜环,重重的敲击了三下,然后门就嘎吱嘎吱的打开了,竟然是一堵厚厚的铁门,只能从外面打开。
文三带着吴坚出了隧道,这个出口隐藏在一个小山的脚下,旁边是窄窄的山道,弯弯绕绕的。山在湖边上,吴坚又跟着文三绕了一圈,到了湖边的亭子里,这时文三便停了下来,然后吴坚一人慢慢朝亭子走去。
亭子里燃着檀香,点着几根牛油大烛,中间有个圆桌配着几个茶几,茶几上有一个小火炉,上面煮着水,然后摆放着一个小茶壶加几个茶盏,除了这些,也没有什么饰物。圆桌的上首坐着一个锦衣男子,约莫三十来岁,长得白白净净,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胡须被打理的整整齐齐,正端着茶盏喝茶。
吴坚那男子见吴坚进来了,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相迎。吴坚见状,快步走向前,朝他拱手行礼,那男子拉着吴坚坐下,说道,“现在就你我二人在,没有他人,不必如此多礼。”
男子说完,替吴坚倒了一杯茶,然后递给吴坚,吴坚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男子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不知今日有什么大事,夤夜来访。”
吴坚放下杯子,长叹一声,说道,“刺杀魏国公的凶手已经死了。”
那男子惊讶万分,说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凶手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吴坚答道,“凶手就是那个刀疤汉子,他是羽林卫的偏将钱勇,昨日傍晚,李乾带着几人去城外庄子捕雁,意外撞见了那个汉子身中两箭,那汉子眼看自己要被杀人灭口,便说出了自己的身份。然后那汉子便被宇文都那小子,放了一把火给烧死了,除了李乾从他怀中掏出的令牌,没有其他东西留下来。”
锦衣男子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宇文及真是好大的胆子,连国公都敢杀,只怕背后还有其他人。”
吴坚说道,“我等也是如此猜测,一则是宇文及兄弟二人投石问路,想看看陛下对我们这些老臣的态度;二则是他背后就是陛下的死意,如果是后者,那我们真是生死难料了。”
锦衣男子说道,“陛下最近收回了你们的兵权,现在他又是重用宇文家兄弟二人,还有其他一些武将,都是陛下亲自提拔的,无非就是想维护自己的权威,只是陛下操之过急了。”
吴坚应和到:“是啊!先帝过世之前,便已有统一之心,只是中道崩殂,陛下心存此意,并无过错。”
锦衣男子起身,面向湖泊,背着手,沉声说道,“这几年,陛下宠幸宇文兄弟,宇文及是文臣中的佼佼者,虽有干才,但是道德败坏,背着皇帝干了不少坏事,长安还好,外地不知道有多少州县官员附庸于他,盘剥百姓。宇文成则是军中一霸,长安各卫不少的将领都出自他的门下,听说最近他的手都开始伸向边军了。”
吴坚说道:“是啊,自从先帝逝去,我们五人便被召回长安,然后就再也没能离开过,之前还有一个大将军的名号,现在连名号都没有了。这两年,宇文家听命于陛下,筹措粮草、军械、战马,听说已经够二十万大军三年之需。只是我们的大军,久未征战,而且将领又大都是靠着行贿提拔。”
锦衣男子叹气说道,“陛下现在是听不进别人的进言的,他一心想要超过先帝,统一全国就是他能力的最好证明。我看明年秋天庄稼收获,马匹膘肥体壮之时,就是他出兵之日了。”
吴坚说道,“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锦衣男子说道:“是啊,别无他法。”
吴坚接着又将今天下午几人商量的事情合盘托出,“我们几人商议,准备将家中在外为官的子弟召回,让他们回京听候吏部差遣,一是把他们放在眼前,别人会更安心,二则把那些外地的官位让出去,当做人情送给宇文家了。”
锦衣男子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这么做,是对的,这个时候低头,是保存实力,也是这个最好的选择了。”
吴坚继续说道:“是的,我们都是这认为的,另外,我们还打算将现在在长安年轻一代,送到边关去从军,他们跟着我们回了长安之后,也再没出过长安,也应该让他们去历练一下了。”
锦衣男子连连称是,“如今天下未平,从军是好的选择,去了边关,远离朝堂的争斗,也能多长长见识。”
吴坚接着对锦衣男子禀报他对接下来的安排。
“一是韬光养晦,目前陛下对于朝堂掌控愈发严密,我们应当收敛锋芒,不能再起事端。二是积蓄实力,在边军中培植我们的亲信,目前陛下一心想要统一南方,而长安周边更是水泼不进,因此我们要把未来压在北面的边军身上。三是,拉拢寒门,现在的世家大族,都是受到陛下的拉拢,比如宇文家,而他们占据了朝堂的位置,又拉拢自家的子弟、姻亲,让寒门子弟难以出人头地,我们可以从他们中挑选人才,作为将来的辅助。”
锦衣男子思索一番,沉声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他们犯错误,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接下来就按照你说的做,你去选些寒门子弟,名册交给我,我让人来安排他们。”
吴坚连连称是。
二人又聊起来了近来长安的事情,说到李乾的时候,锦衣男子来了兴趣,饶有兴致地问道,“这李乾之前纨绔之名传遍长安,没想到倒也是一个有担当有心计的年轻人。”
吴坚笑着说道,“是啊!原以为都是在长安这个蜜罐里泡大的,没想到当武义受伤之后,李乾倒真是变了一个人,希望他能早日成长,撑起李家的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