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对策(2)
李乾安排了心腹随从前往各家送信,上午便已聚齐,李乾亲自在门前迎接吴坚、长孙靖、尉迟炯三人,带着三人前往李虎的书房,书房里李虎与赵文静二人已等候多时。
李虎见三人到来,放下手中的茶,让赵文静扶着他起来迎接,三人连忙进了书房,然后几人坐定,先是恭喜李虎。
吴坚说道,“恭喜恭喜,大郎喜得良缘,当真是可喜可贺。”另外两人也是如此道喜,李虎感谢一番后,开始了正题。
李虎正色道:“想来吴兄、长孙兄已经从子侄口中得知了昨晚的事情,尉迟兄尚未得知,那我先简单说一下。”
“昨天大郎前往城外庄园的后山捕雁,结果意外撞见宇文都杀人灭口,杀的人就是当初刺杀我的那个刀疤脸汉子,被大郎带的猎户认出来了,他是羽林卫的钱勇,这边是他的令牌。”
李虎说完,赵文静将令牌递给了尉迟炯,尉迟炯仔细辨认了一番,点头说道,“没错,这正是羽林卫的令牌,吴兄和长孙兄也看一下。”
吴坚和长孙靖看完令牌,也是低头沉思。
李虎见众人如此,说道:“自陛下登基以来,几年的时间,宇文及兄弟便快速升迁,现在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连他儿子宇文都也安排进了羽林卫,宇文一门,现在是炙手可热。从现在的证据来看,刺杀我的人就是宇文家了,但是背后到底是谁,现在我也不敢说,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也没有主意,所以才请来几位一同商讨。”
尉迟炯是个火爆脾气,顿时拍桌而起,眼睛瞪得浑圆,大声说道,“他妈的,这个宇文老贼,我们跟先帝出生入死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躲哪里,现在倒好了,骑在我们头上就算了,现在还敢派人杀我们。老李,这回杀的是你,下次杀的就不知道是谁了。他妈的,他玩阴的,我们也玩阴的,我们也找人去杀了他们兄弟两个,大不了一命抵一命,看看我们谁怕谁。”
吴坚见尉迟炯火冒三丈,赶紧起身按住了他,把茶递给尉迟炯,“尉迟老弟先喝口茶,消消火。”
尉迟炯把茶盏重重地往茶几上一放,哐啷一声,茶盏被摔碎了,尉迟炯说道:“我们现在就如同这个茶盏,别人看我们不顺眼,顺手就砸了,就碎了,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吴坚看着地上的碎瓷片,看了一眼尉迟炯,无奈地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敌在暗处,我等在明处,而且陛下早就对我等虎视眈眈,我们只要轻举妄动,一旦漏了什么破绽,那就是身死家破,我们应当从长计议。”
长孙靖接话道:“吴兄说的对,这次李兄遇刺本就疑点重重,然后前脚李兄受伤,后面跟着的就是陛下剥夺了我们这些老将的兵权,如果说这中间没有什么阴谋,我是断断不肯相信的。陛下登基之后,便视我等老将如猛虎,恐怕也是夜不能寐吧。哈哈哈!”
李虎说道:“长孙说的没错,先帝驾崩之前,便将我等召回长安城,那时本是要准备南征南朝,只是从那以后,我等便被留在了长安城,所统领的各卫大军也是被遣返,我们本就是光杆将军,除了这几百名家丁,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李虎说道激动之处,面色通红,开始咳嗽起来,李乾赶紧给李虎递来药汤,李虎喝了几口汤,顺了顺气,继续说道,“就算到了这个境地,陛下也是不肯相信我等,难道这天下不是我等辅佐先帝打下来的吗?如今天下未定,就对我等如此,陛下就如此心急吗?”
吴坚听到李虎的话,起身站到李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武义,你的伤势尚未痊愈,不要动怒,我等还有回转的余地。”
吴坚说道:“说句大不敬的话,这百十年来,天下大乱,都是谁的拳头硬,谁便做皇帝,今天你做,明天他做,到了先帝,好不容易统一了北方,但南朝在长江以南仍是泰然若素。就像武义刚刚说的那样,五年前本应是统一的最好时机,但先帝驾崩之后,新君登基,最怕的就是内部不稳,所以留下了我等,也赐给了我等荣华富贵,他也提拔了宇文兄弟等文武大臣取代我等。”
“这回武义遇刺,极有可能是宇文家在试探陛下的底线,如果是这样,宇文家接下来还有可能对我们下手。当然最可怕的就是如大家心里猜想的那样,是陛下真正的忌惮我等,当前我等手中无兵,空有这国公的头衔,就像刚刚尉迟老弟手中的茶盏,说磕破也就磕破了,这才是让我最担心的。”
“陛下登基这几年来,一直都是在整顿内部,这次收回了我等的兵权,我猜想他心中肯定是想另择他人领兵,进而开始统一全国,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了。我们几家年纪大些的男丁,前些年大都由武转文,在地方任职,现在一时也难以加入新军。现在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将年轻一代的子侄们安排进入长安及周边各卫,这样等到陛下要南征的时候,我们才有翻身的机会,不然就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有一点余地了。”
赵文静见吴坚说完,起身说道,“各位大人,遍观史书,都是以北方统一南方,当今陛下虽然苛待老臣,但这也是新君长为之事,站在陛下的角度,他做的并没有错。那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陛下的担忧,就应当趋利避害。”
“我认同赵国公的说法,应当安排年轻进入军中,但我觉得并不应当在长安周边,而是应当远离长安,远离朝堂,这样就不是别人的眼中钉。同时,应该应当积极为在外地为官的子侄活动,将他们调入长安或者周边,做一个文官,不求官位高低。”
尉迟炯一脸疑惑地问道,“为何如此?”
赵文静继续解释道,“在边疆,可以在铁与血中磨砺、成长,长安周边,一则并无战事,二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至于调外地子侄如京,无非是将他们放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为官,让他们更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