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打猎（2）

    李乾听完王五的描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众人在山中休憩了一两个时辰，猎户眼见太阳逐渐偏西，便带着众人下了山，朝着山下而去。

    众人到了山脚下，日头已经快要落山了，王五说道：“少爷，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可以骑马过去了，这回就不用走过去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众人拍马赶到湖泊边，停下马，进了芦苇荡，找到了中午布置的陷阱，大网上面果然挂有七八只大雁在不停地扑腾，李乾对王五说道，“留下一对雁，其他的都放了吧，不要伤了它们。”

    王五等三人闻言，小心翼翼地将大雁都取了下来，然后认真挑选了一对最健壮的大雁，然后将剩下的几只大雁都放掉了。

    正在众人准备返程之时，湖泊对面的芦苇荡里，一大片大雁突然飞起来，隔着几百丈的距离，从湖这边看起来，蔚为壮观。李乾等人还在看着，王五说道，“定是有人惊动了雁群，因此大雁都纷纷起飞躲避，不知道是哪个愣头青，犯了这样的大错。”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李乾想了想，命众人赶紧上马，绕过去看一下，一行人立刻上马，趁着还有的日光，从北面绕过了湖。王五刚刚在山上休息的时候曾说过，这个湖北窄南宽，东西长，有点像一个从北滴向南的大水滴，现在他们离水滴的顶端最近，因此众人很快就赶到了刚刚看到群雁惊起的地方。

    众人到了芦苇荡里，看到芦苇从南到北被踩倒，看样子是马匹跑过的，但此时却不见了马，众人又在芦苇里搜寻，王五耳尖听到有人呻吟，众人赶忙跟着王五顺着声音寻去。

    那个受伤之人听见有人过来，连忙停止发声，李乾命几个贴身随从过去搜寻，这些随从都是军中好手，立刻拔出横刀，用刀敲打周边的芦苇，以防有人躲在暗处。众人摸黑搜索，不多时，一个随从喊道，“少爷，找到了，人在这里。”

    李乾等人寻声而去，发现一个精壮汉子，侧身躺在芦苇荡中，背朝众人，只见他身中两箭，受伤颇重。一个随从弯腰，查看之后，说道：“少爷，这个箭看起来是内府所制，专供长安各卫使用。”

    李乾命人看住四周，自己拔出横刀走了过去，看了那汉子的正脸，赫然是一条刀疤，李乾喊道：“王五，你过来认一下。”

    王五听到李乾的命令，立刻跑了过去，战战兢兢地看向那人的脸，正是他之前见到的刀疤脸。

    王五吞吞吐吐地对李乾说道，“少爷，这个人就是当初刺杀国公爷的那个人。”

    李乾听完王五的话，眼冒凶光，举起横刀正要下手，那人却低声说道，“我乃羽林左卫的偏将钱勇，想来你就是李虎的儿子李乾。”

    李乾冷哼一声，将横刀指在他的眼前，冷冷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李乾。”

    那人忍不住得咳嗽了几声，口中溢出鲜血，呻吟地说道：“没想到我也落得和李虎一样的下场，我的全家已经都被他们杀了，想来很快也轮到你们家了，桀桀桀！”

    李乾闻言，将刀猛地插在地上，蹲下身去，双手一把抓起黑衣人的领子，厉声问道：“你他妈说什么？再给老子说一遍？”

    那黑衣人咳嗽道，“当初是宇文都找到了我，说他接了上头的命令，咳咳咳，要杀掉你爹，可惜我失了手，不然我就要升做中郎将了。”

    李乾冷笑一声，“没想到是吗？没想到你中郎将没做成，今天自己的命却要交代在这里了，没想到自己要被杀人灭口了是吗？”

    那黑衣人听到这里，气息更弱，“是啊，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无不如此。现在看来，与其死在他们手上，倒不如死在你手上。”

    李乾站起身，俯身看着黑衣男子，“你说是宇文都带着你刺杀我父亲，是吗？”

    那黑衣汉子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指着自己的怀中，李乾伸手进去，掏出了一个令牌，李乾仔细一看，正是羽林卫的身份令牌，背后阴刻着钱勇两个字。

    李乾将令牌塞入怀中，正准备举刀杀人，却听护卫轻声说道，“少爷，远处有人来了。”

    李乾抬头一看，山口处，远远地能看到点点火光，想来是宇文都他们来了，只是他们打着火把暴露了他们的方向。

    吴秀这时也连忙走过来，对李乾说道，“不要动手留下痕迹，追兵已至，我们赶紧走。”说完，吴秀一声令下，众人迅速跑出芦苇荡，连忙上马沿着来时的路，朝北绕行。

    因为湖的地形原因，李乾他们一行人很快就绕到了湖的另一边，幸亏王五等人熟悉路线，加之今天是初九的月亮也足够明亮，哪怕众人没有打起火把，也能看清路面。

    湖的另一边，宇文都等人打着火把沿路寻找，也是找到了黑衣人的藏身之处，只不过他们找到之时，李乾等人早已从另一边回了庄园。

    宇文都命人仔细检查了黑衣人，发现他是伤重而死，并无其他伤痕，加之他的马也已丢失，黑夜之下，也看不清足迹，以为是走失的马匹所致。

    宇文都对弟弟说道：“这小子跑得倒挺快，带我们在山里一通绕，但还是被我们追上了，让人点把火，烧掉他，也省的生出事端。”

    宇文都等人出了芦苇荡，便让人点了一把火将整片芦苇荡点燃。

    山下的李乾等人看着山上的湖泊处开始红光漫天，猜想肯定是宇文都在消灭踪迹。他骑在马上，看着远处的大火，手里紧紧握着那块令牌，然后对众人说道：“今日之事，关系重大，希望诸位能守口如瓶，否则必将有杀身之祸。”吴秀和长孙恒也是对自己的家人下了死命令，众人连声称是。

    等到众人摸黑回到庄园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了，李乾说道：“想来长安的城门肯定是关闭了，今晚就辛苦大家在庄园过夜吧。”

    庄园的管事早就安排好了饭食，众人辛苦折腾了大半天，又加上摸黑赶路，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只是遭遇了晚上的杀人放火之事，这个时候也是没有宴饮的心情，特别是王五那三个猎户，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李乾也杀了他们灭口。

    李乾见场面如此，唤来管事，让他将三个猎户的家人都搬到庄子里，让他们落入自己家的庇佑，一则是看住三个猎户，让他们不要乱说；二则是让他们安心在庄子里生活，得个温饱。

    王五等三人听完管事的话，饭都不吃了，赶紧给李乾磕头，连声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