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意外相遇
赵国公等人退朝之后,不约而同都出现在魏国公李虎家门口,赵国公吴坚、韩国公尉迟炯、齐国公长孙靖、燕国公窦杭一同现身,李府的管家听到这个消息,赶忙跑出府门迎接,将众人迎进府。
李乾得知消息的时候,众人已经到了湖边,李乾朝众位国公行礼道:“众位长辈前来,小子未能远迎,还望各位长辈恕罪。”众人哈哈一笑,说道,没想到李君如你小子现在也转性了,不再如以前那么纨绔了,好好好!
众人一边说,一边走入凉亭,李虎经过两天的休养,又得孙思的精心治疗,外加太医的解毒方子,精神状态已然见好。见到众人进来,抬手示意,众人纷纷让其躺下,李虎见众人如此,便也只能照做。
一番寒暄后,吴坚让李乾屏退了众位随从、侍女,只留下李乾与众位国公,吴坚开口道:“武义,今日朝会,御史说你的遇刺乃是前朝余孽所为,劝说陛下应当体恤我等老臣,让我等老臣卸下重担,以免再遇不测,陛下和群臣也深以为是。因此我等的兵权均被剥夺,估计也就这几日便会下旨昭告天下,我等今日前来,便是为此,想我等征战数十载,而今也能放下担子,颐养天年,含饴弄孙了。哦不对!你家小子还小,尚未成亲,只有你没有孙子!”众人闻言,皆哈哈大笑,看向李乾,饶是李乾平常以厚脸皮自称,此时也觉得无地自容。
李虎闻言,也是微微一笑,慢慢说道:“我早年随先帝征战,二十六岁才娶了独孤氏的幼女,只是南征北战,加之岳父家遭前朝昏君所灭,四十岁才得了李乾这个儿子。我们夫妻二人,也是偏爱有加,难免疏于管教。以后还望众兄弟多多扶持,不要让我家小儿误入歧途。”
众人闻言,皆默然不语。李虎的岳父,李乾的外公便是前朝的大将军独孤义,位高权重,却受到前朝末帝的猜疑,因此除了外嫁的女儿独孤伽罗与独孤伽蓝,满门遇害。李虎等人便追随本朝先帝慕容宏,也就是独孤义的好友,一同起兵,推翻了前朝皇帝,而后南征北战十余年,统一了北方,与南方陈国隔江而治。
眼见李虎如其岳父一般,受到皇帝猜疑,身受重创,众人皆在心中暗叹世道不公,只是无人敢当面说出。
吴坚见众人如此,感觉气氛沉重,便开口说道:“武义不必如此,我见乾儿已经痛改前非,这几日家里被打理的井井有条。我见你的伤势也有好转,正好我等也空下来了,不如这样,你留在家中由妹妹照顾,我等明日邀请长安城中的好友,举办马球,也让乾儿放下心中愤懑,好好歇息一下。”说罢又转头看向李乾,“乾儿,你平素不是最善马球吗?我们家中的儿郎可是都想与你较量一番,哈哈哈!”
李乾刚欲拒绝,就见李虎颔首称是,对李乾道:“乾儿,你姨夫说的有道理,我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明日你便去吧。”李乾无奈之下,也只能答应。
次日一早,李乾换上一身劲装,头发用黑色纱网罩着,头顶簪着一根黄金簪,簪子头正是一只小老虎。李乾进入家中的马厩,里面有突厥马、河西马、高丽马,甚至还有一匹从西域进贡而来的汗血宝马,李乾挑选一番,最后还是选中青色的河西马——青骓,李乾先从旁边的袋子里舀了几瓢黄豆,又抓了一点青盐,放在青骓面前的喂马槽里,青骓见状抬头蹭了蹭李乾,便低头开始吃料。李乾见状,拿起挂在墙上的猪鬃刷子,慢慢地帮青骓梳理毛发,旁边的马夫知道这是自家少爷平素亲手要做的,只在一边看着,未曾言语。
待青骓吃完黄豆,李乾也已替其梳理了毛发,便从旁边的水缸里舀了几瓢水开始饮马,青骓高兴地打了个响鼻,低头喝水,李乾这时也从马夫手中接过了黄金雕玉鞍,披在青骓的背上,调整了松紧,再认真检查了四个马蹄上的蹄铁,见一切无误后,李乾将青骓牵出马厩,翻身上马,好一个英俊美少年!
李乾接过马夫递过来的马鞭,双脚轻轻一磕,青骓开始跑起来,李府平素与李乾一同练习马球众位家兵也已经准备妥当,众人在李府门前集合,李乾右手马鞭一挥,“驾!”众人也跟在李乾马后,慢慢跑起马来,朝着赵国公吴坚在城外的马场而去。
众人沿着朱雀大街慢慢走马,沿途的百姓议论纷纷,说道:“这不是魏国公家公子吗?怎么今天转性了,平素从大街上跑过,都是快马加鞭,恨不得飞出长安城,今日却如此走马,真是令人诧异。”
另一人接话到:“你没听说吗?魏国公前两日遇刺,听说当今陛下体恤老臣,这几日便要收回众位老国公的兵权了,想来李家公子再也不能仗老国公的权势了!”
李家一位家兵听到路边的议论,正要拿起鞭子抽过去,却见路边两个锦衣少年,出口阻拦到:“你们是李家的吗?长安城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们怎么敢如此行事!”家兵见出言阻止的少年郎也是衣着锦绣,气质非凡,便停下了正要甩下的鞭子,不敢接话。
这时前头的李三看到后面的场面,急忙喊住了李乾,李乾一拉笼头,掉头下马,对着两位少年一拱手,说道:“方才是李某家兵唐突,行事不轨,还望兄台见谅。”
站在前首的少年道:“你也不用向我道歉,该向这位大叔道歉。”说罢一侧身,指向身旁的小贩。李乾刚想说话,那小贩连忙摆手道,“小的不敢,是小的冒犯了李公子,小人知错了!”李乾听到小贩如此说话,也不再继续,唤来李三,耳语一番,只见李三掉头跑向坐骑,从袋子里掏出了一小块银锭,在李乾的示意下,塞给了小贩。
小贩本来还不敢接,却见锦衣少年说道:“大叔,李公子这是代家人向你致歉,想必李公子也不会因此记恨于你,你还是收下吧!”
李乾听言,哈哈哈大笑,说道:“这位兄台这是要将李某架在火上烤啊!大叔,这锭银子你且收下,方才是某家下属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小贩接过李三手中的银两,连声称谢,众人也对锦衣少年和李乾竖起了大拇指。
李乾对锦衣少年说道:“鄙人李乾,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锦衣少年答道:“我叫窦”,只见身边小厮拽了拽他的衣袖,少年一顿,接着说道:“我叫窦北木。”
李乾拱手说道:“今日多谢窦兄阻止我家家兵,今日某有要紧之事,不便致谢,我家就在鼎义坊,这是我的名帖,望兄台有空指教。”
窦千尘正想拿出名帖,却见众人越围越多,连五城兵马司的巡兵都过来了,便接过李乾的名帖说道:“久仰李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你看这周边的人越来越多,今日就说到这里,他日有缘再会!”
李乾环顾四周,说道:“如此甚好,窦兄告辞!”说罢接过李三递过来的缰绳和马鞭,翻身上马,朝周围的众人拱手道:“众位相亲,李某往日年少轻狂,多有得罪,今日向各位道歉,待今日我马球得胜归来,请大家尝一尝长安郊外的李子!”众人闻言,连连鼓掌,让开了去路。
李乾随后朝窦北木一拱手,便转身离去。窦北木望着远去的李乾,低声喃喃道:“这李乾真的转性了?父亲和家里的兄长一直都说李叔叔生了一个纨绔子,没想到李叔叔此番遇难,却也让李乾有所转变了。”
窦北木旁边的小厮看着他若有所思,便轻声说道:“小姐,你刚刚差点又说出自己的名字了,你要小心一点,今天难得溜出来,可千万别被老爷夫人发现了!”
窦北木闻言,掐了小厮一把,“都说了,出来要叫我公子,今天是不是有马球赛,走!我们也一起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