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愤怒的伊始
徐秋元一路满身血迹，跌跌撞撞的走回了徐府，走到门口时却再也撑不住的应声倒下，吓得看门有些瞌睡的小厮赶忙喊人来抬。
担架上的徐秋元却突然出声：“带我去徐虎那里”
众人一看公子又昏了过去，身上的血还在往地上滴。也拿不准到底是先去药婆那里，还是先去老爷那边。
为首的小厮眼神一狠：“不能再等了，去老爷那边！”
一行人随即用最快的速度把徐秋元抬到徐虎批文的屋子。
徐虎听到门外的动静，正烦闷着，出门还没张嘴骂人，就看到了苟延残喘的徐秋元。
“元儿？你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
“徐虎我问你我是不是有个没有见过的亲生妹妹”
徐虎一怔，随即有些颤抖。
“你妹妹此事你是如何得知，我明明已经封了你这部分的记忆”
虚弱的徐秋元紧紧盯着徐虎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封掉我这部分记忆”
“额唉，罢了罢了你的妹妹你是见过的，只是那日的记忆对你来说太过残忍我只能出此下策”
徐虎越说声音越小。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他”
“元儿，元儿！！不能睡！醒醒！”
“赶快把他送去药婆那里啊！愣着干什么！”
“算了！起开，我来！”
徐虎抱起徐秋元一跃而起，直奔老药罐而去。
徐秋元坐在老药罐的门口阶梯上，脑袋被包的严严实实，缠了一圈。事到如今他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不受控制。
“就是因为徐虎把前身的记忆封存了起来，导致自己的穿越后的主观意念没有压制掉这一部分记忆。”
“而当刘送福碰撞了这段记忆的门锁时，前身的记忆猛然冲出，在刚刚那种极度愤怒的情况下，甚至短暂的顶替掉了自己。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回身望向躺在床上的小丫鬟，她依旧是嘴唇泛白，药婆说已无大碍，只是什么时候会醒就要看她自己了。
看着自己腰间的那一挂淡蓝色小包，隐隐还能看见里面金镶玉的护道符。
“关于我娘亲的大部分记忆怕是也被他给封住了吧”
徐秋元握起手里的护道符，喃喃自语。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徐秋元也没有去过多关心，视线还沉浸在眼前的护道符上。
“徐公子我对不起你”
老吴的声音传来，循声看去，他耷拉着脑袋满脸愧疚站在一边。
“没关系老吴，是我自己一时冲动。过来坐下。”
说着拍了拍身旁的石阶，老吴却站在那里不愿过去。
“我徐公子您把我赶走吧，我贪酒误事，真的愧对于你我没有脸继续待在这了。”
“不着急，过于贪酒，的确该赶出你去。”
老吴听闻也是头低的更低，心底却有几分扭曲一般的好受。
“不过我在乎的是你真的没有感觉到吗？那么大的炼气波动。”
“自然是感受到了，只是两种炼气都不是公子您的气息，老吴我就没有多管直到最后想起公子也在那一层，怕您受到波及，这才赶忙上去”
徐秋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轻松说道：
“不管怎么说，好在都是你及时赶到。这才救了萍儿一命，今日若是没有你，我们两个恐怕不好活着回来了。此次你将功补过，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走的。”
“可是徐公子”
“不过罚肯定是要罚的，这你逃不掉。就罚你嗯”
“一年不许喝酒。”
说着递给老吴一提玉瓶，贴在瓶子上的红纸黑字写着“云里醉”。
“徐公子我”
“这要是不喝可就一年没酒喝了。”
四五十的老吴潸然落泪，不敢去接徐秋元手中的那瓶他渴望已久的仙酿。
“拿着啊，又没花钱，下楼的时候顺手带的。”
老吴胡乱擦掉脸上的老泪，只见他猛地抽出那柄长刀，双手持刀拄地而跪，热泪虽挂在脸上，但眼神却坚定而肃穆。
“公子，我吴泓程在此发誓！此后一定为公子赴汤蹈火！再也不会让人伤及公子一分一毫，哪怕拼上我老吴这条性命！”
徐秋元轻笑一声：
“我值得你这么做吗，我可是什么东西都还没有给过你，你就要为我两肋插刀？”
“不怕公子笑我没出息，我老吴走南闯北，一路什么人没有见过？但是像是公子这样仁义又时刻体恤下人的富家子弟，您绝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我老吴打心底里佩服，就冲公子这一点心性，从此以后我老吴就绝对誓死跟随公子。”
徐秋元看着眼前满含热泪的老吴，想了很多，回答一声：
“嗯，好。”
“快尝尝吧，答应你的一提，我也算没有食言。”
老吴郑重的接过徐秋元手中的酒，小小的瓶身似有千斤重。猛地饮了半瓶，随后长叹一口气。
“想念了这么久，味道怎么样？”
“略带苦涩。”
徐秋元望着头顶璀璨的星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这个世界的人，当真是纯朴而又具有真性情。
不远处的凉亭中，有一人远远隔着距离，怔怔的看着谈话的二人。随后也算是放心的舒了一口气，只是眉间依旧带着担心。
“其实我或多或少真的怀疑过元儿为什么性情变得如此之大。甚至还想要在测试一番，因为我不确定他是否中了什么诡异的秘术。”
“不过我已无心再试了，无论他变得怎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他了。”
“你知道吗，他那刚刚的眼神，与那日丧失亲妹妹时一模一样，一样暴虐。我心里真是咯噔一下，再也不想让他变成那样”
“公子福气冲天，一定不会再变成那样的。”又是黑影在回应。
“他妹妹死的时候，你来了多久了，蓝荣？”
“两年。”
“两年啊，咱俩相处了也有十多年了吧。”
“十一年。”
“行了不说这些了，那人你查到去向了吗。”
“没有，那人动用了秘术，我探查不到。”
“这样啊，看来我们真的是被那小子盯上了，连秘术都会，他准备的当真是周全无比。”
“老吴你说他最后还是跑了，他的实力竟有如此高深，能在你手下跑掉吗？”徐秋元诧异的看向老吴。
“我已经将其打伤，按理来说能稳稳拿下他，只是可惜的是最后紧要关头他动用了秘术。”
“秘术？”
“对，此前我与你讲的最为神秘的存在便就是这秘术。当时我觉得不可能会在这星落县中遇到，没想到竟真的碰上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秘术是很厉害的存在吗？”
“那是当然，而且数量极其稀少。”
提到这里老吴变得无比认真，一言一句之间郑重无比。
“秘术在手段表现上则是变幻莫测，诡异无比，无法琢磨，不可以常理而度之。”
“公子你且记住，凡秘术，必以燃烧精血生命为代价而发动，绝无第二种可能，此事万万要记牢。”
“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若有不是如此的秘术，那它一定是有着比燃烧精血还要昂贵的代价，很有可能一旦使用，会当场直接葬送自己的生命。”
“就算最最特殊的情况，使用后表面看起来不死，但是使用者此生所有【命运】也定会被拦腰截断。”
“这已经来到燃烧【命运】这一最高层级了，绝对没有人愿意去使用会涉及【命运】的秘术，因为实在太过诡异。”
徐秋元看着老吴一脸严肃的讲述秘术，他是越听越心惊。
“这么残酷的使用条件吗怪不得那家伙一直就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原来早就有了十足的准备，连秘术都拥有了这是要和我们徐家死磕到底了。”
“对了老吴。”徐秋元猛地想起什么。
“你说一个人能同时拥有两个秘术吗？”
老吴摸起山羊胡，一手搭上别在腰间的长刀。
“可以，但是很难，而且应该不会有人去这么做”
“秘术本身就是十分难寻，更何况代价是燃烧精血。先不说手拿两份秘术的概率有多低，就算拿到，那生命力的流失更是不知道快了多少。”
“根据前人经验所得，身怀多种秘术时，精血的损耗绝不是单纯的相加，是以一种比相乘还要更快的方式在压榨自身。”
“就像一种秘术对应一滴精血，两种秘术则来到三滴，三种秘术会直接来到十滴精血。往后所对应的数目，还没有人敢试过。”
“所以，除非万不得已，不会有人去选择持有多种秘术。因为哪怕只是引动其中一种秘术，精血的损耗也是按照最大持有数来消耗的。”
“最要命的是，秘术无法自行摆脱，会一直跟到持有人死去。”
徐秋元认真的听完老吴说的话，稍稍沉思：
“也就是说，的确可以有人同时拥有两种秘术对吧。”
“虽然概率极其微小，代价过于昂贵，但是的确存在。”
徐秋元仿若下了什么决心：
“与你交手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身怀两种秘术。”
“什么！那小子就身负两种秘术？”老吴震惊，完全没有想到与公子一般大的人，竟然便已获得秘术，还是两个。
“对，此前我听到他说过我中了术，所以推断当时下术之人，应该就是他。”
徐秋元稍稍沉思，手指不停的点着膝盖。
“这样老吴，你再去查一查。”
“可是公子，我怕我走后那小子会突然来到徐府。”
徐秋元此刻淡然一笑。
“没事，他已经被你打伤，肯定是不敢来的。放心去吧。”
“好，那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