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小小绣娘21

    施衡还有些不死心，想要做点什么，但是此刻即便皇上叫起了，他仍然站在大殿的中央，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今日在大殿中站着的内侍和宫女，竟然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施衡倒是想借口更衣出去一趟，只是不论他去哪儿，都始终有人盯着。

    皦玉和孔泽被安排在了最后面的座位，刚刚坐下皦玉就长舒了一口气，既然皇上同意叫内廷司的绣娘们来，那就是信了她的话，只要信了就好，之后皦玉自然能证明。

    皦玉沉默不语的样子，落在孔泽宇眼里，还以为是她仍然在担心，犹豫了一下，在桌下握住了皦玉的手，想要叫皦玉安心。

    本来皦玉倒是没有紧张，不过感觉到孔泽宇手心里的手汗，低头微微一笑，之前看孔泽宇义愤填膺的模样，还以为他不紧张呢。

    孔泽宇见状还以为是自己的功劳，也跟着微微一笑。

    两个人在最后面的动作，众人没有察觉，此刻大家还在等候这内廷色的人到来，时不时的就在观赏大殿左右的两幅绣品，越看越觉得相像，其实皦玉这副绣品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人相信了皦玉的话，毕竟这幅图自从敬献以后，就一直在宫里，甚少有人见过。

    不过即便是在场的大臣们，背后多多少少都拿过施家的好处，所以即便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的事情，想想拿到的那些好处，都选择了闭嘴，不过也有些老臣看出来了些门道，今日的诸事皇上明显是早就已经知道了的，就等着揭发出来了。

    所以这会儿有些人虽然装作好奇的样子，其实已经在暗中准备一会儿站出来弹劾施家了，这京城之中不喜欢施家的，也不是没有人在，只是施家的手段在那，上面又有人打压，这才只能选择闭嘴，现下终于有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等到施衡百般尝试过，好容易买通了一个小内侍，给太后那边传个消息，就说是有人要毁坏国宝，太后这几年身体不好，不太出来了，但是皇上对太后的孝心，天下皆知，要是太后开口制止，皇上自然只能遵从。

    只是施衡漏算了内廷司，司绣嬷嬷得了消息以后，领了一众的绣娘前来，听到皇上说是要割开两边的百鸟朝凤图比对，司绣嬷嬷还愣了愣，两边仔细查看过，司绣嬷嬷就认出了哪一幅是宫里的，经常是司绣嬷嬷经手保养的，只是这另一幅

    司绣嬷嬷眼尖，很快就看出来另一幅好像有些不同，但是说不上来，司绣嬷嬷再三和皦玉确认，皦玉能够修复割开的绣品，司绣嬷嬷咬了咬牙，带着绣娘上前，拿出了内侍端上来的剪子，小心翼翼的剪开了一边，这样留下的损害最小。

    然后司绣嬷嬷就带着绣娘们，开始仔细标注并且比对绣品的针眼，时不时的商讨着什么，施衡的注意力都在大殿之外，就是不知道太后娘娘那里，什么时候会派人过来，凭着太后娘娘对这幅图的喜爱，一定不会放手不管的。

    施衡总算是看到太后身边的老嬷嬷来了大殿，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只可惜这口气松的太早了，“老奴见过皇上、皇后，见过诸位王爷王妃，各位大臣，老奴奉太后娘娘的命令前来，太后娘娘说，这百鸟朝凤图既然牵扯出的案子，就应当先查明冤情才是。”

    “给太后娘娘送信的小内侍，奴婢也已经派人拿下了，说是收了别人的钱，才往太后娘娘那里送的口信，娘娘说这事也叫皇上知道一声，另外让老奴留一留，等这事出了结果，也好叫太后也知道知道。”

    老嬷嬷的话说完，施衡就好像失了力气一般，有些失神的坐在那里，今日连太后都不打算拦着，这事确实是施家失算了，竟然始终不曾想到，当年失踪的林氏女，其实一直都活着，还躲在别人家里，潜心练习绣艺，今日就凭自己的绣艺说话。

    司绣嬷嬷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启禀皇上，奴婢等人查看过了针眼、针法，又仔细比对过了各类鸟儿在绣品上的位置、用色，这两幅图所用的针法几乎一致，位置和用色相同，可以说这两幅图几乎相似，林姑娘所说的师承于林母，也能看得出来。”

    皇上冷眼看了施衡一眼，“你说几乎相似，是还有什么不同吗？”

    司绣嬷嬷犹豫了一下，有些说不上来，这只能说是一种感觉。

    皦玉这会儿自己走上前来，“启禀皇上，请容民女来解惑，家母当初在研究簇金绣，以簇金绣绣制凤凰尾翼后，就始终觉得有些不足，凤凰上多了丝匠气，家母始终以为是自己研究簇金绣不足，因此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依然在研究。”

    “民女自从出事后，就一直由孔家收留，传授绣艺，此次制作流光锦和容光锦，民女也有幸参与，也是因此才想到，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将蚕丝掺杂在凤凰的身上，这样凤凰看着就多了些灵气，也显得饱满一些，其他地方上，民女善以绣线过度，更加柔和一些。”

    司绣嬷嬷听着皦玉的话，默默的点头，再重新查看起两幅绣品，确实像皦玉说的那样，皦玉这时又继续开口，“其实家母学习那些失传绣艺的方法很简单，剪开后查看针眼即可，所以今日虽然剪开了两幅绣品，但是这位嬷嬷却可以尝试学习一番。”

    司绣嬷嬷立刻双眼发光，若不是皇上和皇后在，怕是司绣嬷嬷真的就要扑向这两幅绣品了，皇上倒是没想到，皦玉居然不介意别人趁此机会，去学习那些只有她会的针法，倒是个有心胸的，于是等到视线落在施衡的身上，就更加冰冷了。

    “施爱卿，不知道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

    施衡拖着无力的身体走上前来，“微臣受小人蒙蔽，当初得到这幅绣品后，如获至宝，又一心想要壮大施家，这才走了弯路，欺瞒圣上，以施家的名字敬献了绣品，此乃微臣一人之过，只是勾结山贼之时，确实冤枉。”

    施衡一向分得清主次，要是单单是这幅绣品的罪名，施衡有信心以这么多年的功劳相抵，再有施家献出半副身家，虽然他可能无法全身而退，但是至少施家还在。

    可若是认了勾结山贼，施家上下谁都逃不了，所以施衡只能咬死没有勾结山贼这回事。

    可惜之前崇安王爷说人只是抓起来了，是唬施衡的，毕竟施衡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葛青牛下面到底有多少人？这里面又有多少人能对葛青牛忠心耿耿？

    葛青牛现在手底下的人，没有多少当初他父辈时的血性了，毕竟叫施衡养着，也就是抢劫过往的商户，遇到兵部围剿，还能提前得到消息逃跑，崇安王爷甚至没费多少兵，就把人都给拿下了。

    崇安王爷从怀里掏出了一叠证词，交由一旁的内侍递给皇上，皇上接过后也只是随意的翻了翻，“施爱卿，你可知这些都是什么？给施爱卿送去，叫爱卿自己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