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借读的小公子都退学了
课室空了一半,那些原本借读在孟家族学的小公子们都不见了身影,留下的都是孟氏一族的子弟们。
见到他们过来,目光都聚集在了孟元的身上,眼神各异,虽然隐蔽,但是孟元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里头的奚落跟幸灾乐祸。
他并不是个蠢笨的,一下便将如今的状况,同那日生辰宴发生的事情联想起来,脸色瞬间白了一半,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身影:
“母亲……”
江揽月那日答应上学这日陪他过来,当然并不是为了什么慈母之心,而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如今看到这样的情形,非但不意外,反而都在意料之中。
心中如此想,面上却满是凝重。在孟元无措的求助她时,她冲着他点点头,以示稍安勿躁。
随后看向一旁走过来的易老爷,。
这位易老爷虽然是白身,但若论辈分,江揽月得叫一声叔父,因而见人过来,她客气的福了一礼。
易老爷忙道:“使不得!”伸手虚扶了一把。
江揽月也顺势起了身,指着空着的位置,明知故问道:
“易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儿?眼看都要上课了,怎的还这样多的空席?”
“这……”易老爷欲言又止,最后低头看了一眼她身旁的孟元,叹了口气,冲着江揽月往旁边的屋子一指:
“夫人借一步说话。”
江揽月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孟元,温柔的道:“元哥儿,你先坐下吧。”
孟元心中惴惴,心中直觉易老爷说的事情跟他有关,想要跟去,又觉无礼,只能无奈点头。
易老爷便请了江揽月,进了旁边的屋子。
南星、杜若并小蝶一块儿跟着。
南星进了屋,还不忘回头将门给关住。
先生一走,原本还安静的课室瞬间嘈杂了起来,纷纷猜测着出了什么事儿,才导致那些借读的都不来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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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找到了更好的地方,也不可能一下就都走了?我看不想——八成是出了什么别的事儿了。”
“诶,你们说,会不会跟……有关?”
小学生们都交头接耳的,悉悉索索的说着话,不知说到什么,全都转头看向孟元。
有几人对视一眼,眉来眼去了一会儿,便有一人出来问道:
“元哥儿,我记得前天不是你的生辰宴么,怎么去赴了你的宴,他们就都不来了?难不成那日发生过什么?”
孟元心中一跳,慌忙否认:“才、才没有!”
“那怎么他们都不来了?”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想知道,你问他们去!”
孟元色厉内荏,说完,害怕他们还要追问,干脆装作气急的模样,转头朝外走去。
“切,等我有机会,肯定要问清楚的!”
身后传来的叫嚣声,让孟元心烦意乱,更想走远些。
然而一拐弯,他来到一个窗台下,里头隐约传来的声音,让他停下了脚步。
心中天人交战了一会儿,他重新抬脚,脚步却放得极轻,像那窗台下靠近……
江揽月端坐在太师椅上,对面坐着易老爷,而在他的身后是一扇半开的窗户。
一个毛茸茸的头顶一闪而过,上头的发带十分眼熟,早上她在孟元的院中,亲眼看着霜降为他系上。
江揽月脸上的笑容不由深了些。
易先生对此一无所觉,还在同她说着今日一早发生的事情。
“一大早上的,我刚到族学,借读在此的几个学生,家中便都派了人来。我先还奇怪——告假还这么齐整?谁知人家根本不是来告假的,而是来告辞的!
说是家中有事,以后都不来了。我更奇怪了,有什么事儿,都挤在一处便罢了,还能耽误以后进学?可见都是借口了。”
说到这里,易老爷停顿了一下,面露为难,欲言又止。
江揽月心领神会,善解人意的开口:“易老爷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易老爷方道:“我也是听那些小子们说起,前日是元哥儿的生辰,他请那些小公子们去府上为他庆贺,回来后便发生了这事儿……
我是在想,是不是那日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他们要一齐退学呢?”
他疑惑的看向江揽月。
其实,按说侯府的事情,不应该他管。
可眼下关系到那些学生们。
他自从知道自己此生无缘官场,亦不愿浪费自己的一身才学,因而来到孟氏族学,便是想为家族培养些人才。
然而从陆老夫人几次三番的削减族学用度后,他已是心灰意冷,好在当时江揽月嫁了进来。
她与陆老夫人不同,当家之后更是一改之前陆老夫人的作风,大力支持族学发展。也正因此,他才留到了如今。
只是有了前头的事情,他深知陆老夫人靠不住,还是得给自己预留后路。
恰在此时,慕名而来借读的这些勋贵子弟,则给了他很大的信心,也让他看到了另一条出路……
而如今那些子弟们纷纷出走,他心中忐忑。若是因为别的事情还好,若是因为他教学不力,往后说出去岂不是坏了他的名声?
因而,这才下决心要问个清楚。
江揽月差不多能猜到他心中的打算,只是谁人不为自己着想?因而只当作不知道,听了他的话,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长长的叹了口气。
“唉,我以为那日侯爷都亲自去道歉了,事情便算过去了。如今看来……”
果真另有隐情?
易老爷忙问道:“夫人,到底是什么事情?”
江揽月又叹了口气,稍作犹豫,便将那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她就事论事,一点儿没有添油加醋,只是还原那日事情的经过。
饶是如此,已经听得易老爷直拍大腿了。
“糊涂啊!之前关于侯爷……的传闻,我也多少听过一些,想来他这次想纳姨娘,也是为了打破之前的传闻。
可是找谁不好?偏偏找元哥儿生母的妹子?这不是给家里招祸吗?”
江揽月低头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叹息道:
“也怪我,要是我那会儿喝了那杯妾室茶,这会儿纵然丢人,也会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