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晚了!已经在笑话他了!
贱骨头!
孟元脸色一白,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稚嫩的脸上满是不知所措。
卿清看见儿子这模样,心疼的不得了,急赤白脸的便对着那小公子骂道:
“你怎么这样没有家教?把你父母叫来,我倒是要问问他们是怎么教你的!”
此话一出,众人变了脸色。
江揽月皱眉斥道:“你闭嘴!”
卿清却仍是不服:“我凭什么闭嘴,我说的不对么?你还是元哥儿的母亲呢,就看着别人这样侮辱他?”
她梗着脖子一脸倔强,母鸡护崽般将孟元护在身后。
江揽月看着,气急反笑——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这小公子乃是镇军大将军家的孩子,虽只是从二品的官职,但人家那可是手握实权、真刀真枪的拼上来的!
便是孟淮景这个侯爷见了,也没有摆谱的底气!你一个通房丫头,还敢大言不惭的叫人家到你面前来,听你质问?
真是不知所谓!
此话一出,她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索性懒得说话。
果然那小公子的仆从一听,个个黑了脸。
那伺候的人中有一个嬷嬷,看穿戴便知在家中有些地位,闻言冷脸笑道:
“好好好,倒不知冠医侯府,连一个小小的通房丫头,也有这么大的官威?老奴这便回去如实禀报我家将军,请他挑个空儿,来府上听您‘教诲’!
什么玩意儿?咱们哥儿好心来给你家哥儿庆贺生辰,倒碰这一鼻子灰?哥儿,咱们走!再待下去,还不知道要受什么委屈呢!””
说罢,牵着自家小主子的手便往外走,跟来的其他人也连忙紧随其后。
江揽月做样子似的拦了拦,人家话也说的客气。
“夫人,咱们不是怪您,都是女人,知道您的不容易,但这里咱们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江揽月只能无奈道:“那我送送你们。”
那嬷嬷恭敬的冲她行了个礼,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冲着卿清的方向呸了一声。
能陪同小主子出门的,那都是各府的人精。
哪怕秦嬷嬷的话说的再漂亮,但众人都察觉了有些不对,特别是卿清通房的身份一揭穿,摆明了是妻妾打擂台呢,还不溜,留在这里做什么?
恰好有人当出头鸟,他们也乐得跟在身后,全部都带着自家小主子告辞,纵使秦嬷嬷如何苦留,也铁了心的要回家去。
秦嬷嬷无奈,只能张罗着帮着江揽月一块儿送客。
一时,众人作鸟兽散,原本热热闹闹的湖边,如今冷冷清清,只剩下卿清跟孟元了。
卿清看着那堆人远去的身影,气得跺脚:
“什么东西!一个老嬷嬷在这充什么太后呢?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咱们还不稀罕呢!”
话音刚落,她听到一阵抽泣声,转头一看,儿子孟元躲在身后,哭得正伤心呢。
她一阵心疼,连忙将人搂进怀里:
“元哥儿,不怕不怕!不就是个生日?一会儿等你爹爹回来了,我们再给你将生辰补上!”
谁知元哥儿一把将她推开,哭着喊道:“祖母不是说了,不准你来吗?你要是不出来,一切都好好的!”
说罢,转身便跑。
卿清心中一急,忙跟在后头追,直追到孟元的小院,小小的身影刚跨进去,院门便被一把关住了。
“谁也不许进来!”
被拒之门外的卿清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耳边听着里头儿子说出的话,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元哥儿,我可是你……你姨母啊!你让我进去,有什么话好好说!”
‘嘭嘭’的敲门声,伴随着女人的呼喊声传来。
孟元双手抱着耳朵,满脸泪水的坐在床上。
他的大丫头霜降守在院子里,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见状吓了一跳,着急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孟元愣愣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一处,就是不说话。
霜降越发害怕:“糟了,青天白日的,这是被魇住了?!”
便要往陆老夫人处去,请老夫人来看。
恰在这时,孟元偏又有反应了,叫住她:“霜降姐姐!”
“啊?”
“你说,通房丫头的身份……是不是很低?”
通房丫头?
霜降顿时想到了卿清。
霜降原是在寿安堂,伺候陆老夫人的。也正因为得陆老夫人看重,才被派来服侍宝贝孙子。
虽是跟了新主子,但新主子太小,她的心里还是向着陆老夫人。
自然而然,也就受了陆老夫人的影响,对卿清颇有微词。
特别是江揽月不在的日子里,卿清每次来孟元处,都像是主子似的指手画脚,降很是受了几回委屈,只是碍于孟元对这个姨母亲近,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如今孟元主动这样问了,霜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觉得这是个让孟元远离卿清的好机会,于是忙停下脚步,斟酌着语气。
他既然不说是谁,只问通房丫头身份是不是很低,她便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摆出一副就事论事的样子。
“通房丫头……那要看跟谁比了。跟奴婢这样的比,她自然是要好上一些,但是跟夫人比,那就是云泥之别了。
同样的,做通房丫头的孩子,跟做夫人的孩子,那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
别的不说,今日小少爷您生辰,来参加您生辰宴的,都是家中正妻嫡子。虽然您是过继的,但只您的母亲是咱们夫人,而不是旁的人,人家也认你。
可若您的继母是个旁的什么不入流的……也自有不入流的圈子。但还想像今日这样接触这些出身高贵的小公子,是不能够的了。”
孟元愣愣的听着,逐渐有些明白方才同窗骂他贱骨头的原因了——原来,竟然是这样么?
霜降见他听进去的模样,心中一喜,趁机又规劝他:“话说到这里,哪怕您日后怪奴婢多嘴,奴婢也不得不多说一句了。
卿清姑娘虽然是您的亲姨母,可到底如今身份不一样了。她放着咱们府里好好的亲戚不做,甘愿自轻自贱的做个通房丫头,说出去都引人发笑!
而您是夫人的儿子,跟她那样的,天然就不是一路人。您该自重身份,离他远些才是,若不然你那些同窗知道了,恐怕要在背后笑话您呢。”
笑话他?
孟元痛苦的保住头,心中懊恼得很——晚了!已经在笑话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