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出海
饭后，二人将心腹传来，连夜商讨对策。
岭南要想在乱世成为世外桃源，就不能让青龙帮这种别有用心的群体进入。
楚晏提出在要塞设卡，凡是要南下的人，不管是探亲还是做生意都必须由官府出具证明，做临时出入证，只有凭这出入证才能在南边各郡通行。
如今楚晏能掌控的地方正好连成一条线，能将岭南完全覆盖。
特殊情况特殊办，这样一来，至少可以堵住一部分的奸细进入岭南。
只是，他们想要的从来不只是岭南。
楚晏带洛媱去看了建安郡郡守府的库房。
“原先被那山贼抢夺来的财物全在这里，要不是我们来了，这群山贼靠着这些财物也能痛痛快快过一辈子了。”
洛媱眼里全是金子和银子，估计之前有人来清点过，分门别类地摆放，一座金山，一座银山，特别耀眼。
“还以为建安郡很穷，没想到还挺有钱。”
“穷的是百姓，当官的想富有并不难，除了他们从官员那搜刮的，还有我们从贼窝里剿回来的，估计建安郡一大半的钱财都在这里了，这些钱你想怎么用？”
楚晏没动这里的钱，对于怎么花钱，洛媱比他更精通。
“建码头，修城墙，鼓励百姓种茶，开荒地，给他们发粮种，督促农耕。
建安郡虽然山多地少，但人口更少，土地足够他们耕种。
只是这边的道路太难修了，我们恐怕有心无力。”
“这路不好修，只能徐徐图之，先把当地的官府重建起来，如果有可能，最好也要有一两万兵力镇守，免得连郡守府都能被三五毛贼给清了。”
洛媱点头，但这确实是当今许多官府的现状。
要么藏污纳垢，没有自保能力，要么拥兵自重，野心勃勃。
洛媱努力回想这里有什么特产，可除了茶叶，她一时间也想不出其他的来。
毕竟有些后世很出名的东西现在连影子都没有。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楚晏听到这个问题心动了一下，问她：“你想去看看庐陵郡的要塞吗？我要让那里固若金汤，成为我们踏出的第一步。”
岭南这个大后方虽然很安全，可是太远了，人和物资要出来都很不容易。
所以楚晏需要在大梁腹地有一座坚固无比的堡垒，成为进可攻退可守的宝地。
庐陵郡并不算最好的地方，但是他目前能掌控中最有地理优势的。
洛媱略微思考了一下就答应了，她也想到外面看看，只有走出去了，才能不断收集到更多更及时的消息。
“好，我随你走一趟。”
翌日，洛媱跟着楚晏出海垂钓。
楚晏或许以为她没坐过大船，更没有出过海，于是安排了这一天的行程。
他们到海边看日出，然后乘着渔船出海，大概也只航行了一个时辰，渔船就在一座荒岛停下了。
这座荒岛应该是渔民的落脚地，不仅能停船，还搭了几座小木屋。
楚晏带她上岛，爬上礁石，然后坐在礁石上吹海风。
至于垂钓，反正洛媱看他连鱼饵都懒得准备的模样，估计是钓不上来什么了。
“昨晚吃的海鲜哪来的？”
“从渔民那买来的。”楚晏实诚地说。
他听说洛媱来了，下船后便包圆了当时码头的所有海鲜，能端到洛媱面前的都是精挑细选最新鲜最美味的。
“那你就这样坐了一天？”
“你不觉得从这里看回去，会觉得大梁很渺小，更不用提生活在大梁的子民，如蝼蚁一般，有时候我会想，为了儿时的那点仇恨值不值得？”
这么哲理的吗？
这里离码头虽然不远，但也只能看到一点阴影，至于码头上的人，那是一点也看不到的。
楚晏难道是被大海洗涤了心灵，忘记仇恨了？
那是好事啊！
她躺在礁石上，感受着海风的咸腥。
“有时候吧，人的执念才是前进的动力，但也是束缚自己的枷锁，看开一些，人会开心很多。
至于值不值得，你可以换个角度想，你愿意回岭南继续做你的楚家家主，遣散私兵，做个富家翁，还是愿意继续做执棋的手，尽自己所能，做那人上人？”
“你可知，坐在那个位置上的都是孤家寡人，是真正没有心的人？”
洛媱没想到他已经有了这样的意识，这说明他还是清醒的。
她也有想过，如果将来楚晏能成事，能坐上天下至尊的宝座，她应该是不愿意陪在他身侧的。
皇宫对她仅有的吸引力就是一座漂亮的住宅，看一眼，参观过就算了。
让她一辈子住在里面，受各种规矩约束，她肯定不会开心的。
而男人和自由比起来，也不是那么重要。
何况离开楚晏，她也不是就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对象。
楚晏此时还不知道，他的未婚妻并没有把他当最后的归宿。
“有得必有失，只看你的选择。”
洛媱看到岸边的海水退了一大截，抓住楚晏的手说：“别钓鱼了，我们去赶海！”
楚晏不知道什么是赶海，但洛媱想去，就是到海里游一圈也无妨。
洛媱去木屋里找了一个木桶，一把木铲子，还捡了两根木棍，然后就带着楚晏去沙滩上。
退潮后的海滩都是淤泥，一脚踩下去，靴子湿了一半。
她干脆脱了鞋袜，把下摆塞进裤腰里，完全没形象地蹲下来。
“来，我教你，这样的孔洞里肯定有东西，我们从这里挖下去……”
洛媱就像个经验老道的渔民，教楚晏怎么找竹蛏的窝，又怎么挖花蛤，很快就有了收获。
他们慢慢跟着海水退潮的步伐前进，越靠近海水的地方收获越多。
尤其是海水退去后，礁石上全是一颗颗牡蛎，挖开几颗石头，还能抓到大只的螃蟹和海鱼。
“别用手抓，小心它钳你！……有条鳗鱼游过去了，快把旁边那块石头搬开……”
两人抓到最后，一个木桶不够用，又去拿了一个。
这里没什么人，一大片海域都是他们的，可以尽情地玩。
雷虎他们一开始只是远远看着，不去打扰他们，后来忍不住也下海了。
木桶不够了就现做，没有铲子就用刀剑，最后成了攀比谁抓到的螃蟹最大，谁摸到的海螺最好看。
等渔船来接他们，就看到一个个大老爷们湿漉漉的，提着木桶上船。
唯一一名女子被护在中间，手里捧着一个大海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