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先下手为强
出了县城往南走，洛媱首先看到的是一片湖，湖水波光粼粼，青山倒映在湖水中，景色奇美。洛媱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走过去才发现，湖里竟然有成群的大鱼在游来游去。她顿时将烦恼抛开，高兴地说：“好大的鱼啊！怎么没人来这里捞鱼？”
随行的刘冲忙解释道：“大人，这池塘有主的。”
洛媱挑眉，指着这一眼望不到头的湖问：“你管这个叫池塘？”
“这……您往那边走就知道了。”
刘冲带着他沿着湖边走了一段，先听到了几声犬吠，然后就见三条凶悍的猎犬朝他们冲了过来，后头还跟着两个男人。“滚开！没看到这里的是私人地方？再往前一步，我家狗子可就不客气了！”
男人戾气横生，手里拿着武器。洛媱停下脚步，好奇地问：“这是谁家的地盘？”
“哼，我家主子姓楚，你们往县城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楚彧的？”
洛媱这回不仅是好奇了。她让雷虎帮忙查过楚彧的财产，只要是在县衙里登记过的，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当中绝对没有这片湖。刘冲小声解释道：“是楚师爷的，年头还放了许多鱼苗下去，这里如今已经是楚师爷养鱼的池塘了。”
“所以是他私自圈禁的地盘？”
“您要这么说也对。”
刘冲挠了挠头，这湖里也没什么值得大家惦记的，从前附近的百姓会在湖里养鸭子，不过现在没人敢靠近了。殷掌柜眺望着四周的地形，捋着胡子说：“别说，这里地势平坦，又有这么大的湖，很适合建作坊。”
洛媱也很心动，悄悄问雷虎：“你能打得过对面那五条狗吗？”
雷虎目露凶光，点了点头，直接上前动手了。对方没料到他们竟然敢武力挑衅，吹了声口哨，三条猎犬狂吠着冲向雷虎。猎犬再凶猛也是畜生，雷虎身形敏捷，几招就砍杀了三条恶犬。那两名看守见状，怒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纳命来！”
说着举着武器朝雷虎攻来。二人武力不弱，但也不是雷虎的对手，很快被他卸了胳膊按倒在地。“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这里可是楚家的地方，你们胆敢与楚师爷作对！”
洛媱双手抱胸，狂傲地说：“这里本是无主之地，你家楚师爷占得，本官乃苍梧县县令，难道占不得？”
她命衙役将二人绑了，带着人继续往前走。那二人得知他的身份，一时间无言以对，但眼神中透着桀骜不驯的凶光。洛媱清楚，在苍梧县，就算是县令也很难扳倒楚彧，但她还就要试一试，否则总有这么个人对她虎视眈眈，将来肯定要坏事。往前走几步，洛媱看到湖边建了一排房子，除了守卫住的，还有几间放杂物的仓库。洛媱看到仓库里有渔网、木桶等物，想起刚才看到水里的大鱼，激动地说：“我们下水捞鱼吧？”
楚家的掌柜们乐道：“秋天的鱼肥美，正是捕捞的好时机。”
“这一塘鱼少说也有上万斤，全卖出去有点难，但是折价卖出去一半不成问题，另一半可以制成鱼干，往北边售卖。”
洛媱才提出一个观点，这些精明的掌柜已经替她安排好的销路，连盈利都测算出来了。有这本事的掌柜，难怪楚晏只肯借给她三个月。洛媱十分豪气地说：“不卖，本官要把这些鱼全送出去！”
“全送？大人真豪气！”
楚家的掌柜们暗暗点头，人富有时大方很正常，可在穷困时还能如此大方的，眼界一定不低。来的时候他们多少有些不情愿，如今倒想看看，这位陆县令三个月能做出何等政绩来。洛媱不过是想，这鱼本来就是抢来的，要是都进了她口袋，难免落人口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刘冲，去找人来帮忙，不拘老人还是孩子。”
刘冲兴致勃勃地跑了，等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大群年纪不一的小屁孩，最小的可能才两岁。洛媱已经找到了两条小船，看到这场景头疼地问：“你是准备让本官带着这群小屁孩下水捞鱼？”
刘冲尴尬地说：“大人，留在家里的孩子就这些，年纪再大些的孩子都下田忙活了，不过您放心，后头还有老人家……瞧，他们来了。”
一听县令大人找人捞鱼，还免费送鱼，全村老小，只要还能动弹的都来了。洛媱眼角抽搐，怀疑这些老弱们能否拉得动渔网。结果还挺让她意外的，一听是要下网捞鱼，这些老爷爷们挽起袖子和裤脚就跳上船，一副老当益壮的模样。“大人放心，我们杨柳村的村民从前许多都是捕鱼为生的，到了这一代才开始耕种。”
“得，本官留岸上看孩子，你们都注意安全，有落水的赶紧拉上来。”
刘冲兴致勃勃，“大人放心，咱岭南的孩子从会走路就会凫水，都是水里泡大的，比鱼还灵活。”
最后上船撒网的分了两队，雷虎带一队，刘冲带一队，洛媱坐在岸边，面前站了一排的小萝卜头。这些孩子都是放养的，身上衣服大大小小，没一个合身的，现在气温开始下降了，有几个还是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破裤子。洛媱对吸溜着鼻涕的孩子问：“你冷不冷？”
那孩子不知是没听懂还是不会说话，一脸迷茫地看着她。洛媱从前不喜欢小孩子，也没有打算结婚生活孩子，可看着眼前这群又黑又瘦的穷孩子，她竟然觉得心疼。岭南在百年前还过着野人般的生活，现在虽然被朝廷勒令学官话，用统一的文字，但普通百姓或许一辈子都没机会学。洛媱让年纪最大的两个孩子去提一桶水来，命令他们：“现在排队洗手，洗干净手的人可以分到一块糕点。”
一听有吃的，孩子们跑的飞快，大的带小的去洗手，根本不按洛媱的嘱咐来。等他们回来，排排站着朝洛媱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