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没那么傻呢？
这件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兰若漓完全意识不到，有些人到底在想什么。
她可以理解郝玉宸生气不耐烦，对着柳如馨说一些恐吓的话，但是万万没想到，郝玉宸居然来真的。
为了一个丫鬟，把一个嫔位的妃子贬到浣衣局去，这样真的好吗？
“怕什么？”
郝玉宸冷笑一声，“柳嫔都不怕，皇后怕什么？”
“皇上……”
柳如馨哪里是不怕，她只是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罢了。
她是真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因为郝玉宸这个做法，半点都不像是一个明君的选择。柳如馨也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沦落到了这一步。
“愣着干什么？”
郝玉宸看着身边发呆的公公，忽而有些生气。
“你们听不懂人话吗？朕让你们，把她带下去，把小桃带回来。”
他严厉的语气告诉在场所有人，他没有开玩笑，他说的就是实话。
“是。”
所以在场的几位丫鬟仆从，也不敢单站着了。
“等等，皇上，臣妾还有几句话想说。”
就在柳如馨被左右押着，准备送走的实话，她忽然开口了。
这个时候求情，或许还是有回环的余地的。
还是要抓住机会。
所以兰若漓其实是抱着几分期待的，或许，或许柳如馨没那么傻呢？
不会真的以为，这个样子的苦肉计，很单纯吧？
“你说。”
郝玉宸倒是难得的好耐心，可能是因为这人马上就要被贬去浣衣局了，所以郝玉宸的性子，倒是好了不少。
“臣妾如果去了那样的地方，身边也没什么好牵挂的，唯独臣妾的丫鬟翠儿，让臣妾放心不下。”
“翠儿为了臣妾受了太多苦，所以臣妾想在过去之前，做好她的终身大事。”
“可能臣妾要在浣衣局待很久，臣妾实在是不放心。”
柳如馨来都来了，那有些要求，自然也要说完了。
她今天来，可不只是赎罪的。就算事情偏离了预想的轨道，那她要做的事情，也一定要做完。
不能白来一趟，柳如馨是这么想的。不管做什么事情，还是需要防患于未然啊。
“那爱妃有什么想法？”
郝玉宸明知故问，他的眼神一直浮在李公公的身上。
虽说要李公公一直看着柳如馨那边的事情，但是这么有效果，还是郝玉宸没想到的。
“翠儿，你来。”
柳如馨叫了叫身后的翠儿，忽而很是温和地笑了笑，道，“有什么想法说出来，这次皇上都给你做主。”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皇帝做主，那自然是极好的事情。
但是这次，分明不是什么正常情况。翠儿面无表情，本来还有的几分惶恐，如今也烟消云散了。
这个时候的她，看上去更像是心如死灰。
李公公看着跪在地上的翠儿，一时之间有些不是滋味。
“皇上，娘娘，奴婢……”
翠儿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开口道，“奴婢心悦李公公许久，还请皇上成全。”
此时的翠儿头快要低到土里去了，她脸上全然都是死寂。
她的眸子闭着，始终没有抬头也没有睁眼，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等待一个属于自己的判决。
人生那么长，她所有的希望，都会毁在这个时候。
可是她没得选，柳如馨已经把她逼上了绝路。
她没有任何别的选择，现在但凡她说一句和柳如馨意思相悖的话，大逆不道的就是她。
其中利害，翠儿也不是不知道。
“李公公？”
郝玉宸这时候眸子滴溜溜转到了李公公身上，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可以，郝玉宸也不是不能成全。
不管柳如馨做的是什么打算，只要李公公身边有个人照应着，那就是好事。
“如果姑娘愿意，那老奴自是欣喜的。”
李公公顺着皇帝的话跪在地上，其实他不是那么高兴。
因为此时翠儿脸上，分明都是无助。
可是，如果他这样的身份违背了皇帝的意思，那就是不识抬举。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哪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者。
“好，那朕就答应这门亲事。到时候翠儿姑娘就跟着李公公过日子吧，翠儿姑娘大可放心，李公公是个靠得住的人。”
也不是没有看到翠儿眼里的绝望的，所以郝玉宸能做的，就是安慰了。
毕竟，翠儿自己没有反驳，那他不答应，就是不通人情了。
分明这个结果都不是所有人想要的，但是在柳如馨的一力策划之下，这个结果居然莫名其妙顺应了所有人的意思。
“那这样的话，柳嫔该走了吧？”
郝玉宸挑挑眉，似乎这才是他的主要意思。
心心念念的倒不是给李公公找对食，而是把眼前这个烦人的女子带出去。
“是，臣妾自会离开。”
这次柳嫔被带走，身上的封号倒是没有解除。
皇帝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刻意为之。就让柳如馨，那么带着身份入了浣衣局。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包括浣衣局的小桃，也很快就知道了。
她不过上手洗了两次衣服的功夫，就被带出去了。
这下子，浣衣局的很多丫鬟，都慌了。
“小桃姑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嬷嬷也是为你好才那么对你的。”
就连主事的嬷嬷，也从苛责，变成了变本加厉的讨好。
之前对小桃那样残忍，若是小桃记仇的话，随时都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嬷嬷现在倒是看透了，这个世界，还是世事无常的。
毕竟小桃是第一次被贬到这里来的丫鬟，也是第一个从这里走出去的丫鬟。
“嬷嬷，小桃自然是知道的。”
小桃笑了笑，但是那笑意，始终都不达眼底。
她不想跟眼前这些人继续交涉了，她在这里受的苦虽然短暂，但是她永远都忘不掉。
那些洗衣服的水，冷得刺骨，那些床铺里，甚至都能跑出老鼠来。
这不是人过的日子，还要时不时被管事的嬷嬷长嘴毒打，小桃忘不了，哪怕时间不长，她也对这些事情刻骨铭心。
“诶，好，那小桃姑娘慢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