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你吓死我了
山脚有条上山的小路,山上看着也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
林玄顺着那条小路一路向上,想着就只是远远地看看他也好。
山不是太高这条小路也没有岔路,没多久就看到黎洛果然在上面。
他坐在较高的地方,面朝着太阳,背对着小路。
林玄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走近了才发现这才不是什么山顶,黎洛坐的地方是断崖边上。
他倒抽一口凉气,后退了几步轻声的唤黎洛,生怕自己大声会突然吓到他。
黎洛转头脸上还带着一抹浅笑“你来了。”就像平时他们的相处一样,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波动。
林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阿洛,我们先下去,好不好?”
黎洛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体晃了晃,吓得林玄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林玄,对不起,我知道你隐姓埋名,沦落梨园,身负世仇。
我也知道你当初接近我是有目的的,我想只要你说报仇我帮你便是,可是我没想到你的仇家竟是我父母。现在他们已经不在了,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林玄眼睛通红抬脚就要向他走过去“我们已经两清了,你也不用再还我什么。”
黎洛抬手制止他继续上前“听我把话说完,包袱里有黎家掌权人的印信,黎家这场祸乱平息后你就是黎家的家主,黎家何去何从你自行决定吧。”
“你呢?”
“掌家本就不是我想要的,只不过是完成父亲的遗愿,既然有你接手黎家,我也放心了。”
林玄声音忍不住的颤抖“你难道就不恨我吗?”
黎洛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表情自嘲“为父母报仇你有什么错?恨倒不至于,但是…我生气了,我们分手吧,你自由了。”
林玄看着曾经把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此时竟是平静的说出分手的话。
全身了无生气,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活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破布偶娃娃。
他心中惊惧扩大小心翼翼地哀求着“可不可以不分手?我后悔了,我知道我做错了,阿洛,我们回去好不好?”
黎洛的脸上爬上一抹笑意“阿玄,我不后悔爱上你,但是…”
他的脚步往后退了一步“下辈子我们不要遇到了。”
林玄看到他的动作急忙飞扑上前,可还是连一片衣角都没有抓到。
他跌坐在崖边,眼眸通红,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个悬崖底下,一直一直的跪坐在那里从日落到东升。
林月白脸上的表情是痛苦的扭曲的,手也无意识的把洛城的手抓的死紧,片刻后眼角溢出一行清泪。
洛城此时竟然看到了他手腕上的那个手环隐隐的在发着红光。
他握着林月白手,心里彻底没有了主意。
林月白发着烧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洛城看着那个发着红光的手环心里甚是不安。
他怕吓到老爷子就打电话通知了林家父母。
夫妻俩虽然看不到洛城说的林月白手上发红光的手环,但他们相信洛城没有骗他们。
让家庭医生检查了一遍,确认林月白只是睡过去了,周身的体温有些高外也没有别的症状,除了物理降温剩下的只有等。
林父不放心专门去了一趟老宅,林老爷子当时和那位算命的高人聊得时间最久,也许就有他们不知道的细节。
老爷子何其聪明看着林父这次过来老是围绕林月白的那个手环问东问西,就知道林月白肯定是发生了状况。
林父见瞒不过就把林月白现在的状况说了,老爷子沉吟半晌“既然洛城也说能看到那个手环发着红光,说不定是好现象,等等看吧。”
又吩咐林父给他准备祭拜的香烛台案瓜果贡品摆在别墅庭院里,拉着林父一起祭拜了一番才放他离开。
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林玄还残存着一丝希望,就算是黎洛的尸骨他也要找回来。
经过十多天的跋涉他终于进到这个峡谷里找到了黎洛跳崖的地方。
抬头崖顶能有百丈高,在崖底的山壁有一片人工开凿过的平坦壁面,赫然用大红字刻着‘断情崖’三个大字,他死死的盯着那三个刺眼的红字,不敢置信。
在f国一直有个传说,从断情崖跳下之人,生生世世都不会再遇见他不想遇见的那个人,却从来没有人知道断情崖在什么地方。
“黎洛你太狠了。”随便找了个地方跳崖都是这么个地方。
林玄双目通红,遍寻崖底却是除了他赠送给黎洛的那个玉坠,连片衣衫都不曾找到。
他擦掉玉坠上已经干褐的血渍,珍重的把它收在了里衣里。
崖壁上刺眼的红色很是碍眼,林玄发誓他下次来一定做足准备把那三个字毁掉。
走近确认石壁的坚硬程度,近前才发现石壁右下角还有人工刻上的字迹。
‘断情崖,了断前尘一切情缘,断后世所有因果。恩怨皆消,永世不见。’
上面那三个刺眼的大字他暂时够不到,但这几行小字他够得到摸得到,一定不能让这些字留着。
好像把这些字毁掉,这个断情崖的寓言就能破解掉一样。
林玄用那把匕首在这些字上疯狂刻划着,要把这些字都毁掉,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些字都毁掉。
从日落到东升,他的手上都渗出了血渍,指甲都磨掉了几个,却浑然不觉。
那一个个字成了断胳膊少腿的残字,再到看不出字的形状,最后全部成了坑坑洼洼的一个个小坑,他才罢手。
林玄在崖底蹉跎了半月有余,他出峡谷时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完全看不到往日那位‘旦角’的一丝风姿。
终因体力不支晕倒在了峡谷入口处。
林月白昏睡的第三天中午,他是被他手腕的灼烧感疼醒的。
洛城本来握着他的手正在打瞌睡,忽的手就被一个大力甩开。
林月白用另一只手死死攥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腕疼得死去活来。
林父林母听到房间的动静也慌忙推门进来,就看到林月白躬着背,右手攥着左手手腕,低着头在极力忍耐着。
洛城虚虚握住他的手腕焦急询问“哥,我能看到它正发着红光,我能先帮你把他摘下来吗?”
林月白痛苦的摇了摇头额头上的汗珠都滴到了洛城手上“可是你就这样受着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林妈妈给他擦汗,“儿子先试着摘下来,等不发光了再戴上,这样行吗?”
林月白没有马上答应,手腕疼头疼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他在床上疼的来回打滚,汗水沾湿了头发,整个人像从水里涝出来的一样。
洛城跪坐在床上不时的用湿毛巾去擦他的手腕和额头,以减轻他的灼伤感。
林月白不想再坚持了,管他摘下来什么后果,他觉得再这样疼下去他一定会死掉。
颤抖的去摘手腕上的手环,在手触碰到的瞬间被烫的下意识的弹开了手。
洛城看到这样,手已经伸了过去,在触碰到的一刹那一股暖流从手指处传来并没预想的灼烧感。
待他想把手环从林月白手上扒拉下来时,手环却眼见的越缩越紧,最后没入林月白的手腕不见了?
林月白在一阵钻心的疼痛过后,整个人虚脱的平躺在了床上。
洛城恐慌的去叫他“哥…哥,你没事吧,还疼吗?”林月白闭着眼虚弱的摇了摇头算是回答。
得以暂时喘息,林母不敢耽搁,看了眼儿子被折磨后的狼狈模样,抹了把眼泪到楼下去端参汤了。
林父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也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林月白缓了一会儿感觉到手背上的温热,勉强睁开眼皮扯出一抹安抚的笑容“你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洛城红着眼睛把林月白手上的眼泪抹掉“你吓死我了,我只能看着,什么都帮不了你。”
“乖,没事了,快把眼泪擦擦,等一下妈看到该笑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