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家法

    入眼便是一间黑黢黢的房子，两盏昏暗的油灯正在燃烧，照亮的也不过是一小块地方，床边坐着一位妇女，侧坐一边，手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她应该就是刚才对话里的张兰吧。

    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乔羽猜出大概自己是穿越了，她在捉奸男朋友的路上被水晶灯砸中，穿越到这个地方来。

    喉咙里干涩的感觉扯得乔羽不舒服。

    “我渴了。”

    一张嘴，额头便传来了一丝疼痛，抬手摸头，这才发现脑袋上面还缠了一圈厚厚的绷带。

    “你醒了！羽儿！娘这就给你倒水！”

    妇女在低矮的桌前倒水，碗还是带着缺口的，满满的一碗水被端到乔羽的面前，妇女用那长满老茧的手摸了摸乔羽的头，满脸心疼。

    乔羽接过水，润了润嗓子，苦涩的井水让她极为不适。

    乔羽试探的开口：“娘。”

    上辈子在孤儿院长大的乔羽，嘴里说出这个字十分的不适。

    “爹爹为什么会同意这样的亲事。”乔羽根据听到的话，选了最保险的问法，试图引导张氏把事情讲出来。

    “羽儿，家里你也是知道的，你爹早早中了秀才，可是近年却没有更大的上进”张氏说起来也委屈得慌。

    “读书是需要大银子的，我虽说是秀才娘子，可谁不知道读书费钱，乔鸿文又爱面子，花钱大手，在其他人看着体面的家里，其实内里早就已经空了。”

    “这王财主出手阔绰，你父亲又急着用钱读书。”

    乔羽一听，这不是卖女儿吗！

    ‘咯吱’，老旧的门发出声响，来人是一个清秀的女子，“妹妹，你好点了吗？父亲让你过去正屋一趟。”

    “知道了，燕燕。”张氏应着。

    原来她就是刚才娘亲张氏说过的乔燕，是奶奶赵氏心疼的人。

    “来，羽儿慢点，我扶着你。”

    乔羽寻死受伤，这个父亲都没有露面，正在休息的时候却让乔燕把自己叫过去，怕是平日也不怎么待见原身。

    “乔羽，跪下。”乔鸿文坐在高坐上，三十出头，浑身没有一点农家气息，手指白净，一副书香气质。

    “父亲，使不得呀。”乔燕见到乔鸿文手里的戒尺，那是平日里自己和妹妹乔羽犯错时才会用到的。

    “妹妹刚从生死关回来，怎么就要用这种东西。”乔燕在旁边劝慰着。

    “燕燕你回来，别管她。”赵氏侧坐在另一边，满脸愠怒。“你妹妹她太不知好歹了，不用家法不会醒悟的，你素来乖巧，不要管这个。”

    “奶奶”，乔燕跪坐在赵氏旁边，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燕燕知道家里急着用钱，妹妹不会不懂事的，她只是没想明白，这顿皮肉之苦，还是我替妹妹受了吧，只求妹妹早日醒悟，嫁过去，为父亲谋得好出路。”

    乔燕面上这么说，可是心里有自己的打算，这聘礼如此多，若是能得一星半点给自己添作嫁妆，更是以后自己出嫁在夫家的底气。

    这话说得巧妙，明明是谁都不想去的冲喜，却要把自己营造成了一个为父亲为家庭考虑的人。

    没想到，这个姐姐还有这等本事。

    “既然姐姐这么明事理，为什么姐姐不替我嫁过去呢。”乔羽反问。

    “你这逆子！”乔鸿文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一边是懂事乖巧的燕燕，一边是做错了还要忤逆不孝的女儿，乔鸿文手里的戒尺一下子就落在了乔羽的身上。

    “老爷！”张氏心疼乔羽，把乔羽护在自己的怀里，哀求着：“老爷，能不能别让羽儿嫁过去了，我一定好好刺绣，给家里多添一点。”

    “当初媒婆来的时候愿意的也是你们！现下反悔的也是你们！那不嫁的损失怎么办！”乔鸿文听着这话想笑，“你做多少工能抵得上那些聘礼！”

    “那王行远确实不是个良人啊，你也听到镇上做工的人说了。”张氏感觉心凉，这竟然是一个父亲说出来的话。

    “那人回来可是说王行远从小就生病，怕是撑不了多少日子了，你这是让羽儿去守寡啊！”

    “呸呸呸，怎么说话呢。”赵氏对乔羽这个孙女原就没有什么好感，天天一言不发的杵着，能换银子有什么不乐意的。

    “王行远可是王财主唯一的儿子，只要羽儿过去生一个儿子，那以后的万贯家产不都是羽儿的吗？张氏，平日里你就糊涂，这事怎么都看不明白呢！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