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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他以为自己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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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向荣一边和江喻过着美好的婚姻生活,一边和付云谈情说爱。

    他刚开始只是为了让合作更加顺利,可是后来却喜欢上了这种拥有两个女人的生活。

    他从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后来的游刃有余。

    五年后,郑向荣甚至还和付云领了结婚证,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那个时候,江喻其实发现了郑向荣的不对。

    她甚至于在郑向荣的身上发现了一支用过的口红。

    她提出要离婚那天,却意外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郑向荣,摸着肚子里的孩子,手里牵着正五岁的江己墨。

    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给自己的母亲打电话。

    毫不意外,母亲劝她不要离婚。

    “哪个男人不偷腥!

    你想想,要不是这些年他支持你画画,你有这么多资金和精力来实现你的劳什子理想吗?

    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

    你离婚了,郑墨怎么办?”

    江喻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她只是需要一个人来告诉自己,

    不能离婚。

    江喻又和郑向荣相安无事地生活,直到江宜八岁那年。

    江喻一直知道郑向荣外面有人,可是她心里已经没了波澜。

    从自己那天决定不离婚开始,她就放弃了郑向荣,只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家而留下。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成了小三。

    付云带着人在她门口谩骂。

    她想说,不是的,我不是小三。

    可是她连一本结婚证都拿不出来。

    相反,郑向荣和付云的结婚证却明晃晃地摆在眼前。

    江喻终究是觉得自己败了,她甚至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小三。

    她离开了郑向荣,什么也没要,只带走了两个孩子。

    可是付云没打算放过她。

    电视上,网上,甚至于报纸上都是江喻做了小三的报道。

    江喻拜托自己的老师联系了一个记者,又找了律师,帮助她找出了郑向荣骗她的证据。

    可是就在她准备要带着证据去见记者和律师的时候,一则报道映入眼帘。

    一个女人哭诉着自己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女儿,让她成了小三破坏家庭,是她的罪过。

    还在后面信誓旦旦地告诉网友,她一定会好好教训自己女儿,不会再让她破坏别人的家庭了。

    江喻拿着手机的手抖得不像样子。

    那个女人是她的母亲。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江己墨和江宜去上学了。

    她突然就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唾骂她,厌弃她,甚至于自己的孩子也会痛恶自己。

    她站上了阳台,微风习习,吹在她脸上。

    她忽然就笑了。

    然后就跟着风跳了下去。

    江己墨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

    他跑到阳台上,什么也抓不住,只感受到了风从指缝间溜走。

    他看见自己的母亲迅速往下降,最终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流了一地,把江己墨的双眼染得猩红。

    还没来得及办母亲的丧礼,他便带着江宜开始逃。

    付云打着要为他们父亲照顾他们的名号,带着人上门,要把他们抓回去。

    报警也只是协调,因为他们俩的确是郑向荣的孩子。

    江己墨和江宜只能逃。

    可是无论逃到哪里,总会被他们找到。

    江己墨不敢再用自己的身份证做任何事,他甚至不敢告诉别人他叫郑墨。

    于是他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江己墨,妹妹叫江宜。

    可是他们俩还是被找到了。

    郑向荣报了警,说自己孩子不见了。

    警察顺着天眼找到了在桥洞下的他俩。

    江喻没留下多少钱给他们,唯一值钱的就是她的画。

    可是她的画不能带走。

    江己墨更舍不得卖。

    于是两个人只能睡在桥洞里,每天做点零工,卖点废品来赚生活费。

    江己墨告诉警察,如果他们俩被抓回去就出不来了。

    可是警察问他,“你曾被他们虐待过吗?”

    “你父亲有虐待倾向吗?”

    “有什么证据或者事实能证明一下你的话吗?”

    江己墨只能摇头,不断摇头。

    一切都是他的猜测而已。

    没法立案,没法请求保护,甚至于他俩都没法去孤儿院。

    可是他看得见付云眼里的狠厉,看得见付云对自己和江宜的排斥和厌恶。

    江己墨怕再在警察局待下去,警察就会把他们交给付云。

    于是便趁着警察不注意,又带着江宜往农村逃,往更深的大山深处逃。

    两个人不知道走了多久。

    饿了就吃路边的草,还偷过别人地里的红薯。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天爷下起雨来。

    因为淋了雨,江宜开始发烧。

    江己墨便背着江宜走。

    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后来也开始发烧。

    因为发烧加上太累,江己墨背着江宜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幸好山坡不是很高,江己墨只是眼角磕到了石头上。

    江宜看着满脸都是血,躺在地上的江己墨直哭。

    血水流进了江己墨的眼睛里,疼痛让他以为他这只眼睛被磕到了。

    在彻底昏迷之前,江己墨都以为自己这只眼瞎了。

    江宜的哭声引来了附近的村民,是一个老大爷。

    老大爷救了他俩,还请了村里的赤脚医生给他俩看病。

    江己墨醒来后就找江宜,发现江宜没事后才放下心来。

    老大爷在旁边看着两人,

    “你们是哪里人?往哪里去?”

    江宜在江己墨醒之前什么也不说,只是感谢老大爷。

    因为江己墨告诉过她,什么人问也不要说自己是谁,自己从哪儿来。

    江己墨了解了来龙去脉后,这才清楚是老大爷救了他们。

    “大爷,这是哪儿?”

    老大爷说了一个地名,他也没听清,只问了一句,

    “这儿离市里有多远?”

    “哪儿?离市里?你说的云城市?恐怕远咯!

    老爷子我一辈子没出过大山,村里的人出去过也没再回来,所以我也不知道这儿离市里有多远。

    反正是很远,很远——”

    江己墨放下心来。

    老大爷无儿无女,老伴早就去世。

    江己墨和江宜便成了他的孙子和孙女。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江己墨学会了务农。

    割稻谷,种庄稼,挑粪,采莲蓬……

    他得通过劳动来感谢老大爷,也得通过劳动来挣钱让江宜在村里的学校上学。

    曾经在画室里拿笔的手,从此拿上了镰刀,扛上了锄头。

    直到老大爷去世,江己墨也已经成年。

    他和江宜才出了大山,来到了云城,来到了顾明矜所在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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