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告别往事·旧地重游

    柳弈和我一样被人控制了，我从他的眼神中和我类似的心境，他的网络id被监控了，因为之前“盔”不离身的他，现在竟然像戒烟一样戒掉了。如果不是被监控，我想不出任何理由，使他放弃这个比衣服还重要的“装备”。在如今这个万物互联的时代，如果一个人的网络id被监控，这个人就会像罪犯一样，失去了人格的自由。

    川西之会结束后，我被送回北京。此后一段时间，一直围绕在我周围的那些“大人”们，几乎都像从未谋面一样，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有一个人打算放弃在联合国际的优越的工作，愿意跟随我回到北京。这个人就是丛林中雁然的“饰演者”，换体计划的播音员——莫小宁。从她的眼神中，我隐约读出，她没有像过去丛林中监督者那样的有强烈的目的性，而是带走更多复杂的情感。在这复杂的情感中，有一半是怜悯，一半是爱恋。

    如我所料，重返太阳谷，我没有见到柳弈，还因此被所有人白眼和鄙视，甚至连平时对我信任有加的董事长柳河山，也对我充满怨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只怪我来的不是时候，刚刚重获自由，舆论的批判和对我“卑劣”人品的评论，这个时候又紧追而来。在室外大屏幕上，只要在和我相关的地方，都在做着同一件事情——批判“恶人”唐煌。

    在四一二纪念广场和辛赫一行人的谈话结束后，我没有接受他们赋予的“采风人”身份。于是，三天之后，空难联合调查组会议投票决定，结束换体计划，放弃对我的控制，恢复我的自由人身份。这让我高兴了好一阵，但是快乐的时光总是十分短暂，我回到太阳谷后，站在一块大屏幕前发现，公共新闻频道正在循环播放着一条新闻：

    “据‘知情人士’透露，在空难中幸免的唐煌，经过国际社会的全力拯救，终于重获新生。但他却不思进取，不仅不去想办法拯救被诸风人掠走的同伴，也不顾曾冒着生命危险，被联合国际中心拘留的柳弈——这位大弈能源未来的继承人柳弈先生，因在公众场合寻衅滋事，现仍被拘禁于上海的地堡监狱。唐煌在联合国际为诸风人辩解的行为，也是为国际社会所不能容忍的，他是国际人的耻辱，将会永远钉在人类历史的耻辱柱上……”

    我在三伏天打了一个寒颤，不寒而栗。

    换体计划早在两周前已公诸于世，我为诸风人辩解的事迹也通过空中花园的监控传遍全球。我一下成为一个不思进取、忘恩负义、为虎作伥、恶名昭著的人。

    因为这个事件，在国际社会舆论的宣传下，唐煌这个名字，一时间成为邪恶的代名词。我承认，这些事情我都和我有关系，但依我一个人的能力，又能做些什么呢？他们这么做，无法是给我制造压力，在外界无法生存，从而不得不听命于他们。

    但无论如何，我也不愿意再活在监控下。对于即将到来的风起云涌的大事件，我早有意识到，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快速、直接，直接让我“社会性死亡”。

    诸风人的高能磁场造成的数起空难，在大屏幕上不间断的播放。在川西丛林中的那些场景，不断在我的背后闪烁，我亦步亦趋，走向太阳谷核心建筑——大弈能源中心，大弈集团的总部大楼。

    当走进大弈能源时，心中十分忐忑。关于我的生死问题，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新闻所报道的事情，陷我于不义，不知道曾经在一起共事十余年的同事，会怎么对待我。我有一种强烈预感，我在这里得到的一切，很快就会全部失去。小宁就像在川西丛林中的雁然那样，一直跟随在我的身后，唯有听到她的声音，心中稍安。

    “辉煌，我感觉这里的人对你有很大的误会，你看他们正在到处找“武器”，要不我们先不要进去吧，以免被他们攻击。”

    “不要怕，不会让他们伤害你！我要进去找一个人，只有他可以揭开这一切谜团，化解误会。你看我都成这样子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被《真幻录》中的那句话洗了脑: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真相在他们背后！

    小宁不再说话，却仍然忧心忡忡。

    “别怕，在丛林中九死一生，你也看到了。身正不怕影子斜，相信我可以洗脱罪名的。”

    大多数时候，我们无法改变现状，并时也命也，而是我们行动太少。从现在开始，我将告别过去的慵懒，为在这个世界逆行、逆天改命，为证明自己的清白，而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