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贡嘎雪人·野人出没

    当我从“梦乡”回来的时候，发现我们的帐篷已经不在了。一群穿着比我还要破烂的野人出现在周围。当时我就确定，这一定不是梦，因为我清晰地闻到了野人身上发出十分怪异的味道，根据我目前的了解，梦中是无法使用嗅觉的。

    这些野人把我们的帐篷拿走了，他们像发现外星人一样，用奇异的眼神望着我们。我望了望雁然，在她那古怪的眼神之中并没有找到答案。现在应该怎么办：是撒腿就跑，还是看看再说。

    我默默告诉自己，这么多离奇的事情都经历过了，也不差这一件了，就静观其变吧。

    这一伙野人有十几个，每人身上都扛着一张大弓，背上的箭袋都有十几支箭。其中一人头上插满了各色的羽毛，手中拿着鞭子，似乎是这伙人的首领。他身上裹着一层兽皮，脸上画满了五颜六色的符号，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不知道什么话。这群人的下巴明显比现代人向前突起，似乎是历史课本里面看到的远古人的形象。我想如果是这样，那么可能就凶多吉少了，原始人类碰到陌生部落的同类可是要吃掉的，我们和他们相貌迥异，而且看起来比他们白嫩一些，我猜他们一定会把我们当成是一顿美食。再看他们架起的大锅，分明是要把我们煮了吃。

    想到此处，我给雁然使个眼色，小声说这口大锅可能是我们最后的归宿了。

    雁然微微一笑，小声回道：“也说不定是给我们做饭呢。”

    野人并没有在我们身上动什么手脚，我们完全可以自由活动。但不知道假如我们抱头逃跑，他们会不会放上一箭。如果那样，还不如直接下锅来的痛快。

    远处的篝火升起，我的心也开始提到嗓子眼，如果不是雁然在旁边，我根本无法保持镇定，雁然从容的眼神让我内心不再那么紧张。我知道依她的性格，还轮不到野人盘算我们，雁然早已在心中有十几种当时对付这些野人。

    但是面对未知的命运，谁又能完全保持镇定呢？

    假如我们是对方的猎物，那么等待被屠宰的时间是相当煎熬的。我的呼吸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拉着雁然的手，随时准备逃命。雁然在这个刺激的早上并没有特别的动容，和以往一样，她大大方方做着该做的一切。

    我拉拉雁然的衣袖，做出逃跑的手势，雁然摇摇头。

    危机感让我像热锅上的蚂蚁，心中一个声音决心要在这些野人抓到我之前拼命逃跑；另一个声音却道：此刻我不能抛弃我的同伴不管，我们现在是真正的同命鸳鸯，唯有相濡以沫方能躲过大劫。

    或许，我们经历过的劫难太过凄惨，连上天也看不下去了，后面的事情开始向喜剧方向发展。

    大约半小时后，那位头上戴羽毛的头领，后面跟着一个身材小一点的人，他们一人端着一大碗热鱼汤，来到我们面前。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一些那时我完全搞不懂的话，做着手势，似乎让我们做到旁边的石凳上。我们照办了，他把鱼汤放在石凳前面的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指着我们，做着吃饭的手势，那意思是让我们喝了这碗鱼汤。

    我最近实在是饿坏了，管不了那么多了，端起鱼汤，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谁知那鱼汤太烫，我做出了本能反应，把鱼汤喷了出去，喷旁边一位野人一脸。那野人无辜地望着我，周围发出“嗬嗬嗬”的笑声，连一向保持淑女形象的雁然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不好意思地用衣袖帮他拭去，仔细观察一下他的脸，那确实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人类：他的毛发发红，前额向后，嘴巴突起，眼睛呈现深蓝色。

    我不知道怎么和他们交流，就指着自己说：唐唐，指着雁然说：雁雁。他们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都指着自己说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名字。他们的头领，介绍自己的时候，发出的声音近似于kaka（后面简称kk）。

    我想这里离贡嘎雪山不远，而他们与我曾经研究过的喜马拉雅雪人有些类似，那就称呼他们为“贡嘎雪人”吧。雪人是传说中一个神秘的人种，反正他们也足够神秘。

    这时，我并不清楚这些雪人的来历，更搞不懂他们为什么不吃掉我们，显然，这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现在反而给我们做吃的，似乎把我们当成“贵宾”了。

    当我们吃完，他们并没有让道，而是指着我的胸前。我看了看胸前，他们应该是看中了我胸前这块黑曜石。我把黑曜石从脖子上摘下，扔给kk。kk得到黑曜石，马上高高举起，引得一群雪人嗷嗷地叫。

    我很好奇，为什么这些野生人类对这些黑曜石会感兴趣，便来到kk身前，指着黑曜石，在脑袋旁边画了几圈。kk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他认为我要要回黑曜石，忙把这东西又拿给我。我摆摆手，告诉他我不是这个意思。kk开心地拉着我到大锅前，指着大锅，伸出两只手，我看到他手心里面满是老茧，显然是经过多年的磨砺。他这两只手的意思，似乎要给我们做十次这样的鱼汤。

    我这个时候才有些明白，雪人这是在和我做交易，我出黑曜石，他们为我做鱼肉鱼汤。

    明白这些之后，我马上告诉雁然。雁然忙找到我们的行囊，发现那一堆黑曜石还在，顿时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原本想让这些东西来发电，谁知竟然成为具有十足“购买力”的货币，这样的话，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就不怕挨饿了。

    吃饱之后，首领“先生”要尽尽地主之谊，便带着我们四处游玩一番。

    走了没多远，在湖边发现一处碑记，上书“云梦”两个大字，似乎在呼应外世古时的云梦泽。不过这处湖泊着实很大，方圆数十里，上面冒着的雾气在群山峻岭之间蒸腾，的确不负“云梦”的盛名。

    远处的群山很有层次，离湖泊越近的地方，温度越高，绿意越浓，层层山峦向外扩散，最外面是雪山，景色旖旎。

    让我疑惑的是，为什么这些黑曜石会存在于这个封闭的山谷之中，这些原始野人为什么认识这些黑曜石并愿意和我做交易。我猜测，这些黑曜石很可能是隐居者的货币，而这些雪人和隐居者和睦相处，并被他们“驯化”，用黑曜石来做交易。雪人打了猎物，就拿着猎物和隐居者的粮食做交易。在隐居者收不到粮食季节，常常挨饿，于是他们想办法让雪人接受这种货币，隐居者借此度过饥荒年代。

    不知道此时隐居者是否早已离开，从早已风化几乎看不到文字的石头来看，隐居者应该早已离开这个“世外桃源”，这些“货币”成为他们的创造这个小小文明的见证。神奇的是，隐居者把遗留的黑曜石在山谷中拼成一个“命”字，似乎有什么深意。此时，我只知道黑曜石是一种可以交易的类似“货币”的器物，实际上，它们的作用远不止于此，未来我们将会在这里发现隐居者发明的“六艺”，黑曜石便是六艺发挥作用的“载体”，也可以成为“六艺神器”。

    此刻，雁然最关心的还是那个隐藏在群山之中的磁场源地。她开始沿着湖泊奔跑，拿着无线电接收器，疯狂地寻找，我看到这场景也觉得汗颜，因为我早已把那个“使命”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尝试和kk沟通，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虽然语言不通，但是我们用肢体语言比划得还不错，我问的一些简单的问题，他都能做出正确的回答。

    从他的回答中，我知道他们其实也是“外来户”。他们的远古前辈从附近的雪山中过来，后来居住在山谷的边缘。在他们进来之前，这里曾经有一拨人居住，开始的时候他们之间进行了数次大规模冲突，后来那拨神秘的隐居者用一种什么的石头和雪人做了交易，这种石头就是黑曜石。我不知道这石头之中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但它们确实让雪人作为这里的保卫者，守护这个如世外桃源般的的山谷。后来那拨人离开了，这里便成为雪人的地盘。

    kk提起那些隐居者的时候，为了显示他们的高明和神圣，总是站到旁边的石头上，而他自己代表雪人部落，则是臣服在隐居者的脚下，就像《圣经》的平民对各路神仙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