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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但他还是偏过身子,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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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他还是偏过身子,往外探看,跟她玩笑:“摘一朵送我?”

    燕回被他逗乐,她佯装伸手再朝他怀里一搡:“喏,送你一朵雪白雪白的云。”

    湛清然顺势摸了摸她肩膀,冰凉,燕回穿了件孔雀蓝针织吊带,胸型一览无余,她进车厢时就引得人频频转头看,湛清然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因为他在她身边,那些狂蜂浪蝶,早围着她转了。

    他站起来,从行李架上把箱子取下,找出披肩,给她搭上。

    燕回肩膀一抖:“我不冷。”

    “我觉得你冷。”湛清然重新给她披上,“还是有点凉的,别任性。”

    燕回这才抿着嘴笑,她飞过来一眼,别有风致:“那我给小湛老师个面子好了。”

    也就这么聊了几句,群里信息密密麻麻,ay问:燕回呢?

    她飞速打字,说,在呢在呢。

    不知不觉两小时下去,窗外风景又是一变。燕回揉揉眼睛,她发现外头成了片戈壁滩,很荒凉,唯有丛丛低矮的骆驼刺,散落其间,成为仅有的植被点缀。远处,山不高,也是荒凉的。

    她不认得骆驼刺,问湛清然,他什么都认得,说:“这是嘉峪关地界。”

    “你该不会前世是这儿的人吧?”燕回狐疑瞄他,“你好像来过这里是不是?”

    转念一想,湛清然读书时成绩那样好,博学广识,倒也正常。

    湛清然没正面回答,他一手慢条斯理揉着太阳穴,一面笑:“我们前世有约,我是河西节度使,你是敦煌飞天。”

    燕回觉得节度使这词儿熟,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她觉得不对劲:“我是飞天,我在壁画上呢,跟你约个头。”

    两人连座,没别人,燕回坐的是靠窗位置,他倾过身,手指在她嘴唇上轻轻揉了两下,笑得特别暧昧,又带着莫名的蛊惑:“让我想想,”声音愈加低沉,他的唇几乎挨到她的脸颊上来,呼吸轻拂,痒痒的,燕回情不自禁窝着肩膀,听他说,“到了敦煌好好拍,说不定,我就想起来我们前世约定的是什么了。”

    燕回一撇嘴:“我是神女,你一个凡夫俗子,配得上我吗?”

    湛清然很想吻她,却也只是把她手牵过来放自己掌心,轻轻摩挲。燕回头靠他肩头,两只眼,一直往外看,足足看了好半天,风景一点变化都没有。

    只是多了一个又一个的风车,转啊转的。

    “一个人都没有,真荒凉。

    <”她小声说,“这里是不是就一直只有风吹日晒,也不怎么下雨。”

    “嗯。”

    “一千年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也许。”

    “一直都没什么人吗?我都没看到有人在这住。”

    “没有,河西走廊是古代商人们走的通道,环境险峻。唐朝后期,这条通商之路就没落了。”

    “那可真寂寞啊,我是说,这片土地光秃秃的连个人都没有,真是太寂寞了,你看,连花花草草都没有。”燕回是个最怕寂寞的女孩子,她认真感慨,又往湛清然身上贴了贴,好像不贴着他,她自己就成了戈壁上的骆驼刺,只能顽强又孤单地扎根在荒凉大地之上。

    燕回闭了眼,想象中,无边无尽的戈壁滩一眼看不到头,长长的列车,蜿蜒疾驰,里面坐了一个又一个的人,跟那么高的天,那么阔的地一比,可真够渺小的。

    列车渺小,人更渺小,像是天地间飘飞的一粒草籽。

    因为这份渺小,她觉得,身边有个人非常重要。

    湛清然看她没了动静,以为燕回睡着了,正用披肩裹紧她,燕回挣扎,长发窸窣作响,她抬眼看他:

    “你觉得寂寞吗?”

    湛清然被她没头没脑的傻话问住,他一笑:“怎么了?”

    “你看,外面那么空旷,一个人都没有,如果我们不是因为交通发达,它可能会继续这么寂寞下去,都没人看它。”

    燕回眼睫轻轻垂下:“我想到这个,就是觉得很寂寞。”

    湛清然微微诧异,他看看她,又把她手握紧了些:“我陪着你,会不会好一点?”

    燕回清亮的瞳仁中,倒映着不断旋转的风车叶子,不知疲倦,她低低说了句:“可是,你也未必能一直陪着我呀。”

    “你怎么知道不能呢?”湛清然鼻腔里逸出一声笑,“这是怎么了?可不像你。”

    燕回哼了声:“什么才像我?”

    湛清然笑笑,他说:“要是困了可以睡会儿。”

    “我不,我要看沿途的风景。”

    “这一直到敦煌,风景都差不多。”

    “那也不,每一丛骆驼刺都不一样呢,我还要等着看夕阳。”

    “敦煌日落很晚,大概九点多才是黄昏,估计你看不成夕阳了。”湛清然说完,燕回惊讶地望向他,“为什么?为什么敦煌的白天比我们长?”

    “求我,求我我就告诉你答案。”湛清然

    <故意逗她,外面,阳光白晃晃一片,周围乘客昏昏欲睡,两人交流的声音压到最低,燕回往四下看看,她勾住他脖子,送上一吻,“这样行了吧?”

    湛清然无声笑着,他托住她后脑勺,缓慢地碾她的唇,呼吸交缠,燕回的胸口开始泛起一片粉红色,她听见湛清然低稠的声音:

    “你这儿很敏感。”

    他手从腰那里往上钻,燕回咬唇,她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湛清然放开她时,燕回已经像柳条一般软绵绵靠他身上,平复着呼吸。

    果然,到敦煌时,太阳依旧高挂,燕回觉得刺眼,民宿老板开车来接他们,他们住在敦煌数字中心附近,第二天,要从那里一早坐车过去。

    虽然已是旺季,但暑假没正式开始人没那么多,住宿并不紧俏。

    数字中心附近的民宿,开在当地人的小院里,出了门,是一条乡村水泥路,路不宽,两旁多是民宿,停着本省游客的车。

    六月底,敦煌没那么热,尤其到了晚上,凉风习习,两人从夜市吃东西回来,发现到处漆黑,一问老板,才知道停电了。

    燕回好半天都不明白停电是个什么意思,她很难想象,这个年头还有随便停电,而且一停可能停一夜的事情。

    “大叔,还能不能洗澡啊?”燕回最关心这件事,老板连忙点头,“能的能的。”

    老板娘是那种忠厚阿姨模样,一脸抱歉,说我们这里偶尔停电,真不巧,你们赶上了。

    “紧挨数字中心的酒店那个片区有电,如果你们想退房的话,可以退的。”

    湛清然以为燕回肯定难以忍受停电这件事,没想到,她已经坐在院子门口的马扎上,吃起老板娘切好的西瓜,满不在乎:

    “阿姨,我们不退,我们就住在这里,反正我好久都没看到这么亮的星星了。”

    她跟谁都是自来熟模样,笑嘻嘻的,门口只有手机手电筒的微弱光芒。

    “小湛老师,你过来吃西瓜嘛。”燕回跟湛清然招手,她脚一勾,也给他勾了个马扎,对面,同样是家民宿,住着和他们一样倒霉的游客,刚到就发现停电了。

    因此,路旁站着三三两两的人,大家在说电工修线路的事。

    “你去修吧?你不是修这个的吗?”燕回边啃西瓜,边看着湛清然,他笑着,微微挑起眉毛,“谁告诉你我是电工?”

    “不是吗?”燕回若有所思,她其实一直都不清楚湛清然到底是教什么的,以她的学识,是绝对无法理

    <解课堂上哪怕一个字的,她缠着他,要他说清楚,自己到底干嘛的。

    燕回听不懂,但她喜欢听湛清然讲话的声音。他声音低沉,很动听,尤其是在这样宁静的夏日夜晚,她就挨着他坐,翘起腿,好像还听到了不远处草丛里的虫子叫。

    这里,好像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短暂地将他们同灯红酒绿的大都市隔开。

    燕回觉得心里很宁静,像海,没有波涛,上面是无尽的星光。

    停电也没什么不好的,她嗅到空气中青草的味道,安静极了。

    “听得懂吗?”湛清然笑问她,燕回非常诚实地摇了摇头,“不懂。”

    “那还要问?”

    “因为是你在说嘛,你说什么我都喜欢听,我喜欢跟你说话。”燕回把手机丢在屋里,她心无旁骛地跟他坐在这里,谁也不搭理。

    倒是湛清然的手机屏幕,时不时闪一下。

    他问她:“你手机呢?”

    “选题已经确定,我跟老大说了今晚得休息休息,有事明天找我。”燕回歪头晃脑,“阿姨给的西瓜好甜,我觉得他们这样也挺好的,开个民宿,有自己的小院子,一停电就能坐门口看星星,多好啊。”

    湛清然摇头笑:“看不出,你会觉得在这里生活很好,我以为你只钟爱那些浮华的东西。”

    “都喜欢嘛,”燕回笑地无拘无束,“我本来想着来敦煌拍最好看的照片,怎么摆造型,现在看,路上的风景好,这里的民宿也很好,那个大叔跟阿姨夫妻俩都好,反正,我来得特别值。”

    她有种纯粹的孩子气藏在欢快语调中。

    湛清然莞尔,很自然地又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下。

    “真的这么高兴?”

    “当然!”燕回笃定而明亮地看着他,“我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这有什么真的假的?”

    她跟想起什么似的,问他:“你呢?你跟我一起出来,高兴吗?”湛清然点头:“高兴。”

    “有多高兴?”燕回不依不饶。

    湛清然当真想了想,说:“这要怎么计算呢?”

    燕回撒娇晃他手臂:“你自己想嘛,你不是念书很行的?”

    “那就是最高兴吧。”

    “什么是最高兴?”

    “就是,跟你一起来这里是最高兴的。”湛清然低低笑着反问,“满意了?”

    燕回撩撩头发,大发慈悲说:“我都让你这么高

    <兴了,应该我问你,满意了?”

    湛清然笑着摸了摸她的脸。

    西北的好处就是夏天的夜晚,是凉爽的,不开空调也完全没问题。电继续停着,他们坐在树下的水泥地上,老板夫妻不知忙什么去了,透过树梢,能看到几颗灿灿的星子。不远处草丛里虫鸣啾啾,那些个讨论什么时候来电的村民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湛清然手机屏幕时不时亮起,他正要看下手机信息,燕回蛮横夺过,她起身,坐到他腿上:“我们说话嘛,不要玩手机。”

    “没玩手机,我看下我们课题组有没有发什么重要信息。”湛清然虽这么说,手机却也任由燕回拿着了,一手揽住她腰,那儿皮肤露着,尤为细腻,像摸沁凉的白玉。

    指腹往上游走一分,燕回就柔软一分,最后,她整个人战栗着攀在他肩头,晚风徐徐,像很好的心情。

    “好些了吗?”湛清然眉眼在黯淡光线中显得清锐,呼吸拂过她耳廓,燕回眼睛一弯,“什么?”

    “我是说,坐动车时在嘉峪关地界那里,你状态不太好,现在好些了吗?”

    燕回不说话,她搂住他后脖颈,年轻女孩子的吻甜美滚烫,同时不忘在他怀中轻轻扭动。

    湛清然很强势地把她扣紧,用最娴熟的技巧折磨起她,很快,唇舌间的汹涌让燕回后腰阵阵发痒,她幽微地哼了声,推开他,湛清然又要吻上来的瞬间,燕回妩媚的声音中,多了分暗哑。

    她跟他说了句悄悄话,湛清然似笑非笑,他手往下探,摸到她休闲裤上的湿黏。

    “我们进去。”他拥着燕回起身。

    燕回就势从他身上滑下站定,依依不舍抬头看了下,湛清然分明什么都懂,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吹一口气:

    “明晚带你到鸣沙山露营,那里视野好,星星比这亮的多,只是,”他不动声色把她红唇轻按,暧昧地说,“别叫太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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