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考虑过后果吗
整个上午的时间我都没有再回店里而是来到了纪辉的徽菜馆，一边和他喝茶、抽烟一边等待着魏语的到来，自从和云想通过电话后，我的心情轻松了一些，这也应了那句心病还需心药医的古话，实践再度检验了这句真理。
在临近中午时分，魏语也来到了徽菜馆，坐在了纪辉旁边，他也穿着一身休闲装，我们相视一笑，这也算是一种默契了，他也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根点上，一时间我们仿佛身在云端，惹得路过的服务员对我们一阵白眼。
抽完了一支烟，魏语才开口说道“昨天我将你的策划案报了上去，高层们很重视，所以让我亲自来执行，但我可能无法把控其中的一些细节，所以想请你做一个监工……当然公司会提供经费的……”
“这个没有问题，但只是这个问题应该在电话里就可以说了吧？”
“嗯，确实还有一些问题，不过不是策划案的问题，上面有人对你的经营思路很感兴趣，想托我问你愿不愿意以合作方的方式加入我们商场，对此他愿意全免店铺租金并提供一定的广告扶持……”
我轻叩了一下桌子，皱着眉头问道“有什么条件吗？”
“协助将这个商场打造成具有鲜明文化特色的主题商城。另外，我作为前辈提醒你一下，这就相当于商场高层对你抛出的橄榄枝，你只需要为商场提供一个经营思路就可以了……”
我保持着沉默，这个条件可以对我而言可以说是不可多得的，但个体经营和统筹经营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个体经营自负盈亏影响较小，可统筹经营一旦利益受损连累的是整个集体，所造成的影响也是不可估量的，所以现行模式下除了几个固定的统筹经营模板并没有其它有创新特色的模式……
思虑良久，我才说道“抱歉，这个我做不到……”统筹经营的难度远超我的能力，我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魏语紧紧盯着我，眼神中闪过一抹失落，但还是笑着说道“没事没事，那我们一起先将眼下的策划完成吧……预祝我们……合作愉快!”虽是笑着，但掩盖不住那股难言的失落……“我在公司还有些事，就先失陪了……”
魏语又点燃了一支烟，叼在嘴上，然后走向店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店外我才反应过来，然后有些不解的看向一直闷闷不语的纪辉……他放下了茶杯淡淡说道“这不怪你，是他操之过急了……”
“纪老哥……魏大哥这是怎么了……？”
“你现在还不懂，他已经在这个位置蹉跎了近十年的时间了，他的升迁和这个商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没有取得什么巨大的功绩，那他直到退休也还是在这个位置上……他啊……把你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纪辉又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不要有心理压力，他这么多年都没完成的事不应该强加于你的……”
纪辉也好似为他这个挚友感到难过，我也因为力不能及而保持着沉默，飘散的烟雾缓缓下沉，生生造就了这有些低迷的环境，我没有久待，又坐了一会过后，和纪辉打了个招呼过后便离开了徽菜馆……
只是叼在嘴里的烟许是抽多了的原因，变得愈发苦涩，去而复返的焦躁再度充填了我的内心，哪怕没有之前的猛烈，但也足够让我难受一会，我靠在护栏上向下望去，借着点点细碎的失重感我压制住了反扑的情绪，最后用烟彻底平息了这场乱局。
此时我再次陷入冷静的思考中，反复论证过后我才愈发庆幸没能给魏语什么希望，统筹经营真的不止是一个好的灵感就可以实现预想中的效果的，先不谈投入，就说协调各方，兼顾利益就是一个巨大的难点，然后是人员调动、大局管理、广告宣传方式等等一系列措施，而这一切过后若是没能达到预想中的效果，那么前面所作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我随即给章瑾川打了个电话，倒也没什么别的目的，就是单纯想请我这个老师帮一个忙，学生遇到困难了自然要找老师的……电话过了一会才被接通。
“哟，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们好像延续着上次谈话的语气，满是调侃和奚落。
我没有在意，笑着说道“没什么，就是想请老师吃个饭、喝个茶，来表达对老师的尊敬之情！”
电话另一边先是温和的笑了两声，然后话锋陡然一转，怒斥道“你个小兔崽子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我还有事，挂了!”
我颇为无奈的看着已经显示挂断的屏幕，摇了摇头，我别的本事没有，但对付我这个不成器的师傅还是有一套的，对付这种混迹职场的老油条该怎么办呢？当然是找他上司喽……
我给景念发了个信息，要借用一些远山‘副经理’的时间，景念当即给我发了一个“ok”的手势，并回道“你有什么事找他吗？和我说说呗……”
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原原本本的将打造主题商场的事情和她说了一下……
“所以你是想帮你的那个叫魏语的朋友？”
没等我回答一个“是”，景念又发了一条信息“那你考虑过后果吗？”
“什么后果？”
“如果你这个活动最后的结果失败了，那谁来承担损失？”
“就算你的朋友承担了，那你自己能接受这个失败的后果吗？……这件事过后你们还能做朋友吗？”
我盯着手机屏幕有些发愣，这些震聋发聘的文字让我的思维都恍惚了一阵，继而是一阵深刻的检讨，我或许已经考虑到了后果，但却被我忽略了……但我为什么会忽略呢……？……我真的想不太明白……
“我还没吃午饭，你送一份过来吧，我们当面讨论一下”
我回了一个“嗯”后，然后拖着身体回到了店里，然而我的思维依旧在深挖着我为什么“忽略”这个关乎我本质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