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商谈
喝着茶水的同时，我也在慢慢调整着自己的状态，既然生活和商场要分开，那也没必要用生活中谦和姿态去面对商场中的洪水猛兽，只是今天没得及换上一套正装，这样就缺了几分由外及内的气势，不过并不打紧，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才是甲方！
时间悠悠然的又走过一刻钟，魏语也终于姗姗来迟，他保持着一颗平常心，很平常的和我们打起了招呼，而现场除了我并没有人对他有所回应，就连纪辉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重新和章瑾川闲聊起来。
他微笑着冲我点点头，目光再度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一身正装的章瑾川身上，似是回忆了一会，他的面色陡然变了变，随后又很快恢复了正常，迎着我走了过来，笑问道“听说许老弟有合作想要找我商谈？”
我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他往里走，我们两个人单独谈，他自然没有拒绝，随着我一起走到靠里的一个角落，直到坐下我才松了口气，景念没有丝毫的动作，一直坐在位置上无聊的听着章瑾川和纪辉的谈话，连一个眼神也没有落在魏语身上。
魏语也落座后，我没有直入主题，而是问道“上次那个谭齐现在怎么样了？”
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想了想回道“他已经拿到了奖金，我又提前预支了他的一些工资，维持治疗费用和生活不成问题……”
我点了点头，又问出了一个和本次主题无关的问题“自从一开始你就没有信任过我吗？”
魏语很诚恳的点了点头，继而反问道“你不觉得现在这个社会去谈信任很奢侈吗？不过……对你的能力我还是很信任的。”
他的话里没有丝毫的愧疚，他也不需要愧疚，这就是他为人处世的生存法则，亦是在职场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经验……但我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不是对他，而是对他描述的这个社会！
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很正式的说道“那魏总，我们可以谈谈合作了。”
魏语点了点头，继而客气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向他陈述了一遍在统筹方案上的想法，等到我说完，他也没有丝毫的表态，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许久过后他才说道“是一个很好的提议，很有创新……但，你不怕我剽窃你的创意……？”
他又补充道“商业上可不是科研，不讲究谁是原创……”
我摊了摊手，笑道“你要是愿意大可以试试，不过这次你可就要付出代价了。”
他的眼神看向和纪辉相谈甚欢的章瑾川，又看了看我，面色有些复杂，“你这是威胁我？”
“呵呵，说笑了，商业上的事怎么能叫威胁呢？况且魏总肯定不会做那种小人的，不是吗？”
半晌过后，他终于点了点头，说道“说实话，以我这个年纪想要再向上走一步很难，即便有这两件功绩也不见得能够成功……可别人呢？没有资历、没有功绩、没有任何能力，却能很快走到我的上面，对着我吆五喝六，而我却要去巴结这样的人才博来这样一丝机会……”
他顿了顿，看向我，道“你说，我真的有的选吗……？”
他的表情充满了对生活的厌倦和疲惫，甚至带着一丝对自己的嘲讽，见我沉默，他只是自嘲的笑了笑，说道“你的方案很好，我接受了，接下来我们谈谈条件吧……”
他又恢复了刚刚的面无表情，和我磋商着条件，我将我需要的广告连带宣传、店面扶持以及一些商场方面的便利摆在了台面上，就这三项而言作为基础条件为自己最大限度的争取着利益，魏语对此并没有意见，甚至给我开了一些特殊的便利，商谈很快进入了尾声，他终于提出了他的要求“许老弟，除了一些和公司有关的利益我不能给你，我个人能决定的都给你了……所以在这里我也有一个要求……”
他从怀里抽出一根烟点上，重重吸了一口过后，继续说道“我要这个方案的全部，我再给你二十万，这个方案全部归我，以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以接受吗？”
我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脸震惊的看着他，飞快运转的大脑却如何也难以分析他的企图，但能肯定的是……这件事对于我而言是有利的，我稍稍缓和了一下情绪，道“对我而言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就是不知道，对于你而言是亏是赚？”
他突然有些落寞，出神的望着夹在手里的烟，许久后才笑了笑道“不知道……”转而又坚定的说道“这是我的条件，如果你不答应，那我们的合作也无法进行下去！”
他这样陡然的转变，让我有些错愕，不过在他近乎逼视的眼神下我终于还是点头了，我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已经站起身的他制止了，“商人永远都在逐利，你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但你至少不能放过已经放在你手里的利益！”
我有些发愣，而他已经越过景念三人离开了徽菜馆，他在我视角里的最后一抹背影并不像他的身姿一样挺拔，那被残酷的现实压弯的身体有些佝偻，最后连影子也消失在门口，我才感受到他带不走的无奈……
我在这个角落点燃了一支烟，这次的成功并没有带来喜悦，反而让我见识到了生活给予我们的诸多磨难……景念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她没有说话，就这样站在身后陪着我，按灭了手中的烟，我心底有些郁闷的向她问道“你每次代表公司谈成一个个大项目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景念当即说道“开心啊！”
“为什么会开心呢？”我追问道。
“因为这就意味着可以放假了啊！……”她的手已经搭在了我的肩上，帮我揉着肩，语气颇为喜悦的说道。
她表现的很开心，可我却在她的话里找不到一条出路，我有些恐惧面对生活的压迫会彻底迷失了自己，慢慢被这个世界同化成我所陌生的样子……
景念的手突然按压在我的太阳穴上，语气轻柔‘训斥’道“你肯定又在胡思乱想了吧……？还整天说我幼稚，其实最幼稚的人就是你！天天和自己较劲有意思吗？你有这个时间就不能去睡一觉，或者找我聊聊吗？
真是的……幼稚鬼，你还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