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同病相怜
六个人，四把伞。
受“拥护”的赵刚淋了少量的雨，被叶枫和张皓架到二食堂，进行名义上的第一次寝室聚餐。
由于时间仓促，食堂的条件有限，聚餐以人均消费145元结束。
接着，该军训的去教室军训，该回宿舍的独自撑伞往回走。
就像雨一直在下，在这大同小异而又物是人非的世界，无论生活是否充斥意外或者波澜，都要顺着“命运”的轨迹前行。
赵刚把湿伞放在阳台，坐到电脑前，微偏着脑袋，听落地窗外淡了一些却依旧滴嗒的声音，细细体会不想动的无趣的安宁。
原本的生活，只能挤出一点时间看小说。
而现在，即便有超过一半的时间用在睡觉上，属于自己的光阴仍显漫长。
吃饱了、有时间，奈何身体差了些……
又度过一段闲下来就会多想的时光，赵刚看了看明语心帮忙下载的软件，打开浏览器。
小说是手机看着舒服，视频则是电脑更顺眼。
网页版抖音，花了点时间登陆，无视繁多至懒得看的消息，从关注栏进入衡槿的直播间。
赵刚没有戴耳机，听不到直播间里在说什么，也没想过听，直接打字——找人pk
拿手机看一阵小说，再抬头的时候，直播屏幕早已经一分为二了。
没什么好说的，选择嘉年华，赠送数量改为“1000”个，然后点击确定。
一个接一个的嘉年华特效在屏幕上跃动，左下角显示剩余数量，从“999”到“998”再到“997”……
赵刚混着右方的聊天区看了几眼，想过这样的送礼方式和穿越前不同，却又在安宁中拿起手机，续上没看完的小说。
趁章节完结又不用寄刀片的空档，他又送了1000个嘉年华。
再看完一章，再送1000个嘉年华。
当他再抬头的时候，还有2400多个嘉年华特效没展现，而pk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
至于pk的结果，3000个嘉年华，900万，想必赢个pk还是可以的吧？
晃一眼右边，全是“卧槽”与“666”……
赵刚没觉得有多激动，听着滴答的雨声，摸键盘打字——再找个人pk
连1000万都不到，万一好感度涨得太高，不就亏了吗？
钱的确变得没什么意义了，可看着类似刷成就的数字增长，本身就是无趣生活间不多的快意，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代表钱的数字还是多多益善的。
低头再抬头，送7次1000个嘉年华，稍微凑个整数。
礼物送出去，接着是打字。
——跟官方的人说说，送礼数量上限提一下，再加些贵点的礼物
——下了
消息发了，人跟着退了，专心看小说。
……
……
衡槿接了一盆冷水，然后把脸伸到水盆中，在不够凉的水中强睁着眼睛，注视盆底。
鲜艳且单一的红受水与距离的影响，给她一种妖异的膨胀，从视觉蔓延至灵魂。
然而半分多钟过去，她不仅没能平静下来，本就纷乱的思绪更乱了，就像是纠结的铁丝，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硬扯。
带着压迫的快要窒息的感觉让她抬起了头，以双手当毛巾，自上而下快速抹下，便当水迹不复存在。
甩了两下的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她下意识点开通讯录，又僵立原地。
父母健在，亲戚不算少，同学和朋友也有一些，可直播本就是背着他们进行的，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外边租房，化妆、美颜加调音……
若是“小有成就”，告诉他们也无妨，但这是10000个嘉年华，价值3000万！
如果“认识”并提前联系，有任何要求都还好一点，关键这3000万的礼物来得毫无预兆……不对，似乎昨天就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衡槿忆起了直播间水友发过的消息，昨天自己下播后，政委大哥给另一位主播打赏了1800多个嘉年华。
想到这里，她转身便往卧室走，却在走出去两步之后停下。
其实直播还开着，她在收到礼物的慌乱中存着一丝丝侥幸——人下播但直播不停。
10000个嘉年华，特效2秒钟一个，哪怕直播的时候显示过几百次，剩下的特效也能持续5个多小时。
没有人的直播间、嘉年华特效不停，那是最好的广告！
等下次直播的时候，就该是真正的大主播了吧？
或者不用等到下次直播，平台的工作人员就会主动联系自己，在变更合约的同时，可以把政委大哥提过的换礼物的要求转告。
停下来思考一阵的衡槿露出了笑容，只是简单的笑容中尽是藏于意识层面的苦涩。
就算到手的钱全数奉还，3000万所打出的名气，往后的收益绝对超过一个月几千、偶尔过万的曾经，可惜还是被金钱迷了眼，执意忽视现实。
知足常乐在不觉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衡槿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又乱了，当前最该做的事情是把可能是“同病相怜”的主播加上，从对方那里了解金主的目的。
折腾一阵，她找到了名为“余墨”的抖音号，斟酌之后，输入“我是衡槿，刚被独立团政委打赏3000万”的验证信息，发了过去。
没过多久，好友便加上了，紧接着是对方发来的信息。
余墨：我是翟彩，说吧，独立团政委要我做什么？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衡槿有点懵，思维转了两秒后，想到一个很没有可能的可能——这个余墨，或者说翟彩，和自己有“完全相同”的境遇。
同一个金主，同样被“冷处理”，心情大概也是差不多的。
不，翟彩一定比自己更受折磨。
衡槿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趁着思索的空档，把对方的备注改了。
翟彩：说吧，我承受得住！
衡槿：我没猜错的话，政委哥哥没联系你，你也联系不上他
翟彩：是
衡槿：我也一样
翟彩：？？？
衡槿：视频吧，我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