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离开
8个小时后,五位士兵坐在亚历山大岛最南端的灯塔下，喝着白开水般的营养剂，神情放空。他们刚刚从封寒的追击下成功逃脱，额头上布满汗,已经累得不想说话。此时月明星稀,唯有噼啪作响的篝火照亮这五个人的脸。企鹅在旁边挤成一个小群体,站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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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寒本意是调侃,谁叫白煜月把他千辛万苦钓到的鱼扔回冰湖了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新钓鱼点
然而话音刚落,四位向导同时起身，分走了封寒手里的鱼。封寒还坐在篝火旁，手里却空了。
他们这么饿吗
厉洛崎剪开鱼肚，神态自然地问道“小黑你想吃焦一点的还是生一点的”
封寒又看向厉洛崎，虽然他们不熟,但他莫名觉得这个厉洛崎话术很厉害的样子
“我吃罐头就好,最近捞太多鱼了。”白煜月说道。他看了封寒一眼，语气无辜地说“给学长吃吧,学长之后有没有钓到鱼呢”
封寒又想把白煜月的头发揉搓一顿,道“你还好意思说,天天给你做早餐就这待遇”
四位向导的眼神都晦涩地闪了闪,可他们看封寒举止自然，白煜月态度寻常,又觉得他们之间没什么。封寒军衔高，比他们大好几届，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追求学弟那种人。
年知瑜低声道“确实不应该麻烦长官”
封寒心想不愧是一脉相承的狱火会,说话就是中听。
烧烤架传来鱼肉的焦香。虽然白煜月不吃，可几位向导还是在心理作用的驱使下吃得很香，期间偶有交谈，像一群并肩作战的正直小伙伴，连北星乔也表现得像个正常人。封寒看了颇感欣慰，总算有点团队的样子了。他之后要离开，学弟应该能和他们好好相处。
白煜月吃着罐头，又活力满满地来找封寒“学长我们明天训练什么”
封寒耐心传授自己的人生哲学“今天有今天的任务，明天有明天的任务。今天没过完就不要想明天的事”
白煜月“唉，我就知道学长会这样说”
回去哨塔的路上，封寒尽职尽责地给所有人分析本次训练的优缺点，对北星乔也是一视同仁。白煜月既然说过要自己解决，封寒就不会再插手。所有116级毕业生都耐心听训，更加觉得封寒是个品性正直、绝不会耍下三滥手段，且实力强劲的长官。
封寒还和年知瑜聊起狱火会的往事。他问“你们这届有多少学生去世了”
年知瑜回答“没有除了黑哨兵。”
“我的前几届都有学生失控而亡，你们这届越来越稳定了，是好事。”封寒嘴上不提黑哨兵，眼睛却一直跟着白煜月。白煜月担心企鹅被冻着，拿来一个雪橇，把睡着的企鹅都抱上去，一起拖回避风的海
岸。封寒常常不知如何评价白煜月的突发奇想，但他看了心情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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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手不错，去文森山前多点抗击训练。”
年知瑜认真听训，视线大胆地跟着白煜月走。
“你们拿了武器自己保养好，不用还我。”
年知瑜点头。
“你没有用那根黄金钓竿钓鱼吧”
年知瑜摇头。
“作为支援你们文森山任务的哨塔，我会尽量安排好你们的。”
年知瑜礼貌地感谢封寒。
“你有什么物资上的申请吗”回到哨塔，封寒主动问年知瑜。他道“哨塔东西不多，但房间还是够多的，你们自己挑一间宿舍”
年知瑜点点头，直接开口，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走廊内“我确实有个不情之请。”
封寒犯困，耐心等待下文，却听到了
“长官，我想申请住在白煜月同学旁边。”
这话如同石破天惊，封寒一下子清醒了。他缓慢地转头看年知瑜，脖子都要发出“咔咔”的声音，像是第一天认识对方。
“我暂时无法给出基于任务效率的理由。”年知瑜一本正经地给理由，“但我出于个人私欲，想靠近白煜月同学，越近越好。”
什么欲
封寒依旧没有回神，目光呆滞地看着某块空地，脑子缓慢地转圈。
年知瑜又提出一个惊人的问题“长官，如果我申请调进同一个房间，需要多少功勋”
同一个房间
“轰”
透明的信天翁突兀展翅，掀起利锋割裂钢筋混凝土，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年知瑜轻松躲过，表情依旧毫无波澜。封寒没有看他，只压低了声音道
“本哨塔没有这种说法，向导哨兵除非经过匹配申请，禁止跨线，严禁违纪。”
信天翁在地板上割出的刻痕，恰好是白煜月那条走廊和向导这一边的分割线。
那道分割线不仅在地板极为显眼，还刺进了封寒的内心。他沉着脸走开，没有再解释。连厉洛崎上来和他打招呼都视而不见。
“发生了什么事”厉洛崎惊讶道。
年知瑜神情严肃地解释“封寒长官会随时攻击以考验我们的反应力。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谨慎，不要大意。”
厉洛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长官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此时司潼从楼梯口上来，看见这俩人拿着行李杵在那，好心提醒“向导宿舍统一在这边，方向感紊乱的人建议在塔外和企鹅一起睡。”
“小黑住那里”厉洛崎立刻反推出白煜月的宿舍，心情很好地占据了离刻线最近的房间。
年知瑜沉默地选了他对面的宿舍。
司潼看了他们的选择，一脸不耐道“你们这些人的
心思真是显眼得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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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知瑜没听懂他们的潜台词，但看他们说这么多话，一定感情很好吧。他再度检查自己各项生理指标，本以为没有住到白煜月附近会让他产生计划受阻的烦躁，但他现在心情其实十分平静。一想到他今天能和白煜月一起训练，明天能看见白煜月，后天还能看见白煜月，陌生的喜悦已经从他心底萌发。
司潼走到自己宿舍门口，用虹膜解锁。
北星乔恰好拿着一盒武器保养模具走出来，他扫过在场几人，对司潼低声说“你们几个关系还不错”
“北星乔，别一天天的不说人话。”司潼和北星乔之间确实拥有着稀薄的友谊。但也正是这份友谊，让司潼对北星乔的感观分外复杂。他说道“我没有忘记你对白煜月做过什么。现在你们都有任务，少在这里发疯。”
“明明你的权限提升了，怎么你还是不知道”北星乔看向厉洛崎的身影，道，“反正大家都会知道的。”
在走廊间众人针锋相对的时候，白煜月却从窗外翻出哨塔。倒不是他想避开人群，而是从窗走比较快捷，一步直达。中央白塔又高又防卫森严，他还没这样玩过。
他在空地上吹了声口哨，一头高大的、戴着红围脖的驯鹿便快速跑来。驯鹿为了适应极夜期，生物钟并非是24小时的，因此现在深夜它也精神奕奕。
白煜月亲昵地摸摸大哈，踩上滑冰板，开始溜大哈。
无边黑夜里，白煜月顺风而行，他悄悄摊开掌心，上面悬浮着一片10厘米长的棱形薄片。
说是薄片，其实它并没有厚度，突兀得宛若二次元。所有光线都被它的黑漆漆吸收了，平静得犹如死亡的具象。
他离大哈很近。大哈没有表现出半分惊慌，还加快速度，凑上前亲昵地舔舔白煜月的脸。如果是以前，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小红，离黑哨兵的精神域近了，也会被波及到。
如今这黑色薄片却绕着白煜月的指尖飘来飘去，没有溢出半分破坏性。
“所以我真的平衡成功了”
一股热气冲上白煜月的脑门。他使劲眨眨又干又涩的眼，却什么都没有流下，只化作一个淡淡的笑容。
他挥散那片黑色棱片，和大哈一起冲下峡谷。
在路过水库时，他瞥见了熟悉的人影，连忙紧急转弯，在地上画出一个标准圆弧，然后直冲到对面。
“学长这么晚了还没睡”白煜月稳稳停在封寒面前。
“我来这充电。”封寒坐在地上，示意旁边的蓄电池组，“这么晚怎么不去休息”
白煜月道“可是我已经休息完了。”他说的是实话。虽然拉练的运动量很大，可他体力恢复得特别快，明天还能活力满满地再训一轮。
白煜月一想起自己的精神域控制能力增强，就有无限的动力。他说“学长，现在已经过了12点，我
们可以讨论今天的训练了吧”
封寒沉默地给蓄电池换充电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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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坐在封寒身边，似笑非笑地说“那我坐在这里给学长充电。”他被风吹乱的头发都要撩到封寒脸上。
封寒定定地看着白煜月。优秀的视力使他在深夜里依旧能看清白煜月的脸。他不是太在意外貌的人，就算近距离看白煜月，也很少把白煜月和白塔的美貌传说联系起来。大家都着长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还能好看到哪里去
但他现在却为这不经意的一句话辗转难眠。白煜月究竟是无意挑拨，还是故意这样说的
白煜月可能坐得不舒服，又换了一个姿势，把围巾全部脱下，道“不是自己的围巾果然戴着不舒服。”
封寒“不是你的”
“这是厉洛崎的。”白煜月解释道，“可能是休息那会儿拿错了。”
封寒内心爆炸，回哨塔那么长一段路，厉洛崎离白煜月这么近，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围巾拿错了
他想起另外一个让他在意的点“你们的围巾怎么款式一样”
“我和他都是夜巡组的。这是夜巡组补给。”白煜月的解释让封寒稍微放松。谁知白煜月下一句话又让他提心吊胆“之前伪长夏入侵白塔主机，不仅翻我衣服，还拿了我的围巾。这个入侵者这么穷吗”白煜月提起这件事便生闷气。
“他还拿了你的衣服”封寒面色铁青，“那家伙被关了五年果然心理不正常”
白煜月“我以后一定要揍他一顿。他千方百计想我失控，我绝对不会。”
封寒内心隐痛，复杂万分，不知该庆幸还是该遗憾自己要离开了，不需要面对这些。他只能叹气“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会惹麻烦的人我之后要做别的任务，你不要在别人面前暴露黑哨兵还活着。”
“学长要离开了”白煜月惊讶道。纵使内心有点不舍，他还是郑重承诺道“好的学长，你离开后，我会和他们好好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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