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施恩·发威前奏
翌日，婉清去那边练完功、用“强筋锻骨”汤泡过澡后回来，练了会儿字便觉无聊。
【这四四方方的天空，真是让人压抑】
婉清站在窗边，吹着还有些凉意的冷风，心中略有烦躁。
享受过自由的人，哪里会愿意被困在笼子里？
“娘娘，您别站窗口了，仔细受寒。”
咏芝端着刚熬好的金丝燕窝粥进来，语气带着满满心疼。
“哪有这么娇气。”婉清不以为意，练了几天功，又泡了一副药，现在她身体比之前好多了。
起码武功已经拣起来，已到不入流阶段，对付十来个寻常汉子没问题。
“娘娘，曹贵人带着温宜公主来了。”周宁海来报。
“哦，让她们等下。”
婉清想到那小小一团人儿，心软了软。
用完燕窝粥，婉清让咏芝先出去，她顺手又拿了些温宜能玩的玩具装在一个布口袋里，这才出去。
“嫔妾给娘娘请安！温宜给娘娘请安！”
曹贵人一看到婉清就赶紧站起来恭敬行礼。
“咦~呀呀~~”
温宜看到婉清很是高兴，冲婉清“呀呀”叫着，小手努力挥动。
婉清冲温宜笑了笑，示意曹贵人坐。
两天不见，曹贵人比之前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穿着最新时的江南织花缎做的旗装，头上戴着成套的錾金石榴花簪、钗、环，耳上戴着一对金嵌珠粉色海棠样式耳环。
妆容也改了，略施薄粉，点了红綘，再不如之前那般看着老气沉沉。
最重要的还是精神不一样，现在的曹贵人看起来爽利得多，仿佛放了下心中大石变得轻快起来。
咏芝暗地里冲曹贵人翻了个白眼：【没想到这曹贵人打扮起来还不错，比小家碧玉还强些。也是娘娘抬举，不然这小门小户哪见过什么好东西】
是的，曹贵人这身不论是衣裳还是首饰，都是上次婉清吩咐咏芝送给曹贵人的。
而曹贵人此时是真心实意感激婉清。
【原以为华妃是要拿温宜出气，没想到是真的为了温宜好！温宜这两天晚间儿都不哭闹了，吃奶也吃得更香】
【还有娘娘赏的琉璃珠子，那可是帮了家里大忙！想来这次家里应该平安无事】
婉清和曹贵人说了几句，便忍不住抱过温宜逗她玩。
看到婉清逗温宜玩的东西，咏芝和曹贵人都眼角直抽抽：娘娘哎，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拿来逗孩子！要弄坏了那得多心疼！
可惜她们的心声婉清听不到，就算知道也不在意。不就是几百块买的小玩意儿么，她要多少有多少。
当然，婉清也没忘记从曹贵人这儿多了解下清宫。
从聊天的话语里抽丝剥茧，婉清整理出个消息：这清，前朝与后宫息息相关。
如华妃，若不是有能干的父亲、哥哥，她不会“独宠后宫”；
而皇上对她若是不好，便会让她的家人寒心，生怕她的家人不好好为他做事。
丽嫔因为跟着年家，所以恩宠比别人多些，入宫还能当一宫主位；
曹贵人虽是她的跟班，却因为家世不显，哪怕生了公主仍是一个小小的贵人；
失去孩子咬死是华妃害的芳贵人，也因为家世不行，直接被打入冷宫；
还有同样生了公主的欣常在，更是连曹贵人都不如，公主被送到西十三所抚养，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常在；
还有被华妃用来立威的夏冬春，被打残后丢到冷宫自生自灭……皆是因为她们没有靠山，或者靠山不够强！
【呵，无用的男人才会靠女人平衡】
婉清胃部突然涌起一阵恶心感，很想呕一呕。
她本来觉得段郎的爹够渣了——当初为了稳定娶了刀白凤答应人家一夫一妻，结果却不断招惹别人，招惹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后来再相遇还装出深情样子。
没想到，这清宫里的皇上更渣！
明明白白的以权势压迫、伤害无辜女子。
曹贵人一头懵带着一小堆给温宜“玩的玩具”离开，她可不认为这是华妃赏的玩具，定是有什么暗示。
而婉清在曹贵人离开后，正想回寝室琢磨一下明天恢复请安的事——曹贵人有句话提醒到她，如今她已经不是那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她有疼爱她的父母，哥哥，她得为他们考虑。
可要她侍候一个老男人，她又不愿意！
走了两步，看到守在门边的周宁海，婉清心里一动。
“周宁海。”
“奴才在。”
婉清把周宁海叫到寝室，她在外间桌边坐了，周宁海垂手站在一边。
“你跟着我多久了？”婉清快速扫了眼他瘸了的那条腿。
她记得很清楚，周宁海是因为她年幼时调皮去爬树，从树上掉下来周宁海为了救她而残。
后来又为了她成了太监，跟在她身边任劳任怨。
“奴才侍候娘娘已有十六年。”周宁海声音平静。他和他家受恩于年家，他必定要用此生报答。
“你是个忠心的。是我连累了你。”
周宁海“扑嗵”一下跪在地上：“娘娘折煞奴才了！若不是娘娘……将军府救了奴才一家，奴才早就已经不存在于世间了！奴才无以为报，只能以卑贱之躯侍候娘娘！”
婉清不太习惯别人动不动就跪，秀眉微拧声音微凉道：“起来！以后不许动不动就跪。”
周宁海诺诺起来，低头垂手像根木桩子一般。
“你的腿是因为救我而伤。你想不想治好？”
话音一落，周宁海猛的抬头，不可思议看向婉清；但仅一瞬，他赶紧又把头低下不敢直视婉清：“奴才的腿……只能是这样，治不好了。”
婉清轻轻一笑，若是别人定是不能；可她能！
“能治。你可信我？”
周宁海的心脏不争气“怦怦”跳得飞快，哪怕他已经不是个完整的人，可他也想有双好腿的！
“奴才信娘娘！”
周宁海斩钉截铁说着，若不是刚刚婉清说过不许他跪，他又要跪了。
“信就好。”
婉清红唇微弯，她很欣赏他的忠心，以及果决。
“要治好你的腿不难，难的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是我治好的。”
“娘娘放心，奴才定会办妥。”
周宁海眼里闪过精光，他不管娘娘说能治好是否能成功，哪怕不成功再废一条腿，他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