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牢狱生活
今天是12月7日，距离乐小桃被关押在第三人类养殖工厂的监狱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那场屠戮数十人、灭绝人性的表演也已经是一周前的旧事了。
在狭小的囚室内，阳光透过铁杆匝住的小窗在囚室里显示出数道光栅，带给乐小桃为数不多心情上的愉悦。在铁板床对面的墙壁上，是被硬石子刻出代表日期的刻痕，算上刚刚刻下的那道，一共两周十四道。
乐小桃盘腿坐在铁板床上，坚硬的床板上铺着一条既当褥子又当被子的毛毯，一块硬质海绵充当枕头，在这潮湿的环境当中，一切物品都散发着霉味儿。
看着墙上光栅所在的方位，小桃在心里估算着时间——该来人送早饭了。
果不其然，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囚室犯人的三餐分别由三个固定的工厂员工来送，来送早饭的是一个穿着普通的员工制服，正常的身高，戴着獠牙面具的工厂员工，和另外两位相比，他在与小桃的接触中总是显得彬彬有礼，因此小桃并不讨厌他，并擅自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做“獠牙”。
獠牙一共拎着三份盒饭，分别是给文老、小桃和廖梵的。因为犯人的人数很少，目前只有这三位，所以无论是出于成本原因，还是出于对伯爵命令的执行原因，他们吃的饭和工厂员工都是一样的。
囚室牢门并不是铁板一块，上方是一个镂空的观察窗，中间是投餐口，有一张用于盛放食物的可折叠托盘，在平时就充当桌板的作用。
“咚咚咚”獠牙轻敲牢门并提醒道，“你好，这是你今天的早饭，昨天的餐盒我就全部收走了，慢用。”
在送完餐后，獠牙特意在文老的囚室前暂停了一下，将口袋里的一个特殊的纸卷通过投餐口丢了进去，做这一切的时候动作行云流水，看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样做了。
对于这一切，小桃自然是一无所知，她只会感叹文老身在狱中消息却能是如此的灵通，至于消息是哪儿来的，就只能靠猜了。
看着托盘上的盒饭，小桃再次瞥见了那杯让她深深厌恶的东西，或者说让她内心深觉反感的东西——一杯没有任何标注的液态奶。每当她看到这东西时都会回想起在工厂里那些被当做产奶工具的女人们，以及老郭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这些都是同人类学来的。
看着这杯不知道是什么的奶全部倒进了马桶中，并顺着漩涡状的水流被冲进下水道里，小桃的心情这才又放松了下来。
打开盒饭上的盖子，只见里面躺着一块巴掌大的全麦面包，配菜是煮的豌豆、玉米粒和胡萝卜丁，两块由昆虫制成的饼干以及两块酱豆腐。分量不是很大，但足够乐小桃吃饱，作为一份专供素食兽人的盒饭，对于廖梵来说就略显逊色了。
只两三口，廖梵便风卷残云般将餐盒里的食物一扫而空，然后再从盥洗台灌上几大口凉水，从而达到饱腹的效果。
在吃饱喝足之后，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廖梵和旁边的乐小桃逐渐也熟络了起来。从一开始的少言寡语到现在的无话不谈，两人对彼此过往的经历也渐渐的清晰了不少。
“嗨，廖梵，我还没和你介绍过我旁边的这位老先生吧，”乐小桃坐在铁板床上，面向着观察窗往外说道，“我管他叫作‘文老’，他应该也不介意你这么叫他。”
“文老？文老！”廖梵的声音显得十分惊讶，“小桃，你知道他叫做什么吗？”
“不知道，他没告诉我，怎么，莫非你俩认识？”乐小桃疑惑道。
“咳咳……怎么啦小桃？你在叫我吗？”一连沉寂了几天的文老突然在此刻发话，不禁让小桃感到一丝欣喜。
“文老您这几天没事吧，您一句话不说，我还以为您病了呢。”乐小桃语气关心道，“是在想什么事情吗？”
“咳咳……人年纪大了浑身是病……咳咳……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罢了……咳咳”文老的咳嗽属于是老毛病了。
“莫非是你，文思哲，或者该叫你文师！”
“咳咳……好久没听过有人这么叫我了……你是……”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你难道忘记了吗？”廖梵没有直说，而是采用了比较隐晦的说法来提醒文老。
“咳咳……估计就连你自己也没有想到吧，因为我他们给了你权利……咳咳……同样因为我他没有收走了给你的权利……龙少保，廖梵……”
“呵呵，我早就不是少保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阶下囚廖梵，仅此而已。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把你囚禁在这里，一关就是这么多年。”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乐小桃被夹在中间，这都在说些什么跟什么呀。乐小桃听的是一愣一愣的，本想介绍两位认识一下，没想到是自己草率了。
“小桃，我之所以能成为十二少保当中的一员，其主要原因就是当局为了追捕你旁边的这位文老，作为反叛军的三大柱头之一，策划了诸多破坏行动的文师是当局最急于解决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破例给了我莫大的权利，而我也不负众望的完成了这个任务。”
“咳咳……但你没想到，你也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而且是那种用完就扔的棋子……咳咳”
“你说的对，他们从来都不信任人类，这其中也包括我在内。”廖梵苦笑一声，接着说道，“他们觉得我知道的太多，认为我开始有了危险，于是他们剥夺了曾经属于我的权利，并想杀了我。”
“可你现在不活得好好的吗？”小桃说道。
“是啊，最后还是那位大人出面 阻止了他们，但他还是把我放逐到了极其偏远的人类聚居区当中，而就在我也以为我这一辈子将会普普通通的过下去时，我那师妹却找到了我。”
“就是那个什么少保兔茯苓？”
“没错，她是来找我报仇的，在她看来，害死了师傅的人是我，但是我也有苦衷，只是……”
“咳咳……只是你并没有跟她说过……”
“总之这一切都过去了，我承认是我害死了师傅，但是她也杀了我的老婆孩子，从那一刻起我们就再没关系了。不过文老之所以会在这里，确实是因为我。”
“咦！好狗血的故事。”乐小桃当然没有大声的说出来，但仍是不禁感叹道。
“咳咳……过了这么多年，我其实早就放下了，就算你不这么做……咳咳……也会有人代替你的位置，而他也不一定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你并没错……”
“如果我们都没错，那到底是谁错了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