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极目峪河道见解 竟日横陈坐崞山
一定又是那共工,情绪失控。
把个不周天,撞出了窟窿。
天堂伞好不经用。
你不喜欢她,这不是问题,也不重要。她不会因为你的不喜欢,而感到不高兴。说句直白的话,或许可能会伤了你的自尊,还请别介意。有危机的地方,才会有机会。既然你不愿意为她承担死的风险,那么她就感受不到生的快乐,因此也不一定会喜欢你。
一天不是从天一亮就开始的,而是在你一睁眼的时候才启动。所以她并不完全是你看到的模样。一切都是主观的东西,发育成长,开花结果,瓜熟蒂落,是你感官所得,但也少不了你的愿力。
她可能另有着生命目的和意义,也许只是机械地去繁衍生息。今天能沉淀那么多盘根错节的故事,仅仅是出于你的多情,事实上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身边发生了什么。
看着她的脸红扑扑的,像是吸收了太多彼此想法的样子,可还是让人觉得缺乏一种共情。书是我写的,我可以决定所有书中人物的命运。也许我不该说这些,但这是事实。由我来决定他们是谁,在这里该如何表现。可能不是他们所愿,但是没有办法。我想,是到了该商量一下西红柿炒鸡蛋这件事的时候了。
爬过那个山岗,嗅到绿叶芬芳
还有花事一场,就在我的身旁
“粗粮馆”?揉揉眼睛再看,真是这样的!难道窝头咸菜,我们还没有吃够?这个松柏怎么选择了这么一家馆子,着实地让周武目瞪口呆了好一阵子。
回忆过去固然很甜蜜,但也应该有个美好的方式,对不啦?我们回到了故乡,感觉上像是进了天堂,可松柏弄这么一出,多少影响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优良心境。也许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吧!希望这不是个不好的回忆。
“这算什么?忆苦思甜。这个当然要搞,可也要研究如何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提高我们的政治觉悟,才是当前的必须。”
“没有那么复杂,来这里能帮助回忆。我们已经到了人生的一个阶段,自然要为曾经的过往而努力发声。”那个刘白说得很轻巧。
简单点好!微微有一丝明亮从历史中赶过来,或许后面真跟着一片曙光。发现自己,实现自我。只可惜的是生命里没有过去,只存在岁月的断裂沟壑。这是不是意味着记忆消亡了呢?
非粗粮非细粮你看是甚就是甚
既来之则安之我说好饭美食人
时代变了,粗粮细作自是别有一番风味。饭店食客不是很多,但也不少。三个人找了个地方刚要坐下来,便看见了一个腋下夹着菜牌的四十岁左右老板模样的男人,满面春风走了过来。他殷勤地同客人打着招呼,再把菜牌递上来之后,开始用抹布擦拭着桌子。
“如果我要做饭店里的服务生,那么我负责的那张桌子会是世界上最干净的。”
“呵呵!怠慢了,怠慢了!各位请看看用点什么?”老板陪着不是,打着哈哈。
菜肴很丰富的,有苔蘑馍,玉米羹。麻油栳栳,炒蘑擦擦等等。刘白发现居然还有一道菜:茄鲞。他像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叫着,兴奋地几乎跳了起来。
“茄鲞。这里还能有这道菜。”
周武抢过松柏手里的菜牌。果然“茄鲞”赫然醒目地出现在那个不甚体面的菜牌上,而且价格还不贵。
“你看看你俩这个出息,不就是一道菜嘛!何至于此。大家都是走南闯北的人,别露怯。”
松柏再次拿过来菜牌。大大咧咧地点了几样菜,还要了酒。当然,不会忘记那个什么茄鲞。他说,点它不为别的,只因这个菜名太拗口。亦或它的名字在日常生活中,还能体现友爱精神。
在学校住宿,伙食两干一稀,一个月才有一顿细粮。那个时节,松柏可是没少在国营饭店请周武吃白面条。从此往后,一个花钱的也花习惯了,一个白吃的也白吃惯了。彼此到不觉的有什么不妥。
挣“钱”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一个字“花”嘛!不用担心花钱,对喜欢花钱的人来说,总是一件轻松的事。周武话又多了起来,而且还回忆起很多好似遗忘了许久的往事:
“松柏,你记得东北街小学那个戏台吗?我还在上面表演过节目呢。三句半。当时我脖子上被系上红领巾时,那种灼热的感觉,甭提有多荣耀了。边靖楼,还有阿育王白塔都是见证。当然,如果你有兴趣,你也可以为我作证。
那时的情景,大都模糊不清了,但我相信,你一定记得。请我下馆子吃肉汤面。我还相信,只要你愿意,你肯定会让我看到那些缺失的记忆,就是我在冥冥中一直向往的那些地方……”
真有这样的事!他承认了,而且还流了泪。那时我说我有很多钱,其实我没有,我只是比你慷慨大方而已。嗨!然而怎样,现在怎样?然后我祈祷!
总是由人可能,怜我怜卿更生
别样功夫着色,沈醉交情以风
周武沉浸在有声有色地娓娓道来,那松柏猛然间腾的一下站起来。左右看了看,再仔细嗅了嗅,好似在确定一个危险的存在。
“松柏,能不能不这样?一惊一乍的。”
找神容易,找人难。松柏瞪着大眼,惊愕地盯着那门口:
“你们快看,我遇到了一个女人。你们注意到她的三围了吗?感觉她臀部很肥,是我喜欢的那种。”
周武与刘白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连同着那些在座的食客一起把目光投向了那个方向。
“天呀!她的胸真大。”不知是谁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脸盘也大,还是扁平的那种。”
“身着艳绿色长裙,搭着鲜红色的披肩,像个孩子,歪着头哼着好像是流行歌曲。”
“她身边还有一个留着胡须的人。他是谁?”
“着急了吧!看到后面就明白了。”
……
真是每个人的着眼点不同。一个臀,一个胸,还有一个脸蛋。喜出望外!熟悉的朋友,醇香的美酒,适宜的环境,还有徒然乍现的美女,连最好的自己也在常常闭塞感官之后还有余惊。
“成功的男士都留胡子。”松柏顽皮地笑了笑,并象征性地捋了捋自己的下巴,“我以为,音乐的目的,就是抓住灵魂。可我听到的是拍打桌子上尘土的声音。”
“那是爵士乐,时代变了,思想在更新。以前她喜欢与有权利的男人在一起,现在她正与富有的男人交往。”
谁这么武断?原来是粗粮馆的老板兼伙计端着菜肴来到了桌前,无意间的插科打诨。可当他看到这三位错愕的神情时,自是一怔。暗忖:不会他们认识这个女人吧!
于是,脸上堆着笑问道:“恕老朽眼拙,你们几个不会是五里村503部队的子弟吧!”
周武他们相互对视一下,不置可否,未做回答。那个老板再不多言,他放下了那两盘子菜后,便知趣地走开了。
著花时好光景,华发人梦零星
会得月下风影,长情说与谁听
这个女人居然被一城的人所认知所倾慕,真不是一般的战士。想必跟胸或者臀关系不大,她被赋予了其它意义。她特立独行,是不是表示了她对跟在她身后那帮狗苟蝇营之人的不屑。
不薄今人爱古人,她的天地不囿于某一方。大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并吞八荒之心。
茄鲞,不会吧!分明就是一盘鱼香茄子。刘白优然间产生了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记得,那个白石老人说过,作品应该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我不知道,这盘菜算是什么?”
松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刘哥,我的亲哥。这里就这么个叫法。你也不想想,真正的茄鲞会这么便宜吗?”
“那个凤丫头不是对那个姥姥说:你把才下来的茄子把皮签了,只要净肉,切成碎钉子,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脯子肉并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豆干……”刘白并没有在意松柏的情绪,而是不合时宜地开始了道情。
“我可是听说,山城里有人家做得这道菜。”松柏打断了这个冗长的红楼表述。
那刘白也突然想起了什么,只见他眼睛一亮: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段传奇故事。五世同堂真富贵,一心念佛见如来。除了金陵的贾府,这里只有阳明堡的刘家才能做得这样费时费力的东西。
这是当年慈禧带着光绪西行时发生的事情。虽说是跑路,但她老人家还如以往那般神情自若,自信满满。她很那个,就是很讲究的皇家的样子。一路摆谱,衣食住行礼仪有序。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即使在落荒而逃之时,也依然如此。
慈禧一行人越雁门关,夜宿刘家。并在此品尝茄鲞之后,凤颜大悦,当场就赐给刘府一棵带蚂蚱的玉白菜。刘家人热情周到,老佛爷也是盛情难却。他们一住就是三天……”
“慈禧下榻的不是刘家,是和府。”旁边食客插话进来。
“他们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还有个人如是说。
……
这一棵白菜,不只是菜一棵。或者是我的乡亲喜欢的那个美丽。那是悲悯之手的慷慨馈赠,给予我们的思想,还有西陉的文化。茄鲞,当然还有白菜,那是一个热烈而奔放的庆典。
着风适应当今,却是热情难亲
独孤但求一败,了然云雨用心
也许刘白不为讲这个传说,而是有意识地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周武的心思已全不在《红楼梦》茄鲞上,或者大清太后的白菜上。他后脖颈子发冷,没有想到这个贾继红,离开这里这么久了,名气还是这么大。周郎不利己,忧济在元元。这让他突然间滋生了一个挺浪漫的想法。他给刘白夹了一筷子茄鲞:
“老刘,这个鱼香肉丝很不错的,你先尝尝再说。另外,我同你们打个商量,我想去山沟里转转,看看会不会有成熟的桃子。你们认为怎么样?一同去。”
虽然刘白对陌生人屡次地抢白,颇有些看法,但听说到要回沟里,那眼睛便露出奕奕的光芒来:“好是好!但我想知道,你这是去圆冥冥中注定的佳偶天成,还是向芬芳之人锦上添花呢?”
“哈哈!原来你的舍近求远,也不过如此。” 松柏闻听大笑起来。但忽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那刚咽下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这个学名潇湘竹,袭人被撵也不服
她从哪里打听到,我就喜欢这一出
那是一个明朗和煦,花季怡人的春日,一个女子和着春风,赶着一群羊走在山间小路上。试问,千年光阴是多么遥远的岁月,有多少曲折离奇的故事?哈哈!细节我们不去打听,但我们想知道,那是怎样一个沧海桑田,又是何等的模糊苍茫。
不曾远游的人,一般不会感受到故乡的美好。通常情况下,只有离乡背井之人,才会思念故乡的一草一木,父老乡亲,儿时的伙伴。而松柏想起旧日的一些情景,却不免心有余悸:
“我真的很讨厌那个景象。皓月当空,山风呼啸,周围都是枯草的味道,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冰冷。”
“我倒是愿意留下来,创造点艺术。”乐观的刘白,自有个情缘的理由。虽不便详说,但总要说明一下自己的向往。
逡巡未知领域,自己哄着自己
也许夜郎之国,真得会看好你
半山词于荡气回肠中,仍不掩其独往独来之慨。导源碧山,后历稼轩,梦窗以还清真之浑化,与周止庵氏说契若针芥。做一个将生命为灿烂一搏的勇士,未必是唯一的人生。这个社会是有秩序的。你需要放松,再放松。排着队,等着好机会出现。
松柏再次扫视了一眼门口,发现那对男女还在那里,没有消失。他推了推刘白:“你们看,他们有多开心。就像一个女人要出嫁,一个男人要娶妻的那种。”
“无聊不无聊。你也知道,她就喜欢这样,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我想,她早就发现了我们,只是做给我们看。”刘白顿了顿,没用好眼神瞥了一眼松柏,“当初,也没有见过你有这样的强烈反响。你是怎么了?像个老藤,缠在树干上,高悬着,以便沐浴阳光的样子。坐下吧!店老板在看着你呢。”
听到发小在数落着自己,松柏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可随即便出乖弄丑:“不要再提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看那!你们看那!她给我们打了个罗马手势,明显他喜欢我们其中的一个。看我干什么?你们瞅瞅那个女人……”
松柏像是打了鸡血,有些不能自控。搞得周刘二位挺狼狈。今天他这是怎么了?刘白拽着他,强迫其坐了下来:“我说松柏,你这一幕已经可以了。她是那些嘉兴兵的最爱。你也别那么小家子气,舍得这个道理明白吗?冷静点,她给不了你真正需要的。”
“她真冲着我眨着眼睛,对我另眼相看。我很兴奋,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你们不要阻拦我。喂!那个谁,我也是五里村的,你要不要进来说话……”
松柏有点走火入魔。他这是装疯卖傻呢,还是真正意义上的歇斯底里?不太好判断。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觉得门口的女人太像某个人,而丢了503的面子,想迫她离开?他不会是喝多了吧!
“她是故意这么做的。你若真有什么想法,必须非常仔细地陪着小心,还得无微不至地照看她。很麻烦的。”刘白极力劝导着。
“松柏,别出洋相。你会把我们弄得更难堪,甚至成为山城的笑柄。”周武显然动了火。
这个情景很特别,不像随意为之,也不似一种艺术手法,可能是好事的作者碰巧想出来的。无论怎样,意外的发现总是非常美好的。情况实在是忍无可忍,让那额外的安慰在摇与晃之间。
也许真弄错了,那个女人根本不是贾继红。聚会她还没有报到,几个发小神经过敏而已?回到故里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容易,所以需要做个有情趣的思想停留。以便好好体验一番相对于运动下的静止概念,然后再回到那个思慕已久的老地方。
喟叹风华再三,伏于凡情测然
尤重迢迢再度,漫语敷衍一番
午后的插曲在继续,鸟儿还在斜阳里鸣唱。几个深呼吸之后,松柏感觉思路清晰了许多。他再看向门口,根本没有过熟识的人存在。那里分明站着的是两个小学生,或许还是东北街的学生。
动作不太优雅,效果也差。但姿势充满了美感,一心向上。努力生长,摆脱昏暗,在复杂和混杂的环境里,尽享阳光。
或许刚才隔着薄雾,没有看清楚?唉!一个完全的自娱自乐的游戏。差一点把个白首穷经所建立起来的小宇宙,彻底玩死。
“如果你要找,只能找到她。我觉得她不仅是一种食物,更是一种信仰。”
松柏听出来了。这是刘白在说话,充满了智慧与哲理。
“太夸张了吧!只是个幻象,其实她并不存在。也可以说只是个方式,传递着友谊、尊敬、情爱,还有竞争力的价值等等。哪怕是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可与左右逢源相比,却也是一气呵成。地球人都知道这个场景,声情并茂,颇能反映出晨曦现象。”
周武的话总是有些玄幻,大多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懂。
一个花的梦海,让人无话可说
开在匪夷所思,美得不知所措
小人物翻起大浪花。那个进园子的姥姥说:“别哄我了,茄子跑出这个味来了?”松柏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长着一片向日葵的村庄,看到东方正冉冉上升的太阳: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还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那就是我的肤色有些奇怪,同那个骑着青牛出关的老子一模一样。”
她承认了!在忏悔的同时,还流了泪。我说是不再去计较,可没有做到。这跟眼界和格局没有关系。你遇见了这样的事,也会这么去做。原谅对方?我不得不说太难了。另外,我也不能把这件事当做明天才知道。明天是新的一天,但是对她不是,对我也不是。
有时候,我也做一些宽容大度的事,但这次好像不行。她需要机会,我同样需要第二次机会,每个人都不容易重新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