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鬼上身了？
“薛海涛”
“到”
“段志斌”
“到”
……
“刘恒”
“到”
“罗秋桃”
“到”
“关晓宇”
“到”
早上九点，厨房储物间，杨师傅合上点名册，扫视一圈说道：“老生常谈三个问题，之所以每天说，就是要让你们形成意识习惯。
第一安全，个人安全以及设备使用当中的安全，煤气有没有关好，菜刀有没有放好，丝毫不能马虎。
第二卫生，个人卫生以及个人工作区域卫生，不留长发、长指甲，每天洗澡，内裤袜子勤洗勤换，别他妈等生了虫，把你们家伙什咬掉了都不知道。”
众人哄堂大笑。
等大伙笑的差不多了，接着说道：“第三节约，一定要把节约养成习惯，随手关水，随手关气，这一点砧板要格外重视起来，各种原材料勤观察、勤换水，别等到烂了，扔了就可惜了。”
站在前排的砧板老大段志斌说道：“好的杨师傅，我们多上心。”
杨师傅点点头，“新来一个打荷小弟，罗秋桃你带一下。”
关晓宇之前见过的打荷小弟应声道：“好的，杨师傅。”
杨师傅又扫视一圈：“谁还有事？没事就散会吧。”
众人三三两两走进厨房间。
罗秋桃是两广人，个子小小的，不止是他，因为南方人居多，整个厨房间个子都不算高，他就更矮了，只有一米五八。
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大伯是粤菜总厨，和杨师傅有些交情，工作根本就不愁，也只是向往京都，过来玩的，他大伯没辙，就把他塞给杨师傅，让其帮忙照看一下。
过个一两年的再带在身边，随便教一教，再通过关系接个厨房给他做，几年就混出来了。
这些事他大伯明白的跟他说过，所以他压根就没指望学什么手艺，混日子而已。
关晓宇不知道该干什么，呆愣愣跟在他身后。
“葱姜蒜会不会切？”
罗秋桃斜眼瞅着他，
关晓宇看了看调料盒：“切不了这么好看。”
“插花会不会？”
“不会。”
“我屌你啊，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看着点！”
罗秋桃极其不耐烦边说边给他演示，关晓宇瞪着眼睛认真的看着，觉得不太难，就接过菜刀切了起来。
等切完拿到打荷台，罗秋桃挑着眉头说道：“我屌你啊，切的这么慢，菜都快上完了。”
看到关晓宇低头呆站着，又说道：“愣着干嘛？去加调料啊。”
关晓宇哦了一声，走向炉灶中间的调料盒，看着十几个罐子，一阵头皮发麻，好些调料别说在哪放着，连认都不认识。
他转过头看向罗秋桃：“我、我不会。”
“我屌你啊！”
……
一上午，一会干这个一会干那个，完全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时不时的被罗秋桃训斥几句。
越训他就越紧张，越做不好，杨师傅也不说什么，有事就喊罗秋桃做。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腿都麻了。
躺在床上，脑子还是一团浆糊，怎么也理不出个所以然，看着还没叠成四方块的被子，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又担心达不到杨师傅的要求被辞退，心里五味杂陈，酸到了极致。
他委屈的对着墙壁，阵阵抽泣，
妈，我想你！
……
砰、砰、砰、
杨师傅的炒勺狠狠的敲打着打荷台，“到了开餐时间，调料盒是空的，罗秋桃你他妈这荷是怎么打的？”
罗秋桃跟人斗了一晚地主，还没下班就猫在调料间的角落里睡着了，直到下午开餐，才睡眼惺忪的走向打荷台。
看到杨师傅发火，顿时一激灵，“关晓宇，我不是让你把小料切满吗？怎么没切？”
说完偷偷看了杨师傅一眼，一阵心虚。
正在插花的关晓宇根本不敢辩解，双手在衣角胡乱擦了擦，“哦、哦、这就切、这就切。”
本来就生疏，慌乱中一不小心在手上切了个大口子，一阵钻心的疼痛！
抬起头看到杨师傅阴沉的脸，正在训斥罗秋桃，没敢说话，拿旁边的毛巾捂住手指，接着切了起来，鲜血顺着毛巾滑过刀柄，一滴一滴浸在砧板上。
他没觉得委屈，只是受伤的手指有些碍事，杨师傅不会嫌我笨吧？
疼，他不怕，累也不怕，但心灵的孤单是最要命的。
看着端回来的调料盒，尽管他的左手背了过去，杨师傅还是看出了异样，淡淡的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哪？”
“没事的、没事的。”
他胡乱的摆着手说道。
“刀功是练出来的，下刀要准，心态要稳，首先要学的是握刀的姿势，你去砧板找刘恒学习切土豆丝，他那有创可贴，包扎一下。”
杨师傅又看向罗秋桃，黑着脸说道：“把小料倒掉重新切，调料盒和砧板清洗干净。”
后者连忙应和着。
刘恒是尾砧，十八、九岁的样子，一米七多一点的个子，为人亲和，身上洋溢着城里人特有的味道：阳光、帅气。
细心的帮关晓宇清洗了伤口，贴着创可贴安慰道：“切手很正常啊，我经常切的，习惯就好了。”
他顿时觉得更加羞愧了。
等三个创可贴裹完，刘恒松了一口气，说道：“好了，你先去打荷吧，等有空了过来找我，我教你切土豆丝。”
“谢谢你。”
关晓宇很真诚的说道，没有亲人在身边的日子里，有一个关心自己的人，是那样的弥足可贵。
刘恒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安了的眼神。
一天、两天、三天……，关晓宇数着日子煎熬着，他喜欢晚上躺在床上的感觉，因为每过一天就像打了个胜仗，但又恐惧着第二天的工作。
发木的双腿逐渐适应了每天站立八九个小时的日子，杨师傅偶尔跟他说句话，他能兴奋好久，但大多数的日子里还是忐忑不安。
罗秋桃还是经常训斥他，他虽然在努力适应，但手笨，有些活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好的。
“你昨晚吓死人了，半夜坐起来，俩手乱比划，又是切菜又是插花的，你知不知道？”
点心房小弟小蔡一脸震惊说道，关晓宇瞪大着眼睛，迷茫的看着他。
“唉！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多练练就好了嘛，谁也不能一口气吃成胖子。”
关晓宇想着自己半夜的样子，傻傻一乐：我这是～鬼上身了？
嗯，
最好能吓死罗秋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