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授业开始
常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执明读书不精,行路嫌累,做生意倒是风生水起,全都仰仗在妄欲黑市摸爬滚打出的本领。
执明将自己学过那些剑法招式,想一出是一出的写下来,没曾想还挺畅销,往来之人都是冲着执明胡乱写出的秘籍,反而是陆韵那本《洛河记》放在了箱底落灰。
有时,执明对这位才子也很是费解,明明是别云宗内门的弟子,不追求武学之巅,却酷爱写书,写就写吧,但咱也不能写一本洛阳的游记在洛阳卖吧,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每逢初一十五之日,陆韵都会如期回到书斋,执明备些黄酒小菜,二人每每长谈阔论,直至油灯干枯,夜深月明。
这次不同,陆韵回到书斋,便直冲冲的走进房间,一言不发,把他那些视若珍宝的书稿撕了个细碎,全都扬撒了出去。
执明捡起地上的纸张,看见陆韵冷沉着一张脸,身上好似还有血迹。
“怎么了?”
陆韵怒愤道:“他薛永年有什么可得意的,不就是比我早进宗门几日,处处难为我就算了,今天还当着掌门的面说我不务正道,只想着偏门左道,捞钱收利,怎么我写个书就是偏门,他私自贩卖宗门心法中饱私囊难道不是捞钱?”
这事执明心想,恐怕自己是脱不了干系,确实最近书斋生意太过火爆了,运旺时盛,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传到了宗门当中。
“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气不过,跟他干了一架。”
“输了?”
陆韵不服气的嘟囔道:“此仇不报非君子!”
“那薛永年如此跋扈,什么来头?”
“膏腴子弟一个,全仰仗他薛家才进的宗门。”
执明将拾起的一叠书稿放置陆韵手中,缓和的语气安慰道。
“你傻不傻,他说几句,你就撕书,这些都是你的心血,怎能因此就白白丢掉了。”
陆韵敛声屏息,许久回过神,轻声道:“对了,下月初便是别云宗的授业礼,到时通过考核,就能正式拜师入门。”
执明拍拍陆韵肩膀,什么也没说,看着他独身走回书案,将撕毁的书稿再一点点粘起,抚平。清幽银夜,似秋霜匀染了星光,只有寒鸦在树梢呓语。
洛阳地脉花最宜,尤为牡丹天下奇,每到这开花季节便会引得无数人观赏。
牡丹台上,花团锦簇间,有一白衣少年,眉眼修长疏朗,眼里光彩,宛如润玉上的荧泽,看上去柔和,却是冰冷无比。
“芍药妖娆缺乏骨格,荷花清雅缺少情韵,我总觉得唯有牡丹才是真绝色。”
“现在正值牡丹盛开的季节,可惜不能去赏花了,首席交代今天要在城中挑选几名外门弟子。”
少年身旁的女子肌肤胜雪,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不敢亵渎,但那灵动中却颇有勾魂之态,又不忍让人魂牵梦绕。
“不过是为人帝贺寿,走个过场,就这些个凡骨俗胎有什么好选的,最多也就是上山为宗门打杂罢了。”少年看向洛河百姓,面带微笑,窃窃私语。
“别云宗毕竟是人族第一宗门,台面上的话还是要说些的。”白衣女子曼妙身姿走上前,袖口一拂,仪态万方。
“卦无经不传,经无师不明,今日乃是别云宗授业大礼,全城百姓,无论男女老少,只要通过三试者,皆可拜师宗门,成为我别云宗的弟子。”
台下的洛阳子民欢呼雀跃,大部分人都是借这赏花时节,来此凑个热闹。也有些人则是摩拳擦掌,誓要验证自己是没有这份机缘。
而执明皆不属于这两类,他靠坐在牡丹台旁的一颗歪脖树上,静待其观。
“这第一试便只有两个字。”白衣女子,昂首抬眸,清音似铃。“上山。”
众人不解,相互议论起来。
“要拜宗门,自然要登门,别云宗耸立白云之巅,山路漫漫,有缘登临者,前五十甲入围!”
蠢蠢欲动的人群瞬间四散,犹如无头的蝇虫乱飞。执明嘴角抿出一抹苦笑,喃喃自语道:“干点啥不好,非得爬山?”
执明虽心上不愿,但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向那山间小径。途中有人嬉笑玩闹,有人停下赏景,也有人闷声不吭只向那峻拔的山势寻去。
可如果只是比脚力,执明当然不算上乘,他抬头望了望那凌霄之上,祭出玄武四镜将整座白云山包裹,慕然间,便寻到别云宗的真容。
“凭实力,不算作弊。”执明大口喘着气,边走边安慰道。
玄武却在心中发出一阵牢骚。
不一会功夫,执明攀至山巅,环顾云海,宛如天上宫阙,眼前高悬‘别云宗’三个大字,两侧柱身镌刻‘观天之道,执天之行’。
本想自己会是第一名,不料早已有人先登。
“大哥,你从哪路上来的?”执明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淋淋。
却见面前男子,气息沉稳,好似没有费力一般。
“俺从后山上来的。”
“功夫了得。”执明不禁连连称赞大哥几声。
“啥功夫,俺常年给别云宗送菜,山路都熟。”男子皮肤黝黑,面相十分淳朴。”
执明捣鼓几句心里话。
“这别云宗是招弟子,还是招杂役。”
熙熙攘攘间,登临者陆续到达,眼前的宗门缓缓推开,方才城中牡丹台上的那一对男女从中走出。
“常言卦不妄传,不拘富与贫,各位皆是我别云宗的有缘人。”白衣女子列前站定,口吻轻柔道。
“这第二试仍是两个字,搬山!”
女子眺望远峰上的旭日,解释道:“西落之前,伐木最多的前十二甲,进入最后的考核。”
执明脸色铁青,闷声咳嗽了几嗓。
“上山,砍柴,真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