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未出阁
至七爷离开后,执明在妄欲的日子倒是忙碌不少,只因自小吃百家饭长大的缘故,执明有种天然与他人亲近的气质,而他做事认真,从不抱怨的性格,也让大家对这个人族少年格外照顾。
平日除看摊卖书外,执明还会帮其他店家送送货,打打零工,作为报酬,大家会将店里未售出的剑法拿给执明借读,就这样,白天出去打探消息,夜晚归来修卦练剑,短短一月内,已学成不下几十部秘籍。
“金锁阳,肉苁蓉,淫羊藿,黄芪,这些都是极品的固本护肾之药。”药铺的秦叔将几个朱红漆面盒子放在桌上。
“速去送到城中万卿坊。”
执明正沉浸在手中那本《太乙剑诀》,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
“小崽子,快去,回来再看”
六月的酆邺城,最为人间烟火气。街巷的集市内,绫罗绸缎,锦绣衣裳,香车宝马,络绎不绝,不仅有当季的桂花糕,桂花酒,蜜渍梅粥这些节日美食,更有各类花卉制作而成的香料,香品,香囊。
天南海北的人们到此赏花逛市,故有‘酆邺海棠十万株,繁华盛丽天下无。’的美名!
执明穿梭熙来攘往的市集,来到西城湖边,万卿坊立于湖心中央,周围停泊数十条花船,通常客人挑上心仪的姑娘后,便会登船作乐,酣歌恒舞。
执明乘坐送客的木筏,向那水面浮艳的楼阁驶去,在花童接引下,来到鸨娘花房。
“又晚了半个时辰,一会过了药效,客人该退钱了。”
一女子身姿袅袅娜娜半依在茶台上,面如桃艳,眉下美眸如盈盈秋水。
“好坏也不差那几分钟。”执明坐在鸨娘身旁,自顾饮茶。
“看你怠慢的样子,回头小心姐姐去告你状。”
“现下正是花朝节,来至路上想着为姐姐挑礼物才误了时辰。”执明从怀中拿出一盒胭脂,置于女子手中。“这天山脂粉,其精雅则宜士人,其华灿则宜艳女,配得上姐姐天生丽质的容貌。”
女子打开镂花相印的木盒,瞬间香气四溢,充盈整个花房。
“你啊,越发会讨女人欢心了。”
执明心想成天往这花柳之地跑,想不学都难啊。他摆弄着手中的茶勺,望向窗外喧闹的人群。
“这阵子红坊的生意不错啊,平日里送药次都数增加不少。”
“这不是最近坊内来了批新人,你还不知道,男人呐就喜欢新鲜感。”
“新人?”
“对啊,都是未经世事的女孩。”鸨娘用手摸了摸执明头发。“你也馋了?”
执明一个转身站起,与面前女子四目相对。
“我只是好奇,按理说有新人,妄欲怎会不知。”
鸨娘坐在铜镜前敷粉画眉,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听说这次的卖主是从八荒来的,没去妄欲也实属自然。”
闻言,执明下意识握紧剑柄,强忍情绪,虽然现在无法断定是不是杀掠龙武村的那伙人,但尚有一丝可能,便不能让它溜走。
“都还没出阁吧?”出阁便是接客的意思,执明惶恐那些女孩遭人祸害。
“想什么呢,当然没有。”鸨娘柳腰坐在椅上翘起腿,欣赏着镜子容颜。“我们万卿坊也是酆邺城里数一数二的红坊,这新来的姑娘要经过层层受训后才能出阁登船。”
执明长舒一口气,心里的重石算是落下一半,转念问道:“这群八荒的人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了?”鸨娘从镜中窥探,有一丝察觉执明语气异样。
“没什么,可能是故人,还望姐姐能引见。”
“这么巧?”
面前这人族少年,不仅背靠妄欲,还是七爷麾下的人,所以鸨娘也未多想,若真遇上旧相识,兴许还能照顾一下生意。
“三日为期,便是明天,结款时与姐姐同行便是。”
次日一早,执明暂别妄欲,前往后湖岸边,清风拂柳间,鸨娘一身白衣,负手而立。
“一会还望公子能美言几句,日后再有姑娘,我万卿坊悉数收下,价钱不是问题。”
“姐姐放心,我与那八荒曾有过命之交。”
闲谈间,远处卷起阵阵尘沙,一队骑兵提厉刀踏马而来,四匹马身伫立。执明站在鸨娘身后,扫过一眼。确与那日袭击龙武村的八荒骑兵无二,可却未见昂吉本人。
“钱呢?”为首的八荒骑兵扬声道。
鸨娘刚要开口言语,身旁一道剑影掠出,干净利落的斩下八荒骑兵首级,当场血溅四方!
“妈的,中计了,无间果然奸诈!”身侧另一兵卒话音未落,同样被一剑封喉。
执明使出的《鸿剑掠燕》本就是极快的剑法,再有风卦加持,剑锋已是无影。
剩下二人神色骇然,勒马逃奔各处,是为要留一人回去报信。
“事已至此,今日断不能留下活口,这笔帐回头再跟你算”鸨娘从身后拿出九节鞭。
【水卦·坎水附器】
顿时,长鞭形如蛟龙,浪涛盘绕在八荒骑兵身上,溅出层层血水,当场毙命。
此时,鸨娘回眸见执明已擒下最后一人,可却迟迟未下手,便再次掷出九节鞭,可是棋差一招,少年手中剑更快,席卷之势,一剑破之。
“还以为姐姐的鞭子只会抽打姑娘。”执明持剑而立,巽风之卦已然入二爻之境。
“今日之事,我会如实上报万卿坊坊主,即便你有七爷相护,也断不会就此了结!”鸨娘收鞭冷言道。
待白衣女子拂袖而去,执明坐在骑兵的背铠上,俯身看向那张脸。
“昂吉呢?”
“你是什么人?”
“龙武村还记得吗?”执明薅起他的头,提到自己面前。
“保卫团那小孩?”骑兵表情痛苦挣扎一阵,发疯似得低吼:“不可能,你已经死了。”
“你要不也尝尝死的滋味?”
男子闭口不言!
执明冷笑一声:“没关系,正好妄欲的几位叔叔缺人试药,他们会让你开口的。”
月明星稀,西城一处偏僻瓦房内,执明坐在石阶上望着夜云,背后不时传来鬼哭狼嚎的喊声。
药摊的秦叔拍了拍执明的肩膀。
“想知道什么,进去问吧。”
“这么快!”执明笑盈盈的说:“秦叔真厉害!”
“少拍马屁,要不是”
秦叔话还没说完,执明就一溜烟跑了进去。
“这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