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厌恶
这次他在国外的学习还没结束,提前回国是因为曲父的电话,他也不说到底要干什么,只让曲博文尽快回来。
曲博文回来后只是给曲父打了个电话,但是之后都没回去过,一直在忙项目的事情。
而他爸也挺奇怪的,之前急得火烧火燎的,等他真回了国反倒不催着他回家了。
曲博文找自家姑姑打听过,似乎他爸让他回来跟家里的门面房有关系。
曲家有个门面房,是曲妈祖上传下来的,后来曲博文的外公给女儿当了陪嫁。
本来那个门面房的地方不算多好,算是在靠近郊区的位置,不过好在那附近有一所中学,倒是也好往外出租。
即使这个门面房不算太大,年租金也有十万的样子。
这还是曲博文出国之前的价格,现在过了几年,租金恐怕得涨了一些。
只靠着这个门面房,虽不能完全能养活曲家一家四口,却也让他们过得宽裕很多。
即使是这样,曲博文想要出国读书,当时也费了不少力气。
在国外几年,曲博文很少给曲父打电话,即使打了,大多也是因为生活费的卡里没钱了。
到后来曲博文跟着导师也能接一些单子,渐渐有了收入,慢慢很少用卡里的钱了,但回国后他查过,那张几年没用的卡里,余额居然还不到十万块!
这次曲父叫他回来,曲博文特意找姑姑打听了原因。
原来是曲家那个门面房要拆了。
那片地方越来越繁华,这些几十年的老建筑也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于是政府规划将那片地方拆除,在原地重新盖高层楼。
由于曲家是门面房,拆除价格自然跟住宅楼不一样,那将是很大一笔钱。
用那拆除的钱至少可以换两个位置和小区都很不错的商品房。
门面房以前是曲母的名字,而且曲母生前公证过,她去世以后这房子独属于曲博文一个人。
所以这房子在曲博文成年后,就转到了他名下。
只是曲博文觉得一家人还是不要太计较,每年的房租也都是曲父去收,就当做家用了。
可今天大师说他被人结了冥婚,能知道他生辰八字的除了家人外没有旁人。
曲博文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这娘俩憋着坏,巴不得他赶紧死了。
但包云萍一个后妈怎么可能知道他出生的时辰,难不成是父亲告诉她的?
那这事他知不知道?
林子航推心置腹,“你给曲叔打个电话,将情况和他说说,他毕竟是你亲爸,我不觉得他会坐视不管。”
曲博文有些不敢。
他怕结果让自己不能承受。
一面是他,一面是相伴了十几年的妻子、孩子,就算父子二十几年了,他也猜不到父亲的想法。
可林子航的话,让他心里产生了相同的期盼,万一父亲不知道呢?
万一是包云萍蒙蔽了他,自己不是误会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曲博文不知不觉拿出手机,给许久没联系过的曲父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曲博文眼眶忍不住红了,想到曲母还在时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他不自觉的声音里带了些哽咽。
“爸。”
曲父接到儿子的电话,只如同往常一样询问他吃饭了没有,在得到他的确认后又问打电话回来有什么事。
父子两人都是这样,没事时根本不会不会给对方打电话,这些年一直是这样,最长的时候两人将近一年没联系。
感受着父亲和往常没有变化的态度,曲博文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他心里松了松,随后试探性的开口,“爸,最近有没有人向你要过我的生辰八字?”
曲父立即否认,“没有,谁要那东西,不当吃不当喝的,要那东西有什么用。”
可说这话的同时,曲父拿着电话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眼里划过一抹心虚,不过很快被怒意按了下去。
想着儿子这莫名其妙的问题,他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如果这时候曲博文站在曲父面前,就能看到他那难看的面色了。
曲博文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想着如果这事是包云萍干的,他得怎么说父亲才能觉得自己不是在挑拨他们的关系。
他斟酌了又斟酌,才将话说出口来,“爸,我最近身体都不太舒服,看了不少医院都说没问题,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今天子航领我找了个大师,大师说我被配了冥婚,爸,你听说过冥婚吗?”
曲父听了这话,当即面色一变,他慌忙回道,“没听说过,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跟你说了要相信科学,身体不舒服就找大夫看去,不要信那些装神弄鬼的东西。”
曲父却不知道,只他这急吼吼的回答就让人生疑了,更何况是话里的意思。
曲博文心下微沉,他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猜测可能成了真,他继续说道,“但我觉得还是挺可信的,那大师说了,只要我出钱,就能将这冥婚解了,既然跟家里没关系,那我明天就找大师帮忙解开。”
曲父一听,顿时急了,“不行!都说了让你不要信这些封建迷信了,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冥婚不冥婚的,你还找大师,那不就是拿钱出去打水漂吗?别折腾了,浪费!”
曲博文闭了闭眼,刚刚父亲还说这种东西不能信呢,现在就说不让他去解,这变得也太快了,要说其中没有猫腻曲博文是一点都不信的。
“可是我最近总是不舒服,身上没力气还冒虚汗,已经晕倒好几次了。”
曲父眼底划过丝喜意,这一刻他表情癫狂,仿佛多年夙愿终于要达成了。
“不舒服就去看大夫,一个看不好就多看几个,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这点事还用我说?行了我还忙呢,回头再说。”
曲博文看着被突然挂断的电话,他沉默了会儿忽然自嘲的笑了。
原来真不是错觉。
林子航毕竟算是外人,他只知道父亲对自己关心很少,只当他和这世上大多数父亲一样,是不善于表达。
可唯独曲博文这个当事人知道,父亲对待他的态度很微妙。
他隐隐有种感觉。
父亲并不喜欢自己,甚至说是厌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