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老伙计们，同去，同去
“不要管他，我们身处阵中，他拿我们没办法，直接越过他去去杀救世之瞳！一定不能让救世之瞳进化！”
陆清然此时早已不复当初的儒雅出尘。眼中满是焦躁。
不过，他这一决定也确实让胡不为很难受，任你怎么跳，你都拿我没什么办法，但是我却可以越过你直接攻击你的要害。
“妲己，不行，拦不住了！”
胡不为也急了，这已经是尽力了，还是没办法阻止他们接近救世之瞳！
眼看他们一路碾压将途中的魂傀也搅得粉碎，妲己也是一阵无力。上苍谋划数千年，硬实力层面碾压性的差距，根本就不是他们这种一个两个的高手填进来就能行的。胡不为不断的骚扰迟滞已经做到他能做的极致了，难道，真要结束了么！天道何其不公！她有些绝望。
“上苍的小子，来我凡俗界嚣张可曾问过我们这些老家伙么？”
正当胡不为他们无能为力之时，突然一声冷哼声响起，在剑阵之前突然出现几十个影影绰绰的身影，他们大多数佝偻身材，仿佛一阵风就要吹散架，然而周身却释放着巨大的气息。
嗯？胡不为一愣，竟然从中看到了千秋独醉顾长生、月下孤草应轩，、一生疏狂杜清明等几个丐帮的太上长老和前任帮主，甚至还有天玄皇室姬擎天，姬霸天还有几个身着天玄皇室标志性道袍的身影。
“擎天老祖、霸天老祖……”
“铭城老祖、铭岳……”
“……”
一声声惊诧的呼唤在周围此起彼伏的响起。
“天玄皇室所属，随我一起抵抗上苍宵小，守护界灵救世之瞳，凡违背先祖意愿给上苍当狗的，一律逐出家族，永世不得归宗。”
姬擎天一马当先朗声开口。
随后，其余各个国家帮派老祖也是站了出来表达了类似的意思。而在这些德高望重的老祖发了话后，很显然之前陆清然的洗脑和允诺就显得无足轻重了，没看到几个还在一门心思沉浸在加入上清观幻想的，被自己老祖直接雷霆手段灭杀。剩下的哪还敢造次。
陆清然此时恨得牙都要咬碎了，早就听闻凡俗界老一辈归隐之后会加入什么所谓的残老会。当然依着上苍对凡俗的掌控力，对于这个残老会的刺探是有过的，只不过没什么发现，这帮人也不聚集搞事，而且本身内部也矛盾重重，后来干脆就不了了之，没想到如今，缚龙在即，这帮老不死的跳出来拦着，依着他的头脑哪里还不知道，这个残老会估计就是应对上苍对凡俗压榨的一股势力，他们年轻时或多或少都受过上苍的压榨，在上苍强大的实力压制下被迫低了头。但是当他们老去归隐，肯定也有人将凡俗界与上苍的恩怨流传下来跟他们讲解过，这个瞒不住，总会多少有些上古的传承流传下来，杀不尽，封不完。而这种看破红尘的老家伙，年轻时积的怨，归隐后知道了两界的恩怨，那么他们会怎么看待上苍就成了必然了。当然，他们自己内部也肯定恩怨情仇不和谐，但在两界之争的大是大非面前却不影响他们一直对外！之前一直沉寂是因为没有机会，而如今界灵救世之瞳的现世与呼唤更坐实之前的认知，原来上苍这个吸血鬼真就一直如此鱼肉凡俗界。为了自己身后的门派也好，后人也罢，他们注定是坐不住的！
“一帮该死的老家伙，也想挡我们，那就碾过去！”
陆清然心里清楚的很，这种老家伙，你用死活去威胁根本没有意义，早就如茅坑石头一般又臭又硬了！要想说服他们，还不如碾碎他们来的现实。
上苍众人自然是为他马首是瞻，没有丝毫停顿，向着一众老者倾轧而下，要说这些老者，放在外面那是成祖成圣的存在，但放在这种经天纬地的大阵面前其实还是不够看的。当然，因为靠近救世之瞳，老者们的实力还是有一定加成的，倒也不至于一点还手之力没有。只不过，突然而来的碰撞还是让他们出现了减员！超过五名老者入阵后就再未出来。但剩下的隐世老者们依然没有放弃，再一次向着大阵冲杀而来，这一次，他们又损失了六七人，但却无一人想要撤退，如此几番倾轧过后，终于，大阵向前碾压的脚步还是停了下来。
数十位凡俗界巅峰武者拼尽性命，总归还是有些成效的。上苍使者们的实力本就不在巅峰，而又反复经历胡不为和一众魂傀以及凡俗界巅峰武力的阻挡，也确实到了强弩之末。
只是这里的代价也略有些大，剩下的老者已是十不存一。
大阵散去，露出内里已经有些脱力的上苍界众使！而胡不为也没有错过这个机会，不声不响的冲向还在调息的上苍使者。其实，早在刚刚上苍使者的剑阵碾压这些凡俗界老者的时候胡不为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他在阵中也仅仅只能做到自保的基础上尽自己最大可能的去迟滞阵法的运转，尽量减少上苍使者对老者们的杀伤。
在阵中，他遇到了顾长生，遇到了姬擎天，姬霸天兄弟，遇到了好些他听说过的，听说过他的，甚至籍籍无名的老者。他们的立场可能不同，但当看到他在阵中的努力，所有的凡俗界的巅峰战力却都做了相同的选择，拼尽全力的去保护他。
“小胡帮主，我听说过你的，年轻有为，能跟姬霸天那个老不死的对了一掌不落下风！”
“小胡帮主，活下去啊，我凡俗界的未来就全靠你们了！”
“小友你尽力了即可，老朽一把年纪，也不算早夭，不值得一哭！”
“你我尽管有仇怨，但在存续我凡俗界道统这件事上，我们是一致的，还望你切莫倦怠，努力活下去！”
“小胡帮主，我弟弟人面冷心热，以前多有得罪，但还请你看在我们俩老不死的为凡俗界出过力的份上，给我天玄姬氏留个后！”
“……”
一个又一个老者，或能临终前留下只言片语，或就冷着一张脸淡然赴死，却是无一人后退。
胡不为作为一个穿越者，其实一直以来对凡俗界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归属感，之所以愿意为了凡俗界对抗上苍更多的也是因为他感到很无聊，找不到人生的目标，如果说真要找一个目标的话那也只是保护好小地瓜和小八，最多再加一个妲己。
因为妲己希望自己能帮着凡俗界复仇上苍，所以，对于一切都无所谓的他接了下来，并把它当成一个主线任务去完成，本质上来说还是一个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态度。然而，当他在剑阵中看着一个个或高冷、或面善、或热情、或慈祥、或嘴硬心软、或心直口快……的老者一个个为了保护自己，或是为了凡俗界而从容赴死的时候，他的心颤了，他再也不能如之前那般吊儿郎当无所谓了。
尽管自己也在尽力救人，但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看到自己，第一想法便是守护自己，为凡俗界留个火种。这种情况下，胡不为作为一个人，他明白，谁都能躺平摆烂，但他胡不为，是不能让一众先行者失望的。
在这种心态下，他配合着剩下的几名老者以及小地瓜，小八他们疯狂穿梭在上苍使者的人群里对着他们痛下杀手，他面上无悲无喜，心中却似有一座隐忍未发的火山。
而那些上苍使者固然有些脱力，但大部分经过调息和服用丹药其实尚有一战之力，特别是陆清然，乔楚楚，梦笙等几个大门派弟子状态依然保存的相当不错。所以，胡不为的击杀效率也并不高。不妙的是，反而几个老者也没占到什么便宜，拳怕少壮，他们本就过了凡俗界武者的巅峰期，之所以还能有超然地位几乎全凭老辣的人生经历和经验。所以，真打起来，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哈哈……我木君臻一生要强，自忖不弱于人，不曾想临了反而落后于诸位道友，让诸位见笑了！”
话音刚落，这老者之前佝偻的背都仿佛挺直了不少，一身劲力勃发，再次向前缠住一名上苍使者捉对厮杀，完全是以命相搏，最后还真让他得手将对手毙于掌下，只是他自己也身受数创，一身鲜血几乎流干，全靠一口气吊着。
“不肖子孙木天生恭送君臻老祖！”
之前一直没被注意到的木天生此时早已是泪流满面，他快速冲上来扶住老者在一旁坐下，随后跪附在地上高声呼道，再抬头，老者已是含笑而逝。
其余老者也在木君臻上前拼命之时纷纷爆发了自己的最强手段，冲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上苍使者发起了此生最后一次冲锋。
“更催飞将逐骄虏，莫遣沙场匹马还。我朱无咎岂能眼看各位老友专美于前，同去，同去！”
又一位凡俗界巅峰武者毫不犹豫的上前换命。
“同去，同去！”
之后，如同烈火燎原，喊杀声，哀嚎声，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这一个个的凡俗界巅峰武者把自己化作最绚烂的烟花向着漆黑如墨的上苍绽放，哪怕仅有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