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失控
给子(gay)喜欢直男,跟在机场等一艘船有什么区别?
真够惨的。
好吧,不仅仅是够惨,是相当惨。
等,等等!
江明澈这次的反射弧意外有点长,他在离陆衡最近的床头坐下,一脸错愕地抬头看他:“你有喜欢的人了?对方又是个直男?”
陆衡挂好衣服,转过身,垂下目光,“又?”
“口误,口误。就是之前跟你同寝室的,那个叫,叫什么晨来的。我刚刚就是一时忘了,你跟我说过,对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嗯”。
就,就这?
“嗯”一声就没了?
不知道是他多想了,还是怎么的,他发现陆衡好像挺不喜欢提起那个苏逸晨的。
要不是陆衡之前跟刚刚都否认了,没有喜欢过那个苏逸晨,他都要以为,陆衡喜欢的人就是那个苏逸晨,要不然怎么这么不爱提。
“不是那个苏逸晨的话,那你这次是喜欢上谁了?”
他跟陆衡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陆衡新认识什么人,他不可能不知道!之前在篮球场,他还问过陆衡有没有看上的,陆衡当时还回答他说没有。
这么快,今天就告诉他,喜欢上了一个直男?!
“你是不是……我们看上我们登山社的谁了?”
江明澈原先约陆衡一起登山,就是为了给陆衡介绍对象。
但是爬山这一路,基本上都是他跟陆衡一队,陆衡暂时都还没有机会接触到其他人。
陆衡歪了下脑袋:“算是?”
…
我靠!
这算是哪门子的回答?
一直仰着头说话怪累的,加上爬了一天的山,这会儿腿也酸疼得不行,江明澈把脚上的拖鞋给蹬了,上了床。
他靠着枕头,一双大长腿瘫床上,晃着脚丫,纳闷地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对方是直的?对方有女朋友了?”
“算是吧。”
怎么又是这个答案?
怀疑陆衡尽在敷衍他,江明澈有点火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吧?”
“一个直男,有女朋友,只是迟早的事情。”
江明澈:“……”
也是。
“没关系,失恋这种事,习惯就好。”
陆衡在床边坐了下来,他的语气平静,仿佛正遭遇失恋,需要安慰的人是江明澈一样。
江明澈刚刚还在生陆衡的气,这会儿听见他这么说,胸口不由地闷闷的。
他一只手的手臂抱着曲起的双腿,另一只手在陆衡肩上安慰拍了拍,“你也不要把情况想得太糟糕。如果对方没有女朋友,也许你还有机会呢?”
陆衡手撑在身体的一侧,转过脑袋,垂眸笑了笑:“你会喜欢男生吗?”
“靠!怎么可能!”
江明澈眼睛睁大
(),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
他看见陆衡唇边的笑容()[(),立马就明白了。
他不可能弯。
人家男生当然肯定也是一样了。
…
他身体挪了挪,靠近陆衡,肩膀在他肩上轻碰了下,“你经常……喜欢上直男?”
“我这个人,可容易动情了。尤其是喜欢好看的。只要对方长得好看,我的心都会噗通噗通跳得很快。所以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得有个……三百六十七天、三百六十八天都得在失恋吧。”
江明澈一开始还真就当了真,看向陆衡的眼神都充满同情,心说这当给子(gay)也怪不容易的,由于没有办法提前知道对方的性向,回回都得单恋。
比起异性恋,同性恋毕竟是少概率问题。
越往后听越不对劲。
闰年也就只有三百六十五天,哪来的三百六十七、三百六十八天!!!
玛德。
这家伙嘴里跟本就没一句正经!
“滚蛋!”
江明澈习惯性抬脚去踹,不过他忘记了,他这会儿脚上没穿拖鞋,是光着的,加上,陆衡就在他边上坐着。
他的脚刚伸出去,就被握了个正着。
心跳莫名地有点快,被陆衡手心握住的那片皮肤,好像要烧起来。
倏地,握住的脚踝被松开。
陆衡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我的手脏了。”
江明澈“卧槽”了一声,“我洗澡的时候洗过脚的好吧?!”
陆衡平静指出:“可是你刚才下楼过了。”
“那也就只是下个楼而已!一点也不脏好吗?你自己看,我的脚脏吗,脏吗?”
江明澈手心撑在床上,半躺着,两只脚报复性地可劲地在陆衡的大腿上乱踩。
他的脚很干净好吧?!!
陆衡站起身,江明澈的脚踩了个空。
陆衡:“我去洗个手。”
江明澈:“!!!”
西八!
…
陆衡去了洗手间。
反手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陆衡走到盥洗台前,他拧开水龙头。他抬了抬眉眼,镜子里的他,前面的发梢有点长了,微微遮住了眼睛。刘海海遮挡下的眼底,犹如被寒夜的月光笼罩着,一片暗涌。
陆衡他低下头,去看自己右手的手心。
刚才,差一点,差一点失控。
想要紧紧地抓住,那双在他身上捣乱的脚。
想要,顺着那只脚的脚踝往上,碰触、抚摸……或者干脆,将那具纤细的腰身,扯进怀里,恣意地亲吻。想要将那张唇瓣碾红,看他的脸颊覆上潮|红。
水龙头的水继续放着。
陆衡把两只手放在水流下,将冷水扑在脸上。
…
洗手间的水声还在继续。
江明澈听着水声,越听越窝火。
这
() 特么不是去洗手,是去消毒去了吧?
终于,洗手间的门打开。
“你这是……还洗了个脸?”
江明澈本来一肚子火,目光触及陆衡发梢跟脸上的水珠,愣了愣。
说是洗脸吧,可这前面发梢也湿的太厉害了。洗头也不像,毕竟头发没有全湿,何况他们傍晚办理入住的时候才洗头、洗澡过。
洗手间外面就有一个试衣镜。
陆衡转过脸,看了眼试衣镜里的自己,他的脸跟头发,都不同程度的被打湿,就连衣领都沾了点水。
陆衡一脸平静:“不小心水开得太大,溅到了。”
江明澈:“……”
是有多急?!
他的脚有这么脏吗?何况陆衡是抓的他的脚踝,也不是脚丫吧?
陆衡抽过放在电视柜上的纸巾擦脸,“我出去散下步。”
江明澈怀疑自己听错了,“散步?爬了一天的山,你不累么?”
到底是谁白天爬山的时候屁股抽筋了来着?
陆衡拿下纸巾,似笑非笑地睨着江明澈:“澈哥这是关心我?“
江明澈龇牙:“我怕累不死你。”
“放心,持久,是我这个人众多优点当中最大的优点之一。”
江明澈:“!!!”好特么不要脸!
在江明澈暴走之前,陆衡把手里的纸扔垃圾桶里,“那我先出去了。”
…
房门被关上。
江明澈瞪着陆衡挂在衣架上的外套。
他是陆衡出去以后,才注意到陆衡外套都没穿就出去了。
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破记性。
他出门的时候还跟他说夜里冷,到了他自己,又都给忘了。
啧。
还说出门散步,冻不死他!
…
陆衡穿着拖鞋下了楼。
爬了一天山,同学们大都累了,基本都在房间里休息。
吃饭前还很热闹的大厅,现在很安静。
度假屋连着一个大院子,院子里的树上、草木屋点缀着金色的装饰灯。
夜里风大,院子里却没什么人,只有一、两对情侣坐在院子的秋千上,在低声地说着话。
院子的观星台上人最多,坐着好几对情侣。
说是观星台,其实就是搭得比较高的一个台子。
在山上,在哪里看星星都差不多,不过对于情侣们而言,肯定还是观星台这样的地方浪漫。
大概也只有情侣比较抗冻。冷了,两个还可以抱在一起,傻气又浪漫。
陆衡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这样的浪漫跟傻气,注定跟他这个单身狗没什么关系
他一个人出了院子。
度假屋的外面有一条木栈道,木栈道有栏杆围着,零星地摆了几张桌椅。
白天有人坐在这里看风景,晚上山风大,加
上视野受阻,自然也就没什么人。
他穿着的是民宿的拖鞋,薄,软,只适合穿在室内,刚才在院子里走的那几步都硌脚,这木栈道倒是刚好。
陆衡也就沿着木栈道往里走。
陆衡原先指望这条木栈道把自己晚上的精力给榨|干,回去以后倒头就睡。
结果没走几分钟,就到底了。
所谓木栈道,估计就是个拍照、打卡的功能,跟现在的一些网红景点,很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主打一个糊弄。
反而是栈道尽头,一大片平滑的山石群看着挺吸引人。
“算了,算了,太危险了。万一一个不下心,摔下去,就死球了。()”
我也觉得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走,回去吧,回去吧。”
有三个男生也到了这儿,拿手电筒找着山石群,大概是想上去吹风,或者是想看星星,发现还是有点危险,一行人就往回走。
如果是白天,在穿鞋的情况下,陆衡可能会上去看看。
好在这木栈道缩水,山里的夜景不缩水。
从这里向下眺望,山里人家零星的灯火嵌在夜色里,格外地璀璨。
陆衡在原地站着吹了下风,又看了会儿夜色,这才慢慢地往回走。
…
“怎么?这是激动得睡不着,所以特意出来吹下冷风?”
陆衡抬起头。
项阳双手插兜,站在距离他只有几步远的地方。
陆衡刚才也听见脚步声了,只是他以为是登山社的其他成员。
陆衡注视着项阳,眸色很沉:“是你故意安排的?”
他在出房间门的时候,看见过其他房门打开的房间,也有男生是住的标间。
他原先就猜测,这其中会不会有人为干预的结果,听了项阳的这句话,自然也就确定了。
项阳也没装傻,“你说大床房啊?也谈不上吧。我就是在住宿登基表格上,稍微动了下手脚而已。”
项阳是登山社的前任社长,又是这次的赞助人之一,卢翊把这次活动的所有表格都发给他过目了。他在上面做一个小小的变更,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陆衡冷下脸:“不要再多管闲事。”
“你错了。我这个人最不爱管的就是闲事。”项阳双手插口袋里,他把脸贴近陆衡,笑着道:“我喜欢……看热闹。”
陆衡在项阳的脸凑近之前,越过他,“无聊。”
项阳跟在他的身后,人字拖啪嗒啪嗒地发出声响:“人生不就是这么回事?看别人的笑话,或者是被人看笑话。”
陆衡冷睨了他一眼:“涉及剽窃了吧?”
项阳双手插兜:“这叫剽窃么?我这叫向经典致敬。”
陆衡:“臭不要脸。”
项阳眯起眼:“……你们两口子要不要这么埋汰人人?逮着我一个人欺负是吧?!”
一个当众问他要不要脸,一个直
() 接骂他不要脸,真的是缺德到一块去了!
“我进去了。”
木栈很快就走到底,陆衡走下木栈的台阶。
“现在回去,长夜漫漫,我怕你挨不过。要不要喝点酒?撞个胆?”
项阳就像是变戏法一样,从他衣服外套的口袋里拿了两瓶酒。
陆衡继续往下走:“没兴趣。”
项阳不死心。
“怕乱|性啊?”
陆衡没理他。
“我说,你的道德感会不会太强了一点?像是我们这种人,能够遇见喜欢的人,那可比他们异性恋难多了。难得遇上自己喜欢的,你管他是直是弯的,直接冲就完事了呗。
你放心,直男可比你以为得玩得起多了。他们能跟你抱过、亲过、搂过,甚至炮也打了,还能跟你做朋友。他能继续交他的女朋友,当他的直男,你信不信?”
陆衡手伏在栏上,“我们这种人,是哪种人?”
项阳沉默。
片刻,眼神也随之黑沉下来。
他从来没有为自己的性向可耻过,可是他很清楚,目前同|性恋依然没有被接纳,甚至是被理解。
“我们这种人”,“他们那种人”说白了,哪怕是他们自己,也在无形中将自己跟异性恋区别开。
“变态、娘娘腔、神经病……滥|交、艾|zi充满着各种负面的、偏见的群体化标签。还要承受着各种异样的眼神跟议论。你说,要我把他拉到这样的一个世界里?”
项阳依旧吊儿郎当地道:“你自己都说了,是群体化表签。这个群体很烂,你带着他独美不就好了?人又不是活着给别人看的。”
陆衡松开攥着栏杆的手:“可是我想他,像现在这样活着。”
项阳眼底掠过一缕狡黠的芒光:“这么说,你是终于承认了,你对你的室友起了心思?”
“我进去了。”
陆衡步下最后一层阶梯。
…
陆衡往民宿院子方向走。
山风越冷,他的脑子就越是清醒。
他太清楚,江明澈之所以面对他们两个人的议论,能够像现在这样这么洒脱,是因为他很清楚他自己不是同性恋。
正视自己的性向,接纳自己有着跟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不同的性向本身,已经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何况还要承受性向所带来的各种社会压力。
像他跟项阳这样的人,最适合的,只能是同类。
…
项阳在原地待了许久。
等他回过神,陆衡已经进了民宿。
项阳将手里的灌装啤酒打开,仰头喝了好几口。
他们这样的人……
以为他稀罕直男?
他一点也不想喜欢上直男好吗?!
妈的!
…
陆衡回到院子。
秋千上的情侣已换了人,草坪上的人
比刚才还要少。()
倏地,陆衡听见熟悉的声音,他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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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注视着观星台上坐着的一对身影。
“原来你认识这么多的星座。”
孟长歌双腿环抱着曲起的腿,抬头看着星星,一脸感叹地道。
山风吹得她有点冷,孟长歌搓着手臂。
江明澈有点耳热,纯粹是羞臊闹的,“其实也没有很多。也是小时候我爸告诉我的。我小时候能认得更多,现在很多都忘光了。”
男孩子,小时候对什么都很好奇。总是缠着爸爸妈妈问东问西。
他姐说,他小时候就是一个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属于看见大雁在天上飞,都会问大雁要飞去哪里,为什么要飞去南方过冬的那一类“问题”儿童。
长大了以后,反而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对这个世界充满探知欲,很多事情不知道就不知道,也不会刨根问题。以至于很多好事情,反而没有小时候知道得那么深,那么广。
比如天上的星座,他小学都能记得比现在多。
孟长歌笑道:“已经很好了,至少比我好多了。我连北斗七星在哪儿都找不到。”
“北斗星很好认的。不过今天有云,看不太清楚。下次,下次有机会,我指给你看。”
“好啊。那就说定了。”
“没问题!”
…
“好冷啊,不如我们先下去吧。”
孟长歌呵着手,站起身。
“你冷啊?要不然,我把我外套给……”
江明澈动手拉开他的外套拉链,不过他手里还拿着一件外套,不大方便……
孟长歌连忙制止,“不用,不用这么麻烦。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房休息了。明天一早得看日出呢。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不麻烦的。再说了,我这儿还有陆衡的外套。那家伙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先借他的外套穿下,等找到他我再把外套还他。”
江明澈动手,把自己的外套给了孟长歌,“给,穿上。别感冒了。”
江明澈已经动手把陆衡的外套给穿上了,孟长歌也就拿过他递过来的外套,暂时披在身上。
两个人往下走。
“你……你是出来找陆衡的?他出去了吗?”
“别提了,那个煞……那家伙说要出去散步,外套都没穿。这会儿不知道在哪儿多打着冷颤呢。”
江明澈是出来找陆衡的,结果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看见了院子里的这个观星台,想着登高望远,可能就能发现陆衡那个大晚上说要出去散步的煞笔了。
上了观星台,陆衡没看见,碰见恰好在看星星的孟长歌,就顺便坐下来,聊了会儿天。
孟长歌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她的眼底有着一丝羡慕,“原来是这样。你……你们感情真好。”
江明澈仿佛被踩了尾巴,“……谁跟他感情好了?我是担心他
() 要是感冒、发烧,回头传染我们全寝室的人!”
才不是。
如果只是担心陆衡感冒、发烧,会传染给全寝室的人,不会在大晚上的,手里拿着外套,盲目地找人。
两人下了观星台。
“长歌。你不会到现在都以为我跟他是一对吧?”
孟长歌愣住,“你们……不是吗?”
江明澈咬牙:“我要跟陆衡那家伙拼了!”
孟长歌笑了。
她以为,江明澈只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而已。
孟长歌:“你放心,我会替你们保密的。”
“不是……我跟陆衡那家伙真的……”
“其实,没关系的。不管你跟陆衡是什么关系,作为朋友,我们都一定会理解跟祝福。真的!”
靠!
是越描越黑了是吧?
…
“谢谢你,送我回来。”
房间门口,孟长歌向江明澈道谢。
她转过头,敲了敲房。
江明澈:“小事。”
“噢,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你的外套。”
孟长歌把肩上的外套取下来,还给他,“你快去找陆衡吧。万一他已经回房间了,房卡在你这儿,他就进不去了。
江明澈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之前长歌说有点冷,让他们先下去,他立马就答应了。也是担心万一陆衡那家伙回去了,结果没房卡,被锁外面。
房门开了,喻思霏从门里探出脑地。
孟长歌朝江明澈挥了挥手,“那我就先进去了。你找到陆衡以后也早点回去休息。”
江明澈手里拿着他自己的外套,冲她点点头:“好。你也早点休息。”
“嗯。晚安。”
“晚安。”
孟长歌关上房门。
喻思霏拉着她的手,往里走,一脸兴奋地问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个江明澈是不是喜欢你啊?”
“胡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那要不然我刚才怎么听见,你说的,什么外套还他?他要是对你没意思,为什么要把他的外套借给你穿?”
“那是他人本来就很热心……”
…
江明澈往回走。
在去院子里找人,跟回房间去看看陆衡到底回来了没有之间,他决定还是先回房看看。
万一陆衡已经回来了,那他们可就错过了。
江明澈回到房间,还真的在房间外,看见了蹲在门口的陆衡。
他脚上穿着拖鞋,急忙跑上前。
这民宿的拖鞋,就不能跑,一跑就容易掉。
江明澈还没跑到,就在走廊上掉了一只拖鞋。
他只得匆匆忙忙从从地上把拖鞋给捡起,重新穿进去,再一口气,跑到房门口,“你这散步到底散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
倏地,他的身体被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