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双标
江明澈抓着陆衡的手腕,来到座位上。
到了座位后，他才把陆衡的手给放开。
江明澈把包放在靠近走廊的座位上，朝陆衡微点了点下巴,“你坐里面。”
江明澈一直都不太喜欢项阳,误以为项阳对陆衡意思，且以为他这个人还有点暴力倾向,一直都特别反对陆衡跟他走太近。
江明澈对同性没有戒心,陆衡也就将错就错，好让江明澈跟项阳保持距离。
不得不说,陆衡的这一招将错就错起到了效果,并且效果很是有些超乎了他的预期。
陆衡大致猜到了江明澈为什么让他坐里面的原因，他对座位不挑,也就配合地走到里面的位置。
江明澈对陆衡的配合还算相对满意。
坐下后,江明澈转过头，瞥了坐在他斜后方的项阳一眼。
确定自己的身形完全阻隔了某个人的视线,江明澈皱着的眉头这才稍微舒展开。
江明澈转过身,把原先被他放在座位上的包拿下来，放在脚边,还是满脸地不爽。
项阳旁边的座位是空这的，所以这家伙到底是谁带来的？
陆衡：“包要不要放我这边？”
登山包比较大，比较占位置,放脚边，腿就不容易活动。
“不用,你在里面,位置不是更挤？没事，我习惯了。”江明澈低头把安全带给系上，不忘提醒他,“你把安全带系上。”
…
后座，孟长歌听着江明澈跟陆衡两人，自然而然的亲密而又默契的对话，不自觉地看着坐在前面的两人。
一直以来，她更多都是从cp楼里，看见明澈跟陆衡的互动。
今天亲眼见到，又听到他们两个人互动说话的方式……
如果不是明澈明确告诉过她，他喜欢的是女生，她可能跟大家一样，都要忍不住误会了。
车上，除了孟长歌，其他人的视线也几乎都落在江明澈跟陆衡两个人身上。
只不过有些人的眼神比较直勾勾的，有些人要稍微含蓄一点。
江明澈跟陆衡几乎天天在一起，两个人的cp也就隔三差五地被顶上来。
这种cp向的帖子，就跟明星的绯闻一样，一百对里头都很难有一对真的。登山社的成员跟江明澈都比较熟悉，也都相对是比较理性的群体，大家都没有把帖子内容当真。
以至于江明澈忽然抓住陆衡的手腕，还占有欲十足的地要求人陆衡必须得跟他坐一块时，登山社的成员们一脸懵。
直到他们两个人先后落座，大家才移开视线。
每个人的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
真……弯了？
跟江明澈、陆衡同一排的女生，更是越过身边的男朋友，时不时地探过脑袋，去看陆衡跟江明澈，被男朋友用手给掰了回去。
女生又探了一下脑袋，又被男朋友给转了回去。
只好放弃。
内心早就化身尖叫鸡。
啊啊啊！
江明澈跟陆衡两人坐下后，就一直关心对方。
这究竟是什么小情侣之间的互动对话？
磕死她了！
…
安全带的卡扣顺利插|进。
江明澈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是一条微信新消息。
点开。
是陆衡。
这家伙搞什么？
江明澈转过头，去看陆衡，“你干嘛？”
陆衡指了指手机，意思是让他看信息。
江明澈看了他一眼，不耐烦低头去看手机。
他倒要看看，什么话当面不能说，非要发信息。
【噜。】：[如果回去后，学校里盛传我们两个人出柜了。澈哥会对我负责吗？]
“卧槽！”
江明澈没忍住，爆了一句。
他刚刚是为了谁？！！
是为了谁，才放弃地大好地能够跟长歌接触的机会？！
其他人不由地转过脑袋。
江明澈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对大家笑了笑。
等到其他人转过头后，他杀气腾腾地瞪了眼陆衡。
他的手机再次震了震。
江明澈冷冷地瞥了眼对话框。
【噜。】：[嘘，车厢内，禁止大声喧哗]
江明澈：“！！！”
西八。
他早晚要鲨了陆衡这家伙！
…
“社长，我们这有空位！”
“社长，我这也还有一个，你要不要坐我这？”
六点半左右，登山社社长卢翊也到了。
这个时候，只剩下零星几个空位。
卢翊笑着抬手跟他说话的两名社员打了下招呼，却是背着包，走到长歌的位置前。
手扶在座椅的靠背上，礼貌地问道：“长歌，你旁边有人吗？”
孟长歌在用手机搜这次的登山路线，闻言，她抬起头，“没有。我旁边没人。你要坐这里吗？”
卢翊绅士十足地道：“如果方便的话。”
孟长歌笑了笑，她大大方方地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坐吧。”
孟长歌往里挪了一个位置，把外面的座位让给卢翊。
“哇喔！！！”
“社长，过分了啊！”
“是有点过分。”
孟长歌跟卢翊两人都是单身，外形又都很出众，帅哥美女的组合。
卢翊这一坐，大家立即起哄了起来。
卢翊一脸无奈：“都别闹。我是想要跟长歌说今天活动的一些事情，坐一起谈事情比较方便。”
有人喊：“社长，你就别解释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解释等于掩饰。”
“就是就是。”
…
“觉得可惜么？”
周围的人都在起哄()，陆衡这话又问得没头没尾()_[(()，江明澈没太听清。
他转过头，一脸纳闷：“什么？”
可惜什么？
是不是他听落了？
陆衡：“本来被起哄，被男生用羡慕的眼神包围着的人，应该是你。”
江明澈“切”了一声，“至不至于？只是坐一起而已么，他们俩本来开会的时候就天天挨着坐。”
他要是这都吃醋，那他每次开会的时候，岂不是醋坛子都要打翻了？
话锋一转，江明澈压低嗓音，“我是没觉得有什么不爽的。倒是你，没让你跟那个项学长坐一起，你是不是觉得可遗憾了？
陆衡：“……”
直男除了脑回路是直的，是不是神经也比较粗？
…
六点四十分，左右人都准时到了。
大巴车也就准时出发。
这次爬山的地点位于江城郊区，是当地著名的爬山景点，也是非常有名的一个森林氧吧。
下了车，大家在景区入口处排队集合。
由于这次活动有不少人之前是没有过任何徒步登山经验的，身为社长跟副社长，卢翊跟孟长歌两人在队伍的最前面，仔细地跟大家讲解等一下进山以后的注意事项。
比如如果是景区的禁区，一定不要为了抄近路或者是出去好奇心，就去翻禁区，很容易会在山里迷路。比如如果是长着苔藓的石阶，一定要千万小心，最好是找干净的石阶，以免脚滑摔倒。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大家爬山过程当中，可以两三个人一起自动组队，或者是跟着大部队走，但是不可以单独行动。都记住了吗？”
卢翊在队伍前面，跟大家讲着注意事项，江明澈小声地跟陆衡咬着耳朵：“等会儿你跟我一队，听见没？”
虽然项阳那个火龙果一下车人就不见了，也没在队伍里面，但是保不齐又会从哪里冒出来。
他得把陆衡给看好。
陆衡的手里拿着江明澈给他的登山杖，他研究了一下，大致上知道了怎么调节长度。
他抬眸，看了眼站在队伍前面，看上去男才女貌的卢翊跟孟长歌两个人，问江明澈：“你不跟长歌一队？”
江明澈特鄙视地看了陆衡一眼：“长歌比你有经验多了。”
根本不需要他陪着好吧。
陆衡盯着江明澈看了好一会儿，“你会单身，果然是有理由的。”
江明澈瞪他：“你几个意思？”
…
队伍开始解散，大家一起进山。
刚才男生、女生排一块的时候没显出有什么区别，一到山道，男女生就出现了明显的区别——
女生基本上都只背了个小包，或者是都空着手，男生身后背着个大大的包。
陆衡手里握着江明澈给他的登山杖，不疾不徐地上山：“see？你失去了一个表现自己的
() 机会。”
江明澈：“……”
靠！
他要把陆衡的头给拧下来！
see？
see屁啊！
到底是谁臭不要脸，把东西都塞他包里了啊！！！
…
一开始，登山队伍的气氛还是比较轻松、快乐的。
对于每天都是寝室、教学楼两点一线的大家而言，能够从平时压力比较大的学业当中，暂时解脱出来，投身于山林之间，不要太开心。
一行人一起说说笑笑。
累了，就随便找一个石阶，坐在石阶上，手机播放着音乐，听听音乐放松一下，还会有同学跟着音乐一起唱。
大概爬了两个小时左右，大家休息的时候，基本就不唱歌了——
太累了！
尤其是平时不怎么爬山的同学，体力更是消耗得厉害。
队伍跟队伍之间的距离，也就渐渐拉开。
江明澈跟陆衡的体力都算是好的，两人都是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属于第一梯队。
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卢翊、孟长歌以及其他三名登山社的成员，也在一起。
“长歌、思霏，你们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们也爬了挺久了。”
为了照顾两个女生的体力，社长卢翊提议，要不要暂时先休息。
孟长歌手里握着登山杖，她微喘着气：“我还好。你们大家呢？还好吗？要是大家也都累了，就休息一下？”
说话的时候，孟长歌不自觉地看向走在最前面的陆衡。
其实她已经有点累了，只是……像是今天这样，能够跟陆衡一起爬山的机会，可能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所以她勉强支撑着自己，没有说累。
那天在群里，看见江明澈把陆衡拉进群，她的心跳得特别地块。
今天真的在车上见到陆衡，还是抑制不住地开心。
就当是为自己的这场暗恋，做最后的告别吧。
爬完这座山，就开启全新的篇章！
喻思霏气喘吁吁地摆了摆手，她在山道的石阶上坐了下来：“我……我累了。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吧？”
“我……我也是。我也得休息一下。”
“我也累了，我们先休息一下好了。”
其他两名男生社员表示也有点累了。
卢翊把背包放地上，做了决定：“那我们就暂时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江明澈走在最前面，听见大家的决定，转过身，特别精神奕奕地道：“我还好。那你们先休息，我跟陆衡先继续？”
“你们先继续吧。我反正是走不动了。”
“我也是……”
于是，江明澈跟陆衡两个人，继续往前。
陆衡看了眼坐在石阶上休息的孟长歌，又看了眼走在他前面的精神小狗，陷入了沉默。
有些人之所以一直单身，是真的需要好
好反思一下。
…
“我以为你是因为喜欢孟长歌才加入登山社团。”
山道上，只有陆衡跟江明澈两人，其他人都还在后面。
山风吹来，树叶发出簌簌地声响。
“靠！我是那种人吗？”
虽然不知道怎么陆衡忽然对他加入登山社的原因感兴趣，江明澈还是如实地道：“我是进了登山社，才知道我们社团有这么漂亮的女生。”
陆衡戳着登山杖，往上走一台阶：“一见钟情？”
江明澈走在他后面，“也不是。”
孟长歌的长相，放到整个江大，都是校花级别。何况是在登山社这种女生稀缺的地方。
但是江明澈之所以会特别注意上孟长歌，还真不是因为长相。
事实上，江明澈是在一起社团组织的登山活动过程当中，才开始逐渐注意到孟长歌。
“那天我肯定是出门忘了看日历。你都不知道那天我多倒霉，我在山道上走得好好的，一个菜鸟社员登山杖‘啪’一下就敲我脚踝上了。那家伙登山杖调得太长，又戳得太远，结果我就遭殃了。我天……我当时都想直接反手把那个冒失的家伙一把推下山了你造吧。”
江明澈到现在想起这件事，都觉得郁闷的要命。
他在前面走的好好的，飞来横祸。
陆衡：“当时哭了？”
江明澈没好气地“嗯”了一声。
何止。
眼泪止不住往下掉的那种。
闯祸的菜鸟社员不停地道歉。
江明澈也知道对方不是故意的，所以哪怕他很生气，也忍住了，没有对对方发火。
其他社员也都很紧张他，纷纷上前关心他，查看他的伤势。
孟长歌也是关心的人之一。
恰巧那天孟长歌有带止疼喷雾，就主动给江明澈喷了下伤处。
“我当时被敲疼了么，根本站不住，就坐石阶上。我本来打算自己喷药的，可能是看我眼泪掉得太凶吧，反正长歌就那样蹲下来，很细心地给我喷药……”
“当时就小鹿乱撞了？”
“撞屁！我当时那么疼，哪有心思想那些！是后来……越接触，越发现长歌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女孩子。人美心善这四个字，就是专门为她打造。专业成绩好，唱歌也很好听，哪儿哪儿都完美。”
总之，是从一开始的注意，慢慢、慢慢才演变成了后面的喜欢。
江明澈背着包，往上爬，“哼。我跟你说这么多干嘛。你又不懂。”
陆衡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女生是这个世界上多美好的生物！
陆衡知道江明澈喜欢孟长歌。
就像是大部分的男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都会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一样。
只是他之前，一直以为江明澈对孟长歌的喜欢，是类似少年人冲动之下的喜欢。
少年人的冲动，热烈，但也易逝。
现在才发现()，是他对江明澈认识还不够深刻。
江明澈对孟长歌的喜欢()，不仅仅只是冲动，还参杂着一个少年对女生最纯真的欣赏、悸动。
大概率会持续很久。
“澈哥。”
陆衡走在前面。
江明澈仰起头，去看他的背影：“干嘛？”
陆衡：“祝你成功。”
“那必须！”
…
“我刚刚用手机查过了，差不多再走半个小时左右，我们就可以见到瀑布了！前几天才下过雨，山上的瀑布应该应该挺壮观的！”
走在前面的江明澈转过头，一脸的兴奋。
对于喜欢的爬山的人来说，享受的不仅仅是一路登高，不停地挑战体能极限的感觉，还在于享受沿途的风景。
但是对于几乎不怎么登山的陆衡来说，瀑布不瀑布的，可就没什么特别的吸引力了。
原本，一直都是陆衡走在前面。
不过走山路跟平路还是不太一样，小腿跟膝盖的受力不一样，这个时候，拥有丰富爬山经验的江明澈的优势就逐渐显露了出来。
渐渐地，变成他走在前面，陆衡跟在他的后面。
陆衡用登山杖撑着身体，抬头看了眼绵延没有尽头的山路：“现在下山还来不来得及？”
“你现在下去也得三个多小时。”江明澈在他的肩上拍了下：“少年！打起精神！”
陆衡路边的树荫下，找了一块看上去相对比较干净的大石头，坐了下来。
江明澈：“……”
陆衡：“这座山有缆车吗？”
江明澈：“……”
尼（你）够了。
…
陆衡坐在大岩石上休息。
又不能把这家伙一个人撇这，江明澈也只好把背给放下，陪他一块休息。
江明澈没陆衡那么讲究，他直接找了块石阶坐了。
期间，两人喝了点水，又吃了点饼干、面包充饥，补充体力。
坐了大概十来分钟，江明澈就有点想继续爬了，但是陆衡的体力还没完全恢复，他只好继续陪他坐地上休息。
“啧。是谁平时夸自己持|久来着？翻车了吧？”
陆衡坐在那儿给他自己捶腿，江明澈幸灾乐祸。
陆衡捏着自己的大腿：“实不相瞒，我屁|股跟大腿有点抽筋。”
所以，不关持|久不持|久的事。
江明澈当他强行给自己挽尊，噗嗤笑出了声：“不是吧？你什么体质啊？还能屁股抽筋。我给你捏捏么？”
陆衡：“来。”
江明澈于是石阶上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又摁了摁自己的手指头，狞笑着走上前，一副恶霸要上前调戏良家妇女的神情，“说吧，你想我先按你哪儿？”
陆衡手按在自己的屁股上，是一点要害臊的意思都没有：“这儿。”
江明澈点了点脑袋：
() “这儿是吧？行，我知道了。”
江明澈走上前。
陆衡的手还在他自己的屁股上摁着，神情戒备：“你不会趁机对我行不轨之事吧？”
要是换作以前，江明澈肯定回一句，“你在想屁吃”。
不过他现在也学“坏”了，只见他环顾了下周遭，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别说，荒郊野岭，还挺适合办事。”
陆衡：“……”
陆衡没想到，江明澈能出师这么快，还很是点青春于蓝，胜于蓝的意思。
江明澈是直的，他不会对他的身体产生任何反应。
他不同。
有一句话江明澈说对了。
荒郊野岭的。
如果他的身体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反应，江明澈不傻，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以为他是因为别人的缘故。
“来，把手给拿开吧。我给你揉呀。”
江明澈一只手搭陆衡肩上。
陆衡：“……过于主动。我害怕。”
“怕啊？怕就对了。”
江明澈“哼”了一声，收回了搭陆衡肩上的那只手。
山风吹过陆衡粘湿的后背，身体传来一阵凉意。
陆衡转身，去拿过放在旁边的边矿泉水。
“啪”一声，江明澈一巴掌拍在陆衡屁|股上。
又脆又响。
“哈哈哈哈！”
偷袭成功，江明澈站在边上哈哈大笑，高兴得不行，还不忘对刚才的手感做出点评：“不错，衡哥，屁股挺有弹性。”
陆衡指尖捏着矿泉水，没出声。
江明澈笑着笑着，觉着不对劲。
该……该不会是玩过火了吧？
江明澈一脸紧张地在陆衡旁边坐下，搂过他的肩：“生气了啊？我就是跟你闹着玩，你……哎呀，你别生气……”
卢翊跟孟长歌他们几个爬上来，刚好听见江明澈说的这一句。
隔着一定的距离，大家只是听见江明澈的声音，没看见两人的身影。
大家以为两人闹什么误会了，纷纷加快了脚步。
转过几个石阶，大石块上，江明澈搂着陆衡在说话。
没注意到孟长歌他们几个人也上来了，江明澈还在那哄人：“要不，我给你打回来。你轻点，行么？”
想了想，觉得这么说，可能不太有诚意，咬了咬牙：“嗯，也不是，你要是喜欢重重的也……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