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非人试验
男人应该在地窖里很久了，他被雷克萨拎到了一片空地上，阳光落在他身上，灼得他浑身发抖。
“看他的样子好像不太对劲啊。”
雷克萨用刀尖戳一戳男人：“喂，你是谁？”
“达尔他们叫我达尔”
阳光似乎真得让他很不舒服，他缩着脖子抱紧肩膀，几缕白烟从衣服破洞露出的皮肤上冒出。
盗贼1号壮着胆子绕达尔转了一圈，得出了结论：“不像是吸血鬼，可也不像人类！”
休亚特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达尔，你被关在下面这么久，靠吃什么活下来的？”
“我”达尔眼睛迷离了一瞬，猛然弯下腰捂住肚子，一大团寄生虫包裹着姜黄色的糊状物从他口中喷出。
“呕”
达尔的眼神满是恐惧与厌恶，他没法开口说话，因为他只要稍微想想那些情景，就让他呕吐不止，大股溢出的眼泪也不知是他的生理反应还是心理作祟。
“你们在这盯着他！”
休亚特独自回到了地窖，这一次他仔细观察了一下，食尸鬼除了被锁住之外，它本身也病恹恹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凶残的性子被磨平？
它的四肢上全是坑坑洼洼的伤口，那是长期被人类牙齿啃食的痕迹。
达尔口中的“他们”，把达尔和异魔关在地窖，还专门剥夺了异魔的行动能力。
“是因为达尔犯了什么错吗？这是一个惩罚？可如果是惩罚，没必要再多关进去一只畸变体。”
旁边那只熊类畸变体，它庞大的身体缩在角落一动不动，只是用眼睛盯着休亚特。
它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单纯是因为长期饥饿而虚弱不堪。
休亚特大胆猜想：“这是一场实验！”
“他们”把普通异魔和畸变体异魔放在这里，就是想看达尔在极端饥饿下会选择吃哪一种，选择不同，结果不同！
很显然达尔选择了食尸鬼，他还活着。
“他们到底是谁？这个试验有什么目的？”
休亚特想不通，但是他现在有一个机会，一个从未遇到过的机会。
休亚特没提取过异魔的记忆，因为从来没机会和异魔和平共处哪怕一秒钟。
食尸鬼就蹲在墙角，不必被迫和它拼个你死我活，休亚特有足够的时间和它对峙。
“记忆测绘中，正在进行筛减与整合，进度65％进度100％”
警告：检测到完全污染的记忆样本！
“怎么会这样！”
异魔记忆无法使用并不出乎意料，真正让休亚特震惊的，是这条系统提示！
系统曾警告过洛柯顿的记忆受到污染，当时休亚特不明白一份记忆能受到什么污染，现在他明白了
洛柯顿被异魔污染了，他是人类和异魔的混血！
休亚特不明白这种事是怎么发生的，不过地窖里的一切给了他提示。
“这场试验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洛柯顿那样的混血！”
达尔或许已经不是单纯的人类，通过长期摄入异魔血肉，身体正在往异魔侧转变！
这样一来，“他们”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只有异魔信奉者才会做出这种正常人甚至不敢想象的事。
休亚特想起很久以前，在废弃牧场里见到的血瘤。
嘉顿领主说他的心脏被当做祭品来哺育异魔胚胎，难道那个禁忌仪式也和地窖里的试验是同一个目的？
“那咱们还去流民遗迹吗？”
在休亚特把自己的一系列猜想告知众人后，盗贼1号颤巍巍举起手问道。
这个问题休亚特也很纠结，如果洛柯顿是混血，为什么他要邀请自己去流民遗迹？
那封信上写的很清楚，信里洛柯顿管自己称作同胞，当时休亚特以为只是他随口的称呼，现在想来应该大有深意。
“达尔，你知道流民遗迹吗？”
“当然知道，我就是从那逃出来的！”达尔听说这些骑士们要去那，眼中的恐惧立即转变成了无尽的愤怒，当场表示要为他们带路。
盗贼1号给了他一件完好无损的衣服，没了阳光的灼烧，他的思路也变得清晰起来，终于能为休亚特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
“那里的人都是纯正的疯子！他们无时无刻都想壮大他们的队伍，几十年里，他们都在做着不同的试验，我也曾经是他们试验品！”
“这么说，像你这样的异魔混血已经很多了？”
达尔摇摇头，纠正了休亚特的想法：“并没有，而且我也没有混血成功，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回到流民遗迹，亲手杀光他们，然后结束自己的生命！”
“专注些，先说说混血仪式的事！”休亚特及时把达尔从报复的念头拉回正题，并给他讲了废弃牧场里那颗血瘤的故事。
“那也是混血方法之一，而且是成功几率最高的，不过最近一次成功也是在几年前了。”
达尔说他知道的异魔混血大概只有十几个，没有一个是自愿诞生的。
他们在成为混血之后，要么逃出流民遗迹，隐姓埋名混入人类城邦，要么干脆自我了断，最后就仅剩两三人被异魔信奉者洗脑，留在了红袍拜魔会。
最终休亚特决定还是要去流民遗迹，达尔信誓旦旦地保证流民遗迹是有些危险，但还不至于威胁到休亚特这种规模的军队。
那里只有几百名异魔信奉者，但是他们再疯狂，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最多还有几个受他们雇佣的堕落术士！”达尔严谨地补了最后一句。
不论休亚特相不相信他，总之到了那看看就全明白了，有危险随时跑是他的处世之道。
盗贼1号给达尔牵来一匹战马，一行人再次踏上了旅途。
经过一个月的战斗，元素骑士团的战斗方式深深震撼到了达尔。
很多在他看来必死无疑的局面都被元素骑士团轻松解决。
在森林里骑兵阵无法冲锋，可这群骑士竟敢褪下全身铠，下马去和异魔近身搏斗。
事实证明哪怕骑士没了战马，只要悍不畏死，依然极具杀伤力。
无论是多大的异魔巢穴或据点，只要把这二百多人放进去，半小时后异魔就会被全部毁灭。
这也是为什么原本半个月的路程休亚特却走了整整一个月。
半个森林的据点都被他暂时扫光了！
上百万经验入账，如果换个方向继续在森林里战斗半个月，就够休亚特把土元素谐调升到7级了，不过那样就彻底脱离了规划好的路线。
离开海神森林后休亚特花了不少心思帮元素骑士团渡河，又用了一个多月绕行流放者山脉，终于在一个闷热的黄昏悄然抵达了流民遗迹的旧城墙外。
“城墙后面根本不像达尔说得那样只有信奉者，里面到处都是异魔！”
前去探查的盗贼1号带回来了这个坏消息，休亚特当场就要下令调头回曙光卫城，然而接下来的消息又像钩子一样勾住了他的好奇心。
“异魔竟然没杀死那些信奉者，反而相处得很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