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当时年少
依偎在他怀中，贪恋这温柔，不知为何，吕小安竟有些释怀。
世事一场大梦，前尘往事亦如烟。
勇敢，或退缩，自己到底是在纠结些什么呢？
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
就是想要靠近，想要拥抱，想要和他说说话。
哪怕是不着边际，但只要是那个人，怎么样都好。
她吕小安，喜欢一个人。
自然要喜欢的坦坦荡荡，落落大方。
祁期回过神，将手轻轻从吕小安怀抱中抽出。
搭在她肩头，理了理她在之前打闹后凌乱发丝，动作轻柔，宛如抚摸小猫。
黑暗中，借着微弱月光，祁期能模糊看清她的脸。
肤若凝脂，睫毛纤长似蝶，振翅微颤，眼底水雾弥漫，朱唇轻咬，像在等待着什么。
不再犹豫，他微微低首，揽住吕小安。
于是，那淡淡茉莉花香越发清晰。
吻若轻雨，触感微凉，自额头向下，吕小安身体一颤，下意识想要推开。
抬眼，望向祁期，他眼眸中情欲是如此陌生，神秘，如伊甸园中那颗鲜红欲滴的果实。
勾住他脖颈，月光下，双臂宛如泼出去的牛奶。
吕小安不再抵抗，任由他将自己的头抬起，淡淡烟草气息随唇瓣相依，荡进吕小安心底。
缱绻亲吻，唇齿缠绵，他不紧不慢，俨然是国王巡视领土般放松自然，又那么细致。
吕小安喘息声越来越重，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只能被掌控着，一步步沦陷。
随着动作，吕小安被轻柔按倒在床上，他的吻逐渐不满足于红唇，而是放肆游走在脖颈，一路向下，攻城略地般，骤然粗暴起来，驻扎于温润锁骨。
掌心滚烫，从脸侧有意无意抚过胸口，停留在腰肢，若即若离。
吕小安瑟缩着，全身无力，瘫软在他温热手掌之中。
“别……不要。”
感受到怀中柔软躯体瞬间僵硬。
祁期停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突如其来，一阵巨痛让他生生把话咽了回去，从欲望之中惊醒。
吕小安躺在床上，勾住他脖颈，几乎是以撞击的方式，强吻上去。
感受到唇齿被生猛撬开，祁期有些愕然。
吕小安吻技极其生涩，等同于是逮住后就一顿乱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感染丧尸病毒，盯上了祁期的脑子。
将其推开，他用拇指轻揩唇边，借月光望了一眼，还好，没有被撞出血。
吕小安连忙坐起身，面对着祁期，手撑着床疯狂后退到角落。
方才空气中弥漫的暧昧与缠绵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古怪的尴尬。
祁期突然回忆起一个，想问很久，却始终没有问出来的问题，虽然现在似乎并不合适，但他是彻底按耐不住好奇心了。
“你……多大？”
“没量过，但是…”
“我问你年纪多大。”
无奈扶额，祁期看着吕小安，她脸上瞬间荡起红晕，好不尴尬。
“今年二十一。”
幸好，虽然长了张青春女高脸，但不是真女高，不然祁期真不知如何收场。
可现在，问题又来了……
“你，第一次？”
祁期明白自己询问的非常唐突，但这个问题，对他而言极其重要。
方才那生涩如小学生的吻，属实把他干蒙圈了。
实话说，这些年来遇见了那么多人，这种感受还是头一次。
还挺别样。
吕小安再次尴尬。
“是又怎么样！”
听出语气，祁期立马抬手。
果不其然，她佯装发怒，抄起枕头，又向祁期扔去，她似乎非常喜欢用这种方式来发泄，或是缓解尴尬。
流畅接住，祁期不知何时，已然习惯，甚至可以根据情况预判出她动作。
叹了口气，他说道：
“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会。”
望着吕小安缩在床头，可怜模样，他又补充到：
“就抽支烟，马上回来，你饿不饿？要不要带点东西给你。”
“不，要，赶紧，滚！”
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站在消防通道，他没有再走远。
抽出一支烟，给自己点燃，视线透过烟雾，不知去向何方。
他忽然很想看看自己现在模样，想必一定是令人反胃，恶心……
“真是够了……不觉得自己混蛋吗？”
他在心中，喃喃自语。
关于傅鲸的事还尚未有结果，却又招惹一个吕小安。
既然在酒店前台，自己都已经看穿了吕小安的小心思，为什么还要装傻？
又为什么控制不住的……
深吸一口烟，他对自己发出提问。
却像将石子投进深不见底的古井，迟迟等不到回音。
一座深井，是恒久忍耐。
深井的答案，在漫长坠落中必然。
只是，这回音究竟需要多久，才能在他耳边响起呢？
回过神来，一支烟已经燃尽，只留下烟灰徒劳悬在半空。
随手按灭，回到房间之中，吕小安已经盖上被子，安静的似乎入睡。
祁期深感疲惫。
没有言语，躺回了自己床上。
良久后。
“你睡了？”
吕小安声音极其微弱。
另一端并没有回应，反而响起了浅浅呼噜声……
“死渣男，竟然可以睡得着觉！”
心想着，她坐起身，来到祁期床边蹲下。
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祁期的侧脸发呆。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是一瞬间。
她喃喃道：
“我知道你好像有过很多……很多女人。”
“可是，我只有你诶，你能不能喜欢一下我啊。”
她轻轻将头靠在祁期放在床沿的手上，蹭了蹭。
就这么在他身边安静的待了一会儿，直到疲累涌上心头，困意如潮水袭来。
吕小安才小心翼翼回到床上。
最后看了祁期一眼，她轻声说道：
“晚安……奇迹哥哥。”
几分钟后。
寂静黑暗中，祁期放在床沿，还残留着她脸上余温的手。
轻轻动了动。
睡意朦胧间。
回忆片段在脑海中跳跃，旋转。
很久很久后……
深夜让大脑陷入休眠。
可吕小安却似乎听见，有人在喊她。
“安安，安安。”
“吕小安！你在看啥这么入迷！”
于婧轻轻推了一把吕小安，低声喊道。
吕小安猛然回神。
“嘘，别吵。”
吕小安连忙对于婧低声道。
于婧撇了撇嘴，将自己碗中鸡腿夹到吕小安碗中。
“我吃不完，给你吃。”
食堂人声鼎沸，大家都三三两两坐在一起。
一边吃着饭，一边和自己朋友欢声笑语。
吕小安神色紧张，望了望自己正前方的两人。
一男一女，正站在不远处。
男孩不羁的将校服外套搭在肩膀上，半蹲着帮女孩系鞋带。
女孩则巧笑嫣嫣，弯腰在他耳边，似乎说着什么。
见他们没有反应，吕小安心下一松。
其实于婧声音并不算大，食堂又那么吵闹。
稍远一些，便淹没在细碎聊天声中。
是吕小安太过于紧张了……
转头看着于婧，又将鸡腿夹了回去。
她弱弱埋怨道：
“喊这么大声干嘛，丢死人了……”
“我都胖成这样了，你想害我就直说。”
闻言，于婧讪笑着说：
“都叫你三遍了，这么出神，看见哪个帅哥了？”
见吕小安一边说自己胖，一边将鸡腿夹了回来。
她神色忽然严肃的有点吓人。
“谁又说你胖了？我他妈…”
于婧话还未完，吕小安连忙摆手。
她生怕自己这个暴脾气好友又要找那些嘴碎的人打架。
“没有没有，你上次发火后，就没人说我了……”
于婧神色稍缓，拍了拍她肩膀。
“那帮人就傻逼，真的，你别往心里去嗷。”
“可是我真的……”
“好了，不聊这个，你刚才看见啥了那么着迷？”
于婧笑着转移了话题。
闻言，吕小安下意识看向坐在前桌的男孩与女孩。
随着她的视线，于婧也将头转向身后。
“不是吧……真看帅哥呢？？”
她张大嘴巴，喃喃道。
………………
祁期帮她系完鞋带。
将肩膀上校服随意丢在桌子上。
语气嚣张，又似乎带着一点委屈：
“阿声，要不是你在，我是真不想和那帮好学生坐一桌吃饭。”
“又不熟，没意思。”
谢晚声看着小白鞋上漂亮的蝴蝶结，莞尔一笑。
“最近在帮老师做事，实在是太忙了。”
闻言，正在帮她拉出凳子的祁期埋怨道：
“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人啦，占音乐课就算了，你吃饭的时间都要占，真不是人秃头王。”
将校服外套脱下。
顺便拿起祁期在桌上四仰八叉的校服放好。
谢晚声摇头解释道：
“不是王老师，是我们自己内部意见没有协商好。”
“坐下吧~我都好久没和你吃饭了，他们要比我们晚下课。”
“你要吃什么？我帮你打。”
“我自己来吧，食堂天天就是那几样菜，难吃死爷了。”
…………
望着祁期与谢晚声向自己这边走来。
吕小安连忙低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扒拉了两口饭。
“没看见我，幸好……”
她心中暗道。
两桌之间隔着走道，距离较远。
“安安，你认识祁期？”
看吕小安反应奇怪，于婧有些诧异。
“我跟你说啊，他可不是啥好玩意。”
“上次班主任讲的，我们学校高年级有人和社会上的混子打架，就是在说他。”
“听说当时警察都来了！”
“没有！你误会了！那是他为了……”
吕小安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
大声替祁期解释道。
可当望着于婧，和旁边桌子上数位同学看向自己那迷茫的眼神。
她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意识到有多社死。
声音渐弱，她慢慢低下了头。
周围人见无事发生，也转头回去继续吃饭聊天。
但于婧不爽了。
“怎么，我说错了？平时要你大声点说话不肯，现在就嗓门大了？”
见吕小安的头越来越低。
于婧生怕她插进饭里，连忙缓和语气：
“好了好了，具体情况我确实不清楚，我相信他有原因，好吧？”
于婧顿了顿，又放心不下的补充道：
“但他真不是什么好人啊，抽烟打架什么都会。”
“不说别的，咱班上那个拽逼就是仗着认识他，天天作威作福，我早就想打他了。”
“你这种小白兔子可别被他骗了，等下骨头渣子都不给你剩……”
吕小安乖乖听完，点点头，又摇摇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于婧忧心的脸色忽然一变。
“他们来了，别说了。”
看到端着饭走来的二人，她低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