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手术室外
严砾被一群医护人员推进了抢救室,曾真被留在了门外。
“严砾,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
曾真骨头散架了一样,倚靠在墙壁上,她的鱼尾裙的下半部分撕破了内衬,透明的纱裙本会露出双腿,而此时却被暗红的浆液遮挡。
“我没有说谎,我何必说谎…”
“喂?”
曾真接电话的声音哽咽沙哑,对方听不出来是谁。
“你是谁?严砾呢?我找了半天不见人?”
“严砾,呜呜呜…”
曾真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他到底怎么了?你到底是谁?”
温染颜听对方哭的声音抽动,她心里惶恐不安。
“人民医院抢救室。”
过了半个钟,温染颜赶到了抢救室门口,她看到满身是血,发型乱糟糟的曾真蹲在地上抱着头哭。
“梁太太?”
温染颜跟温竹溪一脸懵逼,她怎么在这里?
曾真缓缓抬头,她用低沉嘶哑的声音回答,“严砾,在里面。”
温染颜感觉心脏狂跳不止,呼吸急促,难道这一身血是严砾的?
“他,发生什么事了?”
“严砾,是为了救我,受的伤”
曾真想起严砾为她挡了两刀,生命垂危,又开始哭个不停。
温竹溪却在此时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他隐隐约约看到曾真的右边大腿上有块红色的胎记。
温竹溪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今晚在酒店没怎么关注,现在一看这张脸太熟悉了。
“你做什么?”
曾真被一个老头子盯着看,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胸部。
“你别怕,我有话问你,我扶你起来。”
温竹溪扶着曾真走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温染颜则是以为父亲看上了这个女人,满脸鄙夷。
“爸?她可是梁逸林的未婚妻,你要做什么?”
“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温竹溪只今天见过她一面,都叫她梁太太,他却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我叫曾真。”
“珍珍?”
“你怎么知道我小名?”
温竹溪本已开始泛黄的眼珠突然开始闪过一丝光亮,他眼眶里含着泪花。
“你腿上的胎记是天生的吗?是不是一个爱心形状的?”
曾真的瞳孔微微扩大,诧异地望着他。
“你怎么知道?”
温竹溪感觉鼻子一酸,他的视线逐渐蒙上一层白雾,他拿下眼镜,擦了擦眼泪,正准备说话时,抢救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医生在前头拉着病床,嘴里大喊,“让开,快让开!”
严砾躺在床上,脸上带着氧气面罩,面部毫无血色,被医生护士拉着百米冲刺,曾真呆呆地看着他从眼前推过。
温染颜抓住了最后出来的护士追问,“护士,严砾他现在怎么样了?这是去哪里?”
“手术室,病人大出血需要输血,你们家属赶紧去缴费。”
护士说完也跑进电梯,温染颜即使心里慌的不行,她还是很冷静地跑去窗口缴费。
曾真扔掉脚底的鞋子,光着脚丫子在走廊里狂奔进了电梯。
她赶到手术室时,刚刚好看到一个护士跑过来,她手上抱着一堆血包,她立马抓住。
“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病人伤到肝脏,大出血!”
护士跑进去手术室,门就关了。
曾真腿部一软瘫坐在地上,身体无法动弹,如果严砾真的不测,那她这后半辈子要怎么活下去…
“真真!”
梁逸林跑了过来,空荡荡的走廊上他一眼就能看到披头散发的曾真坐在地上。
梁逸林看到她身上满是血渍,眼睛都吓得睁圆。
“有没有哪里受伤?”
曾真像是找到了宣泄点,抱着梁逸林,她泪水决堤,梁逸林从未见她哭的如此凄惨。
“没事的,没事的,我在。”
“严砾,严砾,他要是死了怎么办?”
她当真就这么爱他,爱的这么撕心裂肺吗?
“真真,我们先起来好吗,坐着休息一下,相信医生,他会没事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他会没事吗?”
“嗯,会没事的。”
曾真坐在椅子上,手指不停地扣着那枚戒指,梁逸林的心被捏做一团,难受痛苦,说不出来的悲愤。
“谁是严砾的家属?”
一个医生从手术室走出。
曾真第一个站在跟前,“我是他前妻。”
温染颜仿佛吃到了大瓜,她嘴巴长成了核桃形状望着梁逸林,梁逸林的脸色铁青。
“肝脏刺伤,我们已经竭力所能止血,但是可能会随时内出血,继而引发腹腔感染。”
“那现在怎么办?”
“尽快肝叶移植,我们医院会快速寻找合适肝源,你们家属最好也去做个配型。”
严砾被推出了受伤室,手上还在输血,曾真看的心脏疼得快要裂开。
“他现在要去哪里?”
“转去eicu”
一行人跟着医护人员到了eicu,却被拦在了门外。
“不好意思,现在不能进去,你们放心,里面有医生24小时看护。”
曾真隔着玻璃看医生护士给他身上插了各种各样的管子。
“他应该很痛吧,他怎么这么傻,我都要抛弃他了,他为什么要替我去死?”
曾真此时后悔了,后悔自己不应该一个人跑出去。
“真真,这不是你的错,你振作点好不好?”
“梁逸林,对不起,对不起,我又要食言了,我不能嫁给你了,如果严砾死了,我想我也活不下去了。”
曾真蹲在地上不停地抽泣,她苦不堪言,她要怎么办?怎么救严砾,又要怎么去报答梁逸林?
梁逸林就算再傻再蠢,他也知道他们两人已经爱到可以一起去死,他却一直期盼着几个月后的婚礼。
梁逸林像是失去了平衡,走路摇摇晃晃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