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想不开看不清
肖玉离开后，沈今若抚着自己比寻常四个多月大了些的肚子，心里也是一片柔软双生子呢。
“不知都是皇子还是都是公主。”沈今若轻声道。
晏臻大手覆了上来，贴到她的手上，道:“公主也好皇子也好，都是好孩子，朕都喜欢。”
沈今若笑了笑:“陛下也该想想孩子的名字。”
晏臻忙道:“朕都已经想好了，皇子的话便叫润和澈，若是公主，那朕却该好好想一想，咱们得女儿，总该极好的封号才配的上。”
沈今若没接话，而是懒懒的躺了下去。
晏臻替她掖好被子，道:“此番有孕，你须得格外小心才是，肖太医的话，也该往心里去。”
沈今若点点头:“臣妾知道了，多谢陛下关心。”
晏臻给她掖被子的手顿了顿，心里到喉间蔓延着苦味。
沈今若如今，与他是越来越客气生分了。
晏臻似乎都能从她身上，看到从前林皇后的影子。
为什么呢，她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晏臻想不明白。
不过他作为皇帝，最不缺的就是琢磨一件事的耐心，总有一天，他会想明白的。
“你好好休息，朕先回紫宸殿批折子。”晏臻笑道。
沈今若也倦了，她点点头:“陛下慢行。”
晏臻后退着看她几眼，随后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几个月，晏臻时时陪伴沈今若，但因为她的身子不能侍寝，为免两下都难受，晏臻时时独自宿在紫宸殿中，完全没有任何进后宫的意思。
他这样的做法让后宫的有些人看的更明白了，有些人更糊涂了。
储秀宫中，刘贵人在倚窗绣花，看着飘雪的琉璃世界，别有一分安逸之感。
如今宫里人少，哪怕她一个贵人也能独居一宫。
无论是从前主事的贤妃，还是如今凤位上的皇后，都十分顾及后宫这些嫔妃，是以无论有没有宠，份例从来都是足量的。
过冬的东西够用了，她自然也就关起门来过日子。
谁知今日永和宫的赵美人来了。
刘贵人颇为意外。
赵美人捂着耳朵进了殿内:“外面好冷，姐姐这里倒十分暖和。”
刘贵人放下东西道:“美人快来坐，香儿上茶。”
赵美人解了披风在榻上坐下，看到刘贵人绣的帕子，道:“姐姐好雅兴，也好手艺啊。”
刘贵人道:“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刘贵人本是无心之语，却惹得赵美人感叹一番:“是啊，现在宫里人少，陛下又不进后宫，若不自己找些事情打发时间，日子可怎么过呢。”
刘贵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笑笑没接话，而是重新拿起自己的帕子，继续绣。
赵美人继续道:“贞启三年时一起进宫的姐妹，如今就剩下姐姐与我了，姐姐当真打算要这样如此一生吗。”
刘贵人清秀的眉眼间也凝成愁态，道:“自然不会，我有我的打算。”
赵美人眼睛一亮，道:“姐姐这样想就对了，如今皇后娘娘多子，又怀有身孕，后宫年轻嫔妃里只有你我，若你我还不铆足了劲往陛下身边凑，只怕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刘贵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刻意提醒道:“你的意思……是想趁皇后娘娘有孕，无人侍寝这个空子，主动吸引陛下？”
赵美人点头:“时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刘贵人瞧她热切殷勤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儿，道:“美人有没有想过，敏夫人也不算很年老，贤妃又育有公主即将及笄，谢嫔更是和皇后娘娘一样年轻，为何她们不往陛下身边凑？”
赵美人眨巴眨巴迷茫的眼睛，虽然她没理解刘贵人的意思，但她总觉得刘贵人在骂人。
“美人且回去吧，你若有争宠的心思，不妨先说与敏夫人听。”刘贵人念及一起入宫的情分，最后提点了一句。
赵美人不情不愿的起身离开了。
不合作就不合作，做什么阴阳怪气的用话搪塞她。
就冲着陛下去年歇在她房里一次，她就相信，陛下不是无情之人。
虽然那次并没宠幸她，但在外人眼里可不是这样的。
赵美人觉得，自己仍然是有机会的。
至于刘贵人说的告诉永和宫主位敏夫人，她觉得更没必要。
她自己要争盛宠，凭什么还要告诉别人，看别人脸色呢。
这样气囊囊的想了一路，赵美人回宫后就吩咐小厨房做了燕窝苹果烩鸭子，然后带上东西往紫宸殿去了。
赵美人前脚一走，金欢立刻禀报了正在和令萱公主翻花绳的敏夫人。
“夫人，赵美人动了您的燕窝，做了膳食，亲自去紫宸殿了。”
敏夫人闻言皱起眉头。
令萱公主抬起头，道:“这些年她动母妃和我的东西还少吗，真讨厌。”
敏夫人面无表情，心里是不愉快的。
她从不是个苛待自己宫里人的主位。
遥想当年和沈今若同住时，沈今若是何等懂事，用她一分第二日便能回报五分，从不占人便宜，向来规规矩矩，哪怕后来成了主位另居一宫，也从来都是帮衬敏夫人的，所以两人的情谊能维系到今时今日。
后来赵美人住进永和宫，敏夫人一样对她好，可她吃了用了像看不见一样，逢年过节更不用想赵美人会孝敬敏夫人一些什么。
后来沈今若独宠，虚设六宫，敏夫人怜悯这些年轻嫔妃，经常从自己份例里分出来赏给赵美人。
这几年，像是主位以上才能吃的燕窝，阿胶，敏夫人从没和赵美人计较过。
今日赵美人却拿了她的东西去讨晏臻的好。
敏夫人忍不住冷笑一声。
金欢道:“夫人，要不要告诉皇后娘娘。”
敏夫人摆手，道:“皇后怀着身孕，这样的事就不必告诉娘娘了，再说赵美人自己作死，也关不着咱们什么事。”
金欢疑惑:“夫人的意思是？”
敏夫人把彩绳递给令萱，道:“你当陛下是什么人？但凡有点脑子，了解陛下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个阶段，谁往陛下身前凑，谁倒霉。”
金欢沉默，仔细想了想，道:“可惜啊，赵美人是个想不开看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