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试探
沈今若道:“是呢，这孩子不大爱开口，只有实在饿了或者不高兴时，才会发出声音。”
其余时间他会自己咕叽咕叽小嘴，只会用眼睛看着旁人，只有在见到他父皇时才会笑。
敏妃在他滑嫩的小脸上刮一下，笑道:“你也是个性子独特的。”
承灏不解其意，只安静的任由敏妃抱着。
过了晏臻的万寿节后，很快就到除夕了。
众妃嫔迎来贞启四年最后一次给皇后请安。
自打皇后失权后，这些妃子虽然照常给皇后请安，也一样恭敬，但就是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了，而这种不一样的感觉，转移到了丽夫人身上。
沈今若自打养胎以来，皇后就十分聪明且贤惠的叮嘱冬日天冷路滑，她可以不用日日来未央宫请安，以此在晏臻面前彰显贤德，二来她出事的话，也少些可能赖到未央宫头上。
沈今若也没客气，照旨意做了。
但今天这场阖宫请安，她必须得来。
皇后比起前阵子清瘦了些，憔悴了些，看起来比她刚进宫那会儿还要端庄，还要典雅。
沈今若和丽夫人一左一右的坐着。
原本丽夫人坐在右侧下首，见沈今若来了，她十分客气的起身让座，沈今若自然不能抢她的位置，她虚与委蛇一番，在左侧下首坐下了。
这些女人说来说去的话题还是那些，今天天气冷了，昨天下了雪了，没几日便要过年，陛下朝政繁忙等等。
沈今若听的百无聊赖，她倚在座位上欣赏自己新做的一套护甲。
其实峯朝这里的护甲很是挑人。
做出来只有一寸多长，且是圆头全包手指的，这就注定了嫔妃可以留长指甲，但不能太长。
把个护甲扔桌子上遥遥看去，像个雕饰精美的圆珠笔笔盖。
十分挑手型，但凡手丑一分的，戴这种护甲都不会好看。
可沈今若的一双手戴上这金丝嵌玛瑙护甲，却两相得宜，漂亮又贵气。
“露华夫人？”
皇后叫了沈今若两三声，沈今若才回过神，她直起腰身，道:“臣妾在。”
皇后笑道:“本宫见你走神，可是这阵子太过疲累了？”
方才她们还在说丽夫人处理宫务每日繁忙，累出了黑眼圈。
沈今若心里冷笑，她一个天天在自己宫里吃了睡睡了吃的人，能累到哪里去。
沈今若笑的温柔:“劳皇后娘娘关心，臣妾还好，只是昨夜听雪落了一夜，多思片刻罢了。”
皇后笑意更甚:“你如今怀着身孕，睡眠怎的反而不好，可不是好事啊。”
沈今若看着皇后:“娘娘说的是，有身子的人的确该好好休息，不过也不能一味睡的太死了，睡的太熟反而不好。”
皇后目光中闪烁着什么，明明慈眉善目的坐在上方，可看得久了，她那张脸会让人平白无故的生出寒意来。
“本也无事，只是盛姝这孩子自打回宫后就一直念叨你，说起来本宫还没谢你呢，她跟你在一起半年，回来后懂事不少，也知道主动学习了。”皇后恳切道。
说完这番话，下面的人便神态各异了。
沈今若用第二个身份的事是六宫皆知，但不会提起的事，毕竟晏臻和太后都不喜众人提沈今若死而复生。
如今当她是药谷千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可皇后却似怕众人忘了一般，又给大伙提了个醒儿。
沈今若面色不改，夸赞道:“公主当真是难得的好孩子，臣妾和公主相谈甚欢，甚至几次指导她的课业，在座的各位姐妹也都是见过公主的，文静，懂事，起先臣妾也如此以为，没成想公主出宫后啊，变了一个人，又活泼又明快，课业一点没落下，病好了不说，人都开朗了不少。”
敏妃嘴角抽搐，掐了一把手脖子才没让自己笑出声儿来。
屋里的也都听出来她两个不对付，皇后影射沈今若冒名顶替还死而复生，专揭她的黑历史，而沈今若也不甘示弱，顺着盛姝公主的话茬说皇后教子无方。
皇后见下面众人脸色变换，她额角的青筋都起来了一根。
除了沈今若说她教子无方，她更担心另外一件事，沈今若，是不是从盛姝那里窥得了什么秘密？
“好了，今日就到这儿吧，都散了吧。”
众妃齐刷刷的起身，行礼告退。
“露华夫人，你留下。”皇后慢悠悠的道。
敏妃和谢芳仪抬头，担忧的看了沈今若一眼。
沈今若从容的道:“是。”
她才不怕皇后找茬，她大着肚子，还在未央宫中，皇后自然要百般小心。
人都退下后，沈今若主动道:“娘娘，公主怎的不在未央宫中？”
皇后揉了揉额角，示意她坐，道:“和二公主去梅苑赏梅去了。”
沈今若笑道:“如此风雅之事臣妾也想凑趣儿呢，可惜太早了，还是孩子们精力旺盛。”
“正是呢。”
两人说来说去闲了几句废话，皇后才道:“盛姝这孩子回来后的确懂事不少，本宫多谢你。过了年就十三了，也快到出阁的年纪了。”
沈今若垂首道:“臣妾如何担得起娘娘一句谢字，娘娘折煞臣妾了。”
说完，她便还是维持刚才那个姿势坐着。
皇后目光平静，但眼底阴郁的看着沈今若，淡淡道:“听盛姝说，你经常给她指导课业？”
沈今若眉毛一挑，这话肯定不是盛姝说的，因为她见盛姝学习的时候少，也就偶尔撞见过那么两次。
沈今若换上笑意，抬头对上皇后一双凤目，她心里咯噔一下。
皇后的眼神看得人生厌，她却不得不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课业？公主指的是哪部分课业？”沈今若似有所指的看向皇后，目光坦荡毫不避讳。
皇后眉心一跳，沈今若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沈今若继续道:“臣妾教盛姝的不少，不知皇后娘娘想听什么？”
皇后不答反问:“你知道的倒是很多，还能指导公主的课业。”
沈今若似打趣似警告的道:“娘娘也太小看臣妾了吧……臣妾知道的，远比娘娘想象的要多呢。”
皇后咧嘴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光知道有什么用，得做到才行。”
沈今若道:“娘娘怎知臣妾没做呢？不信的话，回头您问问公主。”
皇后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