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安息香
席间承灏要么被沈今若抱着，要么被乳母抱着，总之是没离开过视线。
皇后笑呵呵的道:“承灏如今也满五个月了，当真白白胖胖，招人疼爱。”
沈今若滴水不漏:“娘娘疼爱承灏，是承灏的福气。”
皇后道:“都是陛下的孩子，本宫自然要疼，只是承灏活泼，经常抱出来，相较之下承清本宫就见得少了。”
晏臻道:“承清身子弱些，不过这两个月似乎好了许多。”
姜婕妤见晏臻竟然时时关注承清的情况，她感动的道:“回陛下，二皇子刚生下来时是很弱，不过现在和正常的婴儿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只是爱哭些。”
晏臻眉宇舒展，他膝下唯有这两个儿子，即便他偏心承灏，但对承清，他也是重视的。
“小孩子哭闹正常，只要身体没问题，爱哭些也无妨。”
姜婕妤娇柔的笑了。
既然都说到这儿了，晏臻顺嘴问了一句:“承清呢，怎么没见抱出来。”
姜婕妤道:“臣妾抱来了，在偏殿呢，陛下和娘娘想见，臣妾命人抱来便是，正好，也见见他的小哥哥。”
这哥哥自然指的是虎头虎脑的承灏了，众人都掩唇笑了起来。
可夏转身去偏殿抱二皇子，众人继续觥筹交错，贺岁岁重阳。
过了片刻后，可夏回来，对姜婕妤道:“小主，二皇子睡着了。”
姜婕妤正在拨弄护甲，她轻轻转头，回眸道:“哦？还睡着？那好吧。”
她看向晏臻道:“陛下，小孩子贪睡，竟也不挑地方，在偏殿睡着了。”
晏臻也没在意，道:“那便仔细照看就是了。”
“是。”
一个小小插曲，众人继续吃喝欣赏歌舞。
沈今若再度把承灏抱进自己怀里掂着，逗他玩。
承灏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沈今若头上的玉兰步摇，十分好奇的样子。
沈今若干脆摘下步摇，用凉凉润润的玉珠逗承灏胖乎乎的小手。
宴会逐渐接近尾声，晏臻和皇后分别说了些话，众人准备散了。
这时，从后门进来一个乳母嬷嬷打扮的宫人，急匆匆的走到姜婕妤身边，低声说了什么。
姜婕妤面色一变，她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引的大家都去看她。
姜婕妤声音颤抖，道:“陛下，臣妾失仪。实在是……乳母说承清不太好。”
晏臻面上也多了两分紧张:“怎么了？”
姜婕妤带着哭腔，几乎要跪下了:“乳母说她回宫的功夫，再来岁羽殿偏殿时，看护承清的两名宫人都在打瞌睡，而本该到喂奶时辰的承清，却怎么也唤不醒了！”
这还了得？晏臻面色一变，登时起身前往偏殿亲自查看。
皇后自然跟上。
沈今若让茉音三卓子以及乳母保姆把承灏即刻带回紫宸殿，随后她也跟着晏臻等人前往偏殿看望承清。
承清小小的一团，明明同承灏是一天出生，可足足比承灏小了整整一大圈，现在又毫无反应的躺在床上，怎么拨弄都不动弹，让人看了心惊。
姜婕妤一看这场景，整个人都瘫了，只拼着最后的神智没昏过去。
晏臻把肖玉叫了来。
肖玉仔细为二皇子检查，他道:“陛下，二皇子只是睡着了，并且睡的非常的沉。”
“何意？”
肖玉耸了耸鼻子，道:“这屋子里有熏香的味道，陛下和众位娘娘可曾闻见？”
他这么一说，众人立刻耸鼻子闻闻闻。
沈今若是捕捉到一丝将散未散的熏香烟气。
这种天气哪有人会熏香，何况是有孩子的殿宇里。
“是什么香。”晏臻问。
肖玉拱手:“安息香，且是足足的量，众位再在这里多逗留片刻，也会感到困倦疲累，大人都受不了，何况是襁褓婴儿。”
晏臻怒了:“混账东西，伺候的人都是做什么的？承清睡觉的殿里，如何会点安息香？！”
沈今若看到了阴谋的痕迹，岁羽殿向来是不住人只办宴会的，就算来了也是偶尔小憩一下，更别说有人会在这里焚香了。
肖玉让人赶紧把承清抱离这里救治，而方才伺候承清的人纷纷跪倒在地，一片请罪之音。
姜婕妤哭干了眼泪，她跪到晏臻脚边，拽着他的衣袍，凄声道:“陛下，陛下为承清做主啊！伺候的人再不当心，也是臣妾身边一直照顾承清的，要想害他何必等到今日？臣妾自知蠢笨无能，可承清还小，他是无辜的无辜的呀！陛下一定要查清楚，还承清一个公道！”
晏臻脸色阴郁，他虽然不喜姜婕妤，可承清是他的血脉，如今姜婕妤触动慈母心肠，为了孩子也顾不得脸面顾不得他讨厌她，匍匐在他脚边请他为孩子做主，这份对孩子的真心也不免为人感叹。
“你先起来。”晏臻道。
姜婕妤哭的根本起不来，还是被人扶到一旁的。
肖玉再次进殿。
“如何？”
肖玉道:“好在二皇子吸入的少，否则如此药量的安息香，定是对婴儿的头脑有十分严重的影响，轻则生病，重则痴傻。”
晏臻暗恨，承清身子本就不好，要是再被这么一折腾，好孩子都得去掉半条命，何况他？
“你尽全力救治承清。”晏臻吩咐。
肖玉领命退下。
“从二皇子进殿开始查，何人进过偏殿，何人路过，有无人看到，还有，安息香在太医院的记录，通通都要查。”晏臻道。
高去闲挥了挥拂尘，御前的人以及岁羽殿今夜负责之人惴惴不安的动起来。
谁都知道宫里两个皇子金贵，无论哪个出事，晏臻都必然会动雷霆之怒。
现在众人只盼着查出来的东西没什么事，也少些干戈。
沈今若上前道:“陛下，不如还是回宴厅等着吧。”
晏臻点头，众人又拥着他重新回到主殿坐下。
面前的羹肴都有些冷了，不过大家也没心思吃，只想着赶紧查清楚原因，然后各回各宫。
半个时辰后，岁羽殿管事带了一个太监来，另外，御前的小德子也从太医院回来，带回了安息香的使用领取记录。
晏臻指了指那个太监，岁羽殿管事立刻道:“启禀陛下，二皇子自从入偏殿歇息后，只乳母中途回宫一次，还有就是姜婕妤身边的可夏姑娘进殿一次，另外，便是刘美人来过，还在殿外驻足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