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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催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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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臻站在门口站了会儿,像看不见众人似的,迈开僵硬的腿往台阶下走。

    太后在昭阳宫守到现在,晏臻至都没看她一眼,现在更像癔症一般直勾勾的往前走。

    这副样子,真是像极了先帝。

    往事追溯回太后的脑海,她看着晏臻和先帝七分相似的背影,忍不住颤声开口:“皇帝!你要到哪里去?”

    晏臻脚步不停,他不知道能去哪里,他只想,带着沈今若,远离喧嚣。

    沈今若被血浸红的手臂自然的垂下,掠过跪倒在地请罪的方淑媛和康婕妤的头顶。

    方淑媛闭眼,不敢动一下。

    而康婕妤,却深刻体会到沈今若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的指尖,她手上的血,也沾到康婕妤的额头上。

    她吓的浑身一抖,不过很快,兴奋和快意占据了她的大脑。

    这个温度提醒她,沈今若死了,她终于死了。

    是她间接除去了这个让皇后都为之忌惮的宠妃。

    以后的宫里,再没有这号人物。

    晏臻走到昭阳宫门口,突然,他仰头吐出一口猩红的血,随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太后大惊:“皇帝!”

    晏臻急痛催心,患上了癔症。

    三日醒来后,他便不大认得人了,说话做事和常人无异,只是不能提沈今若。

    太后命两位亲王暂时摄政,林丞相监理百官。

    晏臻攥着他亲手雕刻的,不被沈今若所接受的那块芊穗玉牌,不肯撒手。

    他甚至找出一串明黄色的流苏,系在玉牌下方。

    嗯,这样和自己的那块摆在一起,就般配了。

    太后隔着窗户见晏臻这副模样,她也忧心忡忡,不过几日功夫,她仿佛又老了十岁。

    “陛下这个样子,可有痊愈的可能?”

    章太医道:“陛下……病的并不深,这几日按时用药,会清醒过来的,只不过以后要小心了,陛下此番吐血伤了心肺,以后都有心疾了。”

    太后深深的叹气,眼眶湿润,她道:“你尽力救治陛下,不可懈怠。”

    “微臣领命。”

    章太医走后,皇后便提着食盒来了紫宸殿,见太后在门口站着,她先给太后请安,道:“母后怎的站在门口,陛下他……”

    太后朝皇后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进去了。

    “哀家知道你惦记皇帝,只是今日刚好些,让他自己静静吧。”

    “是。”

    皇后把食盒递给高去闲后,便陪着太后往回走。

    “母后,毓妃的身后事皆已打理妥当,再停三日便可下葬了,只是陛下若不清醒不肯让毓妃下葬,该如何是好。”

    太后道:“放心吧,皇帝不是心性软弱之人,再过一两日,徐徐的告诉他,他会接受的。”

    皇后又道:“大皇子现如今在臣妾处,一切都好,只是好哭,不知是不是在思念生母。”

    说着,她抿了抿眼泪。

    太后道:“皇后这些日子费心,你也别太熬着,一些事交给丽夫人和敏妃打理便可。”

    “是,母后关怀,儿臣都记下了。”

    “二皇子如何了。”太后打听道。

    提起二皇子,皇后眉头蹙起,道:“儿臣现在还在彻查,毓妃和姜容华怎的同时早产,这里定有古怪,不过虽同为早产,大皇子身子却强健许多,只要精心养着,便与寻常婴儿无异,二皇子却……身子十分羸弱。”

    太后道:“姜容华怀二皇子时就不大好,整天三病两痛的不舒坦,母亲尚且如此,孩子能好到哪里去?且精心看顾着吧。”

    皇后点头:“是,只盼陛下早些好转,宫里许多事,都要陛下拿主意。”

    太后抬头看看天空,道:“但愿如此。”

    沈今若停灵的第四日晚,晏臻彻底清醒了。

    他一身黑袍,领口袖口皆是银色纹路,于三更天的时候,亲自来了昭阳宫。

    昔日热闹的昭阳宫,如今挂着白幡,密密麻麻的白色,看的人锥心不已。

    这些该死的东西在提醒他,沈今若不在了。

    “陛下安。”三卓子道。

    晏臻越过他,径直走进白花花的明仪殿。

    正殿里,停着沈今若的棺椁,灵前香烛纸钱一应俱全,宫女们守在这里,一边低声抽泣,一边给沈今若烧纸。

    见晏臻来了,众人都惊了一下,赶紧跪地请安。

    都说晏臻癔症了,不认人,多提两句毓妃还要杀人,如今怎么,自己走进来了。

    “都下去。”晏臻沉声道。

    “是。”宫女们不敢多留,赶紧离开了。

    晏臻轻轻抚摸着沈今若冰凉华丽的棺椁,一点点摸过每一条纹路,从头摸到尾,最后,他还是推开了棺盖。

    露出沈今若苍白的,却依然清艳的面庞。

    晏臻的心密密麻麻的痛了起来。

    他颤抖的将手伸进去,抚摸沈今若冷冰冰的小脸,这个温度,他再熟悉不过了。

    记得在给先帝整理遗容时,他也曾触碰先帝的面容,也是这般冷冰冰的。

    “你今日的发髻,并不衬你。”晏臻抚摸沈今若的发丝,柔声道。

    接着,他从袖中摸出一根玉兰发簪来,簪到沈今若乌密的发间,随后爱怜的替她整理整齐。

    晏臻为她理一遍衣服后,又从怀里掏出他的那块象征帝王的玉牌,道:“你曾说你不要朕给你的玉牌,如今,朕这块便放在你这里,你的那块,朕留下了。”

    说着,他将玉牌塞到沈今若已经僵硬的掌心中,最后,他扶着棺椁,无声落泪。

    帝王多无情,可他并非天生一副帝王心肠。

    在很小的时候,他也以为,皇子不需要感情,只需心怀江山,权衡利弊便可,这样就能得父皇喜欢。

    可直到,先帝和珍妃教会他,让他懂得爱之一字,却先后离晏臻而去。

    懂得爱,便知痛,因爱而痛,最是催人心肝。

    父母离去后,他明白了痛彻心扉的滋味,那种既知曾拥有过父母之爱,又再也无法得到,永远失去的痛。

    从此后他懂得爱,却再不肯表现出来,他收起自己的心,不肯示于人前一分。

    沈今若是个意外闯入他心里的女人。

    从她睡梦里敢用屁崩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在他心里注定是不同的。

    可他没想到,三年多的时间,他爱她渐深,不可自拔也不想自拔。

    他想看看,他能放感情到什么程度。

    可他还没测试出底线,她便骤然走了。

    永永远远的离开了他。

    再次让他重新尝到这种曾有过,却永远失去了的痛。

    真是疼的想让人找个角落蜷缩起来,痛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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