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验亲
荣贵妃上前抱住晏臻的衣角，哭诉道:“陛下，陛下您不能这么对臣妾，承涵是您亲自册立的太子啊！他不是襁褓婴儿，他七岁了，他记事了！他以后会知道自己是被陛下疑心血统的孩子，这对江山无益，于江山无益啊！”
晏臻暴怒，抬腿将她甩了出去:“你还在做春秋大梦！你以为，凭你母家可保承涵的太子之位吗？朕告诉你！”
他一个箭步上前蹲下，压低声音道:“从吕氏背叛峯朝的那天起，你，及你的父亲，就该知道，吕氏一族，不会有任何活路。”
荣贵妃震惊的回不过神，她看着晏臻，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
什么意思，难道晏臻手里，有自己的军权？
可，可京城禁军一共才三万，剩下的统统在边境，荆州叛乱已让晏臻自顾不暇，吕柱国手里有十万人马，和上官氏联合便有二十万，晏臻如何抵抗，他拿什么抵抗？！
“陛下，你……”
晏臻道:“朕不是疑心承涵的血统，而是确凿无疑他不是朕的孩子！今日滴血验亲，是为了来日除去你母家，不留任何口舌罢了！”
荣贵妃浑身冰凉，她死死抓住晏臻的袖子:“陛下，陛下，你这不是上策，你这样是在打你自己的脸啊陛下！”
晏臻甩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这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打女人，也是第一次违背自己亲生母亲的教诲。
“朕还有脸？朕的脸早就被你丢尽了！”
荣贵妃被打的脑中嗡鸣，再也抬不起头来。
高去闲回来了。
“陛下，太子殿下带来了，滴血验亲的东西奴才也准备好了。”
晏臻回到上方坐定，舒了一口气:“带进来！”
承涵瞪着惊恐的眼睛走进殿内，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依然被屋里大人们的低气压吓的喘不过气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给母后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小小的人儿规规矩矩的行礼，众人看着承涵，心里也都老大不忍的。
荣贵妃虽然嚣张跋扈，但承涵向来乖巧守礼，从来没惹过宫里任何一个人。
眼下这么个结果还要牵连孩子，谁也不愿意看到。
“承涵，承涵，到母妃这里来，来！”荣贵妃见了儿子，仿佛看到最后一丝希望，她向承涵伸出手，展开怀抱。
承涵被她狼狈又恐怖的样子吓的退后一步。
说话间高去闲已经将滴血验亲的东西摆了上来。
“陛下，已经将王呈的血取好了。”
晏臻伸出手，示意高去闲取血。
最后轮到承涵，他要滴两滴在两个碗里。
荣贵妃连滚带爬的过去拽住承涵，死死抱住。
最后被一众奴才拉开，荣贵妃被彻底架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承涵走向桌前。
承涵不明白即将发生什么，但他看到晏臻刺了血，所以他觉得应该跟随自己的父皇，他乖乖的抬起小手，递给高去闲。
高去闲轻轻一扎，两滴血分别滴进碗里。
“承涵———儿啊——”荣贵妃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
她知道，什么都完了。
承涵隔着桌子，大眼睛朦朦胧胧的看向荣贵妃，母子俩隔空相对。
很快，晏臻和承涵的那碗各不相溶，仿佛两个陌生人一般。
而承涵和王呈的那一碗，甫一落进去，便如同水滴汇入大海，很快被王呈的血融为一体，再无分别。
“陛下请看！”高去闲道。
众人也都伸长了脖子去看。
晏臻看清碗里的真相后，他一阵眩晕，第一次脚下发软。
怀疑始终是怀疑，和亲眼看到始终是不同的。
如今承涵并非他血脉的事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他的灵魂在颤抖，血液在翻涌，一颗心再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就那么血淋淋的敞开在胸口。
“来人。”
高去闲上前一步，仔细听吩咐。
“庭内王呈，五马分尸。”
高去闲:“遵旨。”
荣贵妃崩溃的尖叫一声，众妃都觉得甚是刺耳。
“贵妃吕氏，不贞于君，祸乱皇族血脉，废为庶人，打入冷宫听候赐死。”
吕清妍直到此刻都不敢相信晏臻真的下了这般旨意，她大叫一声抱住被吓哭的承涵，母子俩抱头痛哭，狼狈不堪。
晏臻伸手按住桌子，稳住心神，继续道:“太子承涵非皇室血脉，除皇室玉碟，念其年幼无知，废为庶人，流放关外两千里，终身不得回。流放之前，与罪人吕氏冷宫安置。”
沈今若心里算了算，峯朝的关外指的应该是山海关，山海关外两千里，那便是最北方，比漠河还要以北，是真正的极寒之地。
承涵只有七岁，漠河以北，只怕他都熬不过这个冬天。
晏臻继续道:“长春宫宫人，近身侍奉吕氏者一律腰斩，其他人，全部杖杀。”
高去闲得了旨意，道:“遵旨！”
吕清妍身后的红棠白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很快，侍卫们进殿，要将吕清妍和承涵拖出去。
“父皇，父皇！你不要儿臣了吗父皇！”承涵小小年纪害怕极了，他紧紧抱住晏臻的腿，哭的可怜。
晏臻唇角动了动，没有低头。
承涵哭的抽噎不止:“父皇，儿臣不好，儿臣什么都做不好，父皇不要生儿臣的气，父皇你原谅儿臣好不好呜呜呜呜……”
沈今若见到这一幕，也是心酸。
孩子又有什么错呢，他被当成吕氏上位的工具，一朝倾覆，他也只能备受牵连。
晏臻不敢去看承涵可怜的小脸，他颤声对侍卫道:“还愣着干什么？都带下去！”
“父皇，父皇——”承涵被侍卫拉开，哭声逐渐凄厉。
吕清妍也被拖了出去，她嘴里仍然在咒骂不停。
吕清妍的人也都被清了出去，杖杀的杖杀，腰斩的腰斩。
殿内一瞬间安静了许多。
晏臻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头:“剩下的，皇后处置吧。”
说完，他强忍心痛，大步离开了未央宫。
皇后看晏臻离去的背影，很想开口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康容华扬眉吐气道:“作恶多端这么长时间，如今得了这么个下场，真是活该。”
姜嫔和白顺仪看了她一眼。
皇后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道:“天都黑了，诸位妹妹都回去歇着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