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狗血的前尘
“小主，小主的身体尚有余地！”陆明河以头抢地，道。
沈今若道:“陆太医，我的耐心只有一点点，给你机会你要抓住，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
陆明河似乎是终于下定决心，他闭了闭眼，道:“小主问吧。”
沈今若:“此事与陛下有没有关系。”
陆明河摇头:“与陛下无关，一切都是微臣自己的主意。”
沈今若怒极反笑，“呵呵，你自己的主意？你是吃了熊心还是吃了豹子胆，陛下让你调理嫔妃身体，你偷偷给下避子药？陆明河，你打量我是傻子吗？”
陆明河抬头，沉稳的目光中竟然透出一丝痛苦:“是，的确是微臣给小主下药，小主若因此将微臣处死，微臣绝无怨言。”
沈今若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你自己死就够了？毒害嫔妃的罪名，足以叫你全家见阎王！”
陆明河笑了:“小主多虑，微臣孤身一人，哪里来的家人。”
沈今若略略疑惑了下，陆明河今年也奔四十了，怎么可能还没成家。
陆明河似乎看出她的疑虑，他缓缓解开腰间佩戴的荷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小的琥珀平安锁递到沈今若面前。
沈今若低头一看，愣住了。
因为她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那是沈今若的亲娘送给沈今若的。
她从陆明河手里拿过平安锁仔细看了看，确定和自己的那只一模一样后，她彻底懵了。
“陆太医，你？”
陆明河看着那平安锁，道:“小主手里应该有另一块。”
“你怎么知道？”沈今若看着陆明河，仿佛在看一个谜团。
“因为这对琥珀平安锁原本就是微臣的东西，当年送给了魏氏，后来，她送给了自己的女儿。”陆明河平静的道。
“你认识我娘？”沈今若记得，原主的母亲叫魏静。
陆明河盯着琥珀锁，目光逐渐飘远了:“微臣在很小的时候，便和邻家的魏姓姑娘玩的很好，青梅竹马的长大。后来微臣打算从医，要离开故乡时，便把平安锁给了小静，她收下了。可是五年后，家乡遭了灾，乡亲们活不下去，纷纷离开了，微臣与小静从此再没有联络。
可是微臣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她，后来微臣进京做官，偶然遇见了穷困潦倒奄奄一息的魏父，得知当年为了活命，将小静卖到大户人家当婢子了。微臣辗转打听，得知小静在庄府，准备陪庄小姐出嫁，微臣联络到她，想买下她的身契让她跟我走，可她却怎样都不肯跟我走。”
听到这里，沈今若也能脑补出当年得那些事。
“就这样，小静陪着庄小姐嫁给了礼部侍郎，魏父也去世了。打点了魏父的身后事，微臣再度想带小静走，可她却一口回绝了微臣，摇身一变，成了礼部侍郎的小妾！”
陆明河面色痛苦，他努力克制道:“微臣费尽心力想把她救出来，可她呢？她宁可给人做妾也不肯嫁给微臣！微臣焉能不怨！”
沈今若默默了许久，等他把话都说完，才道:“可是陆太医，你说的这些，是你与我阿娘的前尘往事，就算我阿娘贪慕虚荣，可到底没牵连你什么，一转眼尘归尘土归土，我阿娘如今也已经故去，这与你给我下避子药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今若如此清醒，倒让陆明河叹息，他道:“小主，你当真与你阿娘不同。”
沈今若垂下眼睫，挡住自己的目光，当然不一样了，她现在都不是原主了。
“小静在生下你后，她是后悔做妾了的，她一个平民百姓出身的女子，哪里知道深宅大院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嫡出庶出？她有一次找微臣哭诉自己后悔当初没跟微臣走，也说，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再走同一条路，庶出的女子路太难走。”
“小主，你太年轻，而微臣却在宫里当差十几年，微臣太清楚这些年宫里发生的事，有多少人因为皇嗣的事而丧命，宫里不是小主你想的那么简单，所以微臣私心里觉得，小主现在位分不高，若真的有了皇子，只怕不能自己养，还可能招来其他嫔妃的嫉恨，但是小主，微臣的给小主的药量都是有数的，并不会伤害小主的根本，微臣想着，以小主的能耐，若小主登上一宫主位，再一举怀嗣，那时就彻底稳固了。”
沈今若半信半疑:“这些话，你之前为何不说。”
陆明河苦笑:“小主，您让微臣如何开口啊？”
沈今若冷笑:“那你就这样自作主张？”
陆明河一个头磕在地上:“微臣知罪，请小主责罚。”
沈今若闭目扶额，觉得简直太离谱了。
陆明河居然是原主阿娘的旧情人，还因爱生恨，走了偏激的路。
离谱，真的离谱。
沈今若思来想去，她想遍了所有可能性，也没防住这一手，属实是让人哭笑不得。
“你先起来吧。”沈今若按兵不动。
陆明河撑着腿，勉强站稳，躬身低头。
沈今若想了想，道:“你是陛下身边的人，陛下让你调理我的身体，我希望你从今日起认真调养。”
陆明河不解的看着沈今若。
沈今若道:“从此后每天，一样送药，要不要孩子，何时药要孩子，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你只负责调养我的身子就好，其他不该你管的，你不要管。”
陆明河迟疑片刻，还是低头道:“是。”
“你此番的欺君之罪，念及你与我阿娘的旧情，我暂且按下，如果以后再犯，我绝不姑息。”
陆明河:“是。”
“下去吧。”
陆明河意外，沈今若竟然就让他这么轻松的走了？
他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的退下了。
沈今若看着自己手里的琥珀锁，心里是一层层拨不开的谜团。
陆明河的话，她只信了一半。
对于他和魏静曾经的那些事，她是信的，可对于给她下避子药的事，她是不太信的，而且他承认的太快了，这本身就存在着问题。
不过她不急，来日方长，是神是鬼，总有露尾巴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