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个蠢东西
沈尚书比沈嘉芹得到的消息还要快些，他从得知永安侯府见罪圣上开始，他就沉默了。
他在想如何能最大化的减少尚书府的损失。
正当他权衡利弊之时，沈嘉芹贸贸然的闯进了书房。
“爹！”
沈尚书眉头一皱，沉声道:“一点规矩都没有，谁让你这样闯进书房的。”
沈嘉芹提着裙摆，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进屋，直接跪到沈尚书面前，道:“爹，我不愿意嫁给康启哲。”
听她这么说，沈尚书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沈嘉芹见沈尚书不说话，她急道:“爹，康启哲被打成半死拖出宫，还被勒令不许出府，就连永安侯都被罚俸三年，谁都能看出来，圣上是放弃永安侯府了！”
沈尚书呵斥道:“朝政大事，你知道什么？陛下眼下虽然冷待永安侯府，可康氏一族毕竟是世家大族，牵扯甚广，姻亲，门楣，故友，岂是区区一件事可以扳倒的。再者，宫里还有康嫔小主，焉知她以后不会有得宠的一日。”
沈嘉芹急的站了起来，道:“爹！宫里的康嫔不是还有沈今若吗？让她去对付康嫔好了，何必理会？”
沈尚书原本就不高兴，听到这话更是拉下脸:“你这叫什么话？”
沈嘉芹咄咄逼人:“那爹的意思就是要我嫁过去吗？你忍心我嫁给一个废人？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沈今若嫁过去！”
“你放肆！”沈尚书怒到拍桌子，他厉声道:“当初我让你入宫，你说你不愿意，你更喜欢外面自在的日子，我便让你妹妹替你入宫，如今局势不明，你又在闹，简直没有一日安生！我与你母亲那么聪明的人，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货？”
沈嘉芹从小娇生惯养，何时听过这么重的话，她可怜兮兮的红了眼眶，不可思议的看着一直宠爱自己，此刻却疾声厉色的父亲。
沈尚书继续骂道:“你一个闺阁女儿，不待在自己的闺房里做些本分之事，不但进宫去你妹妹面前耍威风，现在还威胁起我来了！当初没让你入宫是对的，你连今若的半个脑子都没有，入宫能活过一个月都算你命长！”
沈嘉芹气的跳脚:“爹！沈今若那个贱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你处处帮她说话！她不过就是个洗脚婢生的下贱坯子，如今也敢骑到我头上来了，我若不进宫给她点颜色瞧瞧，怕她以后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沈尚书一口气没上来，气的脑瓜子嗡嗡响，他捞起袖子，越过桌子，狠狠地给了沈嘉芹一个耳光。
沈嘉芹被打退了几步，她捂着脸，浑身哆嗦，一脸被雷劈的神情。
“爹……你打我？”
打完沈嘉芹后，沈尚书立刻后悔了，从小到大，他视沈嘉芹这个嫡女为掌上明珠，何曾舍得打她呢。
可看她如今的疯魔样子，沈尚书狠狠心，道:“打的就是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沈嘉芹气的脸通红，嘴唇都咬紫了。
沈尚书指着她的鼻子骂:“自古英雄不问出处，今若的出身确有瑕疵，可她如今已经是皇室的人了，是天子嫔妃！无论她得宠失宠，那都是圣上的人，岂轮得到你来议论？”
沈嘉芹虽然不说话，但眼底皆是不服气的神色。
沈尚书继续道:“今若是从我们尚书府出去的，和尚书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得罪了今若，她要是记恨你，在圣上身旁吹吹风，你能捞什么好？于尚书府又有何益！”
“爹，可是……”沈嘉芹还要辩解。
沈尚书伸出手指着她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干的那些勾当！你给你妹妹递各种消息，在康启哲身边安插眼线，你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当别人都是傻子吗？沈嘉芹，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沈尚书一想到沈嘉芹传话进宫，说她和康启哲即将结亲，据说沈今若病了许久，再醒来便是一路扶摇直上的宠妃，他就觉得不对。
上次万寿节上他见到沈今若了，如果不是长着那张脸，他几乎就要认不出她了。
他纵横官场几十年，一眼就可以断定，沈今若今非昔比，再也不可能是曾经任他拿捏的庶女。
“所以爹，你是打定了主意让我嫁给康启哲了吗？”沈嘉芹冷静下来，她问道。
沈尚书叹气，坐下来道:“容我想想。”
沈嘉芹道:“还有一个月就成亲了，再想多久啊？再多想几天就来不及了。就算咱们不退亲，以康启哲现在的状态，他能拜堂成亲么？”
沈尚书怒道:“难道你要在永安侯刚刚被圣上申饬便退亲吗？你让尚书府的脸面名声往哪搁？个蠢东西，半点脑子都不长！”
沈嘉芹委屈的直掉眼泪:“可是爹，你忍心我嫁给他吗？嫁给这么一个废人，女儿宁愿一死！”
沈尚书气到无语，他懒得和沈嘉芹掰扯，遂指着门口道:“出去！滚回你的房里去，从今天开始，没我的命令，你不许离开你的院子半步！”
沈嘉芹噼里啪啦掉眼泪，一跺脚，捂脸跑了。
沈尚书有些怀疑人生，沈嘉芹小时候活泼可爱，玉雪漂亮，怎么如今成了这幅模样，没有半点大家小姐的做派。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闭眼，在心里开始重新掂量两个女儿的利用价值。
宫里一切尘埃落定，天气也渐渐回暖了。
沈今若闲来无事钻研医书，又凭着曾经学习的记忆，正在研制药方。
今日又是如此，她和宋昭仪一起陪着令萱公主，宋昭仪拿针线给小女儿做些贴身的衣裳，沈今若在一旁看书写字，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咿咿呀呀的小令萱，竟也有些岁月静好的味道。
宋昭仪和她闲话家常，道:“妹妹，本宫听说永安侯府和你母家的婚期延期了？”
沈今若点点头:“是啊，据说是因为康启哲被打的起不来床，婚期将近他没办法拜堂成亲，所以才推迟的。”
宋昭仪挑挑眉，并不点破:“这样也好，一桩好姻缘，也不怕晚一段日子，等康世子的伤养好再说也不迟。”
沈今若目光嘲讽，虽然她和宋昭仪谁也没说破，但彼此心知肚明，这门亲事，怕是结不成了。
“妹妹在研制什么稀奇东西呢？”宋昭仪见沈今若写的认真，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