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万寿节
沈今若看着那张地契，心头一阵难言的复杂。
比起晏臻送她的血珀，这座山能创造的价值就相形见绌了。
可沈今若明白，珠宝仅仅是珠宝而已，可山，却是代表更多，有江山之意，更有以她为重之意。
感动吗？
不敢动。
说没有触动是假的，可如果让沈今若去感动，她是万万不敢的。
晏臻见她不动，以为她看不懂，他指上面的字解释道:“这是山的名字，若梵山。”
沈今若抬头，分明是数九寒冬的季节，她却感觉世界在眼前慢慢融化。
“多谢陛下，臣妾，很喜欢。”沈今若语气轻轻，但也是真心实意的答谢。
晏臻扶住她的双肩，笑道:“后日便是朕的万寿节了，爱妃给朕准备了什么生辰礼？”
提起这个，沈今若立刻越过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心思，她道:“陛下这么快就要回礼了嘛。”
晏臻点了点她的额头，道:“朕的万寿节比你的生辰还要早，怎的朕都给你准备好，你却没为朕准备？”
沈今若唇边浅浅的笑着，踮脚勾住晏臻的脖子，眉眼弯弯:“臣妾为陛下准备的贺礼，陛下一定喜欢。”
晏臻挑眉:“哦？果真？”
沈今若靠近晏臻，低声道:“陛下若不喜欢，臣妾甘愿受罚。”
“好。”她这样说，算是彻底勾起晏臻的兴趣，他道:“那朕后日便拭目以待了。”
沈今若言笑晏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
两人掐着时辰赶回皇宫，虽然稍微晚了些，但好在今日晏臻休朝，沈今若晚点回自己宫里也无伤大雅。
时间一晃而过，万寿节眨眼就到了。
这是晏臻登基第一年的生辰，也是他二十四岁生辰，虽不是整数，但太后和皇后的意思是依然要好好热闹一番。
晏臻没什么意见，只要在规制之内，随她们怎么安排。
所以此次万寿节遍请王公宗亲，侯爵人家基本都来了，为宴请群臣，宴席设在了太极殿。
当然了，她那个便宜老爹也在。
沈今若有意在今日彰显自己宠妃的身份，来让她爹看看，昔日他当成工具随便给口饭吃就能凑合养活的沈今若，如今是何等风光。
沈今若知道自己这样有些小人心思，礼部尚书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个陌生人而已。
可是这具身体不行，这具身体所有的肌肉记忆都在告诉沈今若，原主对她爹的抗拒和怨愤。
所以连带她的情绪也受到影响。
为了取悦自己现在这副身躯，也为给沈今若故去的姨娘争口气，她还是这么做了。
沈今若挽了随云髻，戴一整套羊脂白玉碧玺如意头面，耳侧后是细长的流苏，额前一颗雨滴珍珠眉心坠。
眉是远山黛，眼是秋波横，瞬美目以流眄，含言笑而不分。她对镜而笑，气质古典，温柔婉约，楚楚动人又我见犹怜，一颦一笑惊为天人，实实是不可多得的绝色美人。
茉音云檀以及后面捧着衣服熏香的小宫女们都看得呆住了。
沈今若成妆后，开始更衣，这样的场合自然是穿吉服没的挑，但她十分有小心思的给自己挑了凌云紫绣松竹梅折纸披风，用的是上好的貂裘，一身装扮完毕，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不知怎的，其他人从沈今若的眉眼间看到上位者的凌厉与疏离，眼前站着的仿佛不是一个小小贵人，而是高位妃子。
“小主今日一定艳压群芳。”一个小宫女巴结道。
沈今若在镜子前左照右照，道:“我打扮与否都是艳压群芳的存在，只不过今日让那群女人的认知更清楚一些。再说了，我今日目的不在艳压谁，只需要震住一人就够了。”
小宫女不明白的低下头。
沈今若戴上护甲，抱着手炉出门了。
太极殿的位置已经出了后宫，沈今若也是头一次到前面来，只觉得建筑布局比后宫要浑厚大气不少，处处都透着冷冰冰的政/治气息。
众人聚在一起给晏臻贺寿，随后便都按品级落座。
其他人的贺礼早就送上去了，沈今若也随大流，送了个玛瑙玉石的盆景应付了事。
晏臻仍然是俊眼修眉，神采飞扬又不失稳重的坐在上方，和众臣举杯畅饮，随后歌舞助兴。
大概宴会都是这些东西，沈今若把注意力放在太后身上。
常年闭门不出的太后终于在晏臻万寿节这日出现了，她约摸五十上下的年纪，穿戴都是规制之内，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分毫不差。
一看就是看起来好说话，实际上一定很难搞的那种人。
沈今若盯了太后片刻，随后开始和左右的姜美人和康嫔推杯换盏。
觥筹交错，纸醉金迷间，沈今若觉得，她好像更适应这种宫廷生活了呢。
而在她的对面，男宾席中，有三个人在看她。
一是礼部尚书，他自从坐下来后就收到不少寒暄，无非是沈贵人得宠，沈大人前途无量这些屁话。
沈尚书一直在搜寻沈今若的身影，当他看到沈今若时，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那个珠光宝气，清艳明媚的嫔妃，真的是自己的庶女？
他已经不敢认了。
如果沈今若此刻转过来与他对视，那他一定不敢接她的目光。
而另一个盯着沈今若的，便是她曾经的相好——永安侯世子，康启哲。
他看见沈今若变化如此巨大，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从前他私下接近沈今若，不过是看在她性格软弱又没脑子，长得又漂亮，实在太好上手了，如果不是沈大小姐半路截胡，他那几日就能把沈今若拐上床。
可曾经的沈今若只是单纯的美貌，软弱可怜罢了，如今的她，美的光芒四射，若非场景局限，他甚至以为她是下凡而来的神袛。
康启哲握紧手里的酒杯，死死盯着和康嫔推杯换盏的沈今若。
她怎么可以蜕变这么多，变的高不可攀，贵不可言，可这一切放在她身上，又神奇的合理。
康启哲觉得自己胸腔闷闷的不痛快，想起沈嘉芹的矫情和闹腾，他忍不住的想，若当时进宫的是沈嘉芹，她还能像沈今若一样得盛宠吗？
而第三个看沈今若的，正是十爷晏臵。
他不想看她的，他对她没兴趣。
只是康启哲的目光太过直白火辣，才让晏臵觉得奇怪，他顺着康启哲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他盯着的人居然是沈今若沈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