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喜事
方婕妤情况稳定了，众人都从储秀宫离开，让方婕妤清静的休养。
晏臻命人把喝了麻沸散，缝好针还没醒的茉音抬了回去，同时让内务府挑了两个机灵能干的宫女去沈今若那里伺候。
沈今若干脆嘱托那两个宫女照顾好茉音，她向来省事，云檀一个人也忙的过来，外面有三卓子照应，她这边暂时无事。
到晚间的时候，高去闲已经查明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禀告了晏臻。
一开始顺着冷宫侍卫那条线去查还没查出什么，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高去闲不放过任何一个人，深挖下去发现其中两个人，一个和内务府的太监有关系，一个是刚调来不久的。
而这两人背后的背后，都隐隐约约指向长春宫。
晏臻思来想去，还是亲自去了未央宫，与皇后说明情况。
皇后经过白天的事，脑子也灵光了许多，她干脆请荣夫人和丽夫人一起来未央宫。
荣丽二人见帝后都在，皆是一愣。
两人心里也清楚，怕是和方婕妤发生的事有关。
晏臻和皇后也清楚，即便是荣夫人做的，毕竟宫里前前后后她做的事还少么，这次高去闲亲自去查，也没冤了她。
可是荣夫人太难动了。
所以此时此刻，晏臻惦记前朝后宫，皇后算计荣夫人在后宫的地位，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一拍即合，倒是来了次愉快的合作。
“给陛下，皇后请安。”因为位分尊贵，又是私下见面，荣夫人和丽夫人皆行蹲礼。
“都坐。”晏臻道。
皇后用余光看了眼晏臻，随后直视荣夫人丽夫人询问的眼神，开口道:“今日上午发生的事，两位妹妹想必也有所耳闻。”
两人答是。
皇后道:“宫中发生这样的事，不要说本朝，便是前朝，乃至史上也从未有过，十分骇人听闻，所以，陛下与本宫决定严惩，涉及到的人，无论是谁，都绝不姑息。”
丽夫人微微眨眼，心里隐约有了底，她淡淡点头，没说话。
而荣夫人则笑道:“皇后娘娘统领六宫，这是当然的。”
皇后凤目微微向下扫，荣夫人和丽夫人对面而坐，一艳若桃李，一淡如秋菊，虽然是下意识，但谁也不愿坐在谁下首，何尝不是不愿落于对方下风。
看她们这样，皇后不露声色的笑了。
她缓缓道:“丽夫人如今有协理六宫之权，荣夫人也是位分最尊，所以对今天之事的处置，也需两位妹妹在场。”
丽夫人颔首，心里冒出一丝古怪，皇后此言牵强，若说协理六宫之权，宋昭仪也有，且宫里没有二品妃，合该九嫔之首的宋昭仪也到场才是。
静观其变吧。
晏臻开口道:“冷宫辛氏，残害皇嗣，持刀伤人，赐鸩酒。”
三人一凛，晏臻手握所有嫔妃的生杀之权，不是说说而已。
“其他人依旧冷宫安置，冷宫戍守的侍卫以及永巷今日当值却不在场之人，格杀勿论。”晏臻语速缓缓，却宣判了每一个人的命运。
哪怕在宫里见惯生死打杀之事的高位嫔妃，心底也一样发怵。
室内气氛一时变的凝固。
皇后打破僵局:“辛氏死不足惜，她几次三番祸乱宫廷，的确该杀。”
话是对着晏臻说的，可目光却飘向荣夫人。
荣夫人只是眉尖挑了挑，根本没当回事。
就好像她曾经做为主谋害康嫔的孩子嫁祸给沈今若的事不存在一样。
皇后看她这油盐不进的样子，一边佩服她的心理素质，一边心里骂她不要脸。
晏臻观察了片刻，道:“此事到此为止。”
丽夫人点点头。
荣夫人不着痕迹的松口气，连肩膀都放松了下来。
皇后附和道:“是啊，宫里接二连三的出事，也该添点喜气才是。”
晏臻把玩右手的扳指，点头道:“待方婕妤好些，立刻晋为贵嫔，其他几位嫔妃同日晋封，皇后安排好就是。”
“臣妾遵旨。”
荣夫人讶道:“还有谁晋封？”
皇后回答她:“沈美人晋沈贵人，姜才人晋姜美人，谢常在晋谢才人。”
姜才人是丽夫人的族妹，听到她也得到晋封，立刻起身谢恩。
荣夫人脸色微变，道:“臣妾不甚清楚今日之事，只是听说沈美人对辛氏拳打脚踢，还按着她往水缸撞，更是以下犯上掌掴张贵嫔，如此彪悍……”
“荣夫人是在质疑朕的旨意？”晏臻不咸不淡的问道。
荣夫人面色一正:“臣妾不敢。”
皇后笑道:“新人旧人如何晋封都好，陛下看重的是安分守己之人，这也是难得的喜事。”
丽夫人面露笑意，荣夫人神色淡淡。
晏臻看着荣夫人，道:“既然把你们两个都叫来，怎知没有喜事？”
两人齐刷刷的看向晏臻。
晏臻道:“孩子们都不小了，前些日子朕与荣夫人则商量着年后便将承涵送去尚书房。”
见提到承涵，荣夫人一喜，立刻殷殷切切的看向晏臻。
皇后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
丽夫人听到提起孩子，又叫她过来，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她同情的看了荣夫人一眼。
晏臻继续道:“虽说承涵年后要去尚书房，但年前这两个多月也不能荒废了，一些基础的东西要学起来。”
荣夫人一字不落的听着。
晏臻看向丽夫人，道:“蕴玉也不小了，虽说公主的课程与皇子不同，但礼仪基础大同小异，朕记得你母亲的母家便是先帝的帝师，现在也在京开了家学，与姜氏一族亦相交甚密，是……难得的书香门第。”
丽夫人凛然道:“是。”
晏臻如话家常一般对丽夫人道:“既然如此，承涵就交到你手里，和蕴玉一起，好好在年前上学，朕将你外祖请进宫便是。”
荣夫人和丽夫人皆是一愣。
皇后端庄的微笑:“两位妹妹愣着做什么？还不谢恩？”
荣夫人尚在震惊中，她不敢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丽夫人先反应过来，她起身，正要行礼，荣夫人嗖的站起来，急切道:“陛下，承涵怎能交给丽夫人？还是臣妾自己来吧，臣妾一定好好教导承涵，不让他再顽皮了。”
晏臻和颜悦色道:“朕是怕你劳累，这些日子你劳心劳力，人都瘦了不少，承涵顽皮，你怎么受的住？丽夫人比你进宫还早些，你该放心才是。”
荣夫人的心打鼓一样的跳了起来，她现在才明白过来，晏臻不是不知道幕后主使，只是也不来问她，也不撕破脸，而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她。
“陛下，”荣夫人缓缓下跪，“臣妾平日里轻狂，若有错失，还望陛下降罪，只是承涵，承涵他……”
“承涵只是为进尚书房做准备，这是为了孩子好，为了江山社稷着想的大事，怎么荣夫人竟不愿意？”皇后审视的目光照了过去。
荣夫人还要说话，晏臻的声音陡然冷了:“此事就这样定了，荣夫人，已入冬，一天冷似一天，你若没有必要的事，就好好在自己宫里养养身子，承涵上学的事，朕会替他打算。”
荣夫人浑身颤抖，狐狸眼瞪如铜铃，落下泪来，整个人仿佛都要爆炸了。
晏臻对丽夫人道:“孩子跟着你，朕很放心。”
丽夫人面色从容:“臣妾定不负陛下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