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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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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凤九在碧海苍灵看见白泽神君的那一刻,内心是真实的欣喜。就像远嫁的女儿见到了娘家哥哥,竟有些激动得难以自持。

    凤九兴奋地将白泽介绍给帝君,拉着东华帝君将白泽的赫赫战功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大段。东华帝君听了却满脸一副不值一提的样子,懒懒说道:“史书没告诉你,他的这些辉煌历史中,最精彩的几场都是我骑在他背上打下来的吗?”

    凤九惊讶地回头看了看白泽,白泽尴尬地笑了笑,竟然默认了,凤九只好继续介绍近况,说白泽神君现在雨鹤山,掌管凡间妖兽。帝君听了又懒懒说道:“我将雨鹤山封给他的时候,你爷爷比你现在大不了几岁。”

    凤九听了又大吃一惊。原来他们早就相识,还交情匪浅。可是生辰宴的时候,大家说起白泽时,东华帝君作为故人,为何一言不提呢?害她这一番口舌夸赞,还没夸赞到点子上,与帝君一唱一和的,竟有些像故意调侃。凤九只得打哈哈道:“你比人家大好几万岁,本事比人家多学了这么些年,厉害些不正常吗,又何须炫耀?”

    东华帝君却根本不将白泽神君的面子放在心上,明明寝宫中还有好几间客房,却非要将白泽打发到凤九之前住的小茅屋中。不仅如此,东华帝君一天要对白泽下八遍逐客令。“你何时走”“碧海苍灵不接待外人”“住茅屋住上瘾了吗”之类的话几乎成了帝君的口头禅。白泽却待定非常,总是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回答着“不急”“碧海苍灵的美景如此坦荡,看来并未将我当做外人”“茅屋十分舒适”这一类的话。

    自打白泽住进了茅屋,碧海苍灵几乎天天暴雨。小小茅屋哪堪如此折腾,第一夜就漏雨漏得将睡梦中的白泽淋了个彻底,屋内的所有家当几乎都漂在了水里。后来暴雨就索性只在茅屋的上方浇下。白泽起初在茅屋上面设了仙障,后来暴雨竟破了仙障。白泽又想办法将下雨的那片乌云移至一旁,暴雨竟会自己再回来。

    每夜电闪雷鸣时,凤九就看到一朵暴雨的乌云像一块抹布,在茅屋上方被推来推去。除了摇头叹气,看着两个老小孩自己玩得开心,凤九也无可奈何。

    做饭这件凤九最得心应手的事情也开始让她头疼。白泽神君要吃鸡,东华帝君就偏偏要吃鸭;白泽神君想喝汤,东华帝君就偏偏要喝粥;白泽神君今天吃着蔗糖麻薯十分可口,东华帝君就说自己闻了蔗糖和麻薯的味道就浑身起红疹子,听见这两样东西在一起就瑟瑟发抖,以后再也不要做了。

    凤九有精力的时候,当然要两种口味都做来,实在精力顾不过来了,心想当然要先紧着白泽神君的口味。但每每如此,东华帝君总是一脸铁青地看着案桌上的菜,说出一些诸如这种搭配给凡间猪圈送去,到还可以长些膘,放在他碧海苍灵的饭桌上,实在是品位低劣、有碍观瞻之类的话。说得凤九和白泽好像全程都闻得到猪圈的味道,食欲也是不言而喻。

    且说自从这白泽来了碧海苍灵,帝君不仅对白泽各种挖苦调侃冷漠,对凤九好像也徒生诸多不满。凤九搬来帝君寝殿,帝君便与她分榻而睡,就如同在太晨宫一般。凤九当然不说内心有什么非分的期待,可这冷漠的态度却让她心中十分困惑。按理说,对自己极好的白泽神君既来碧海苍灵做客,她与东华帝君二人理应好好好招待才是。而帝君非但没好好招待,还如此这般傲慢无礼,让凤九无比愧疚。于是,帝君越是不理白泽,凤九便对白泽越加殷勤,凤九对白泽越加殷勤,帝君就对凤九越加冷漠。

    这日清晨,睡得懵懵懂懂的凤九恍惚间听见帝君在窗外与什么人在说话,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好像是帝君在用叠宙术与司命说话。

    “晴翠山如何?”

    “目前并无大碍。”

    “嗯。那雨鹤山的白泽,可是你将他叫来的?”

    “白泽神君?帝君的意思是白泽神君现在碧海苍灵?”司命的神情立马机警又愉悦起来,瞬间又加了一丝没有在守在当场看好戏的失落,“就是给小仙一百八十颗壮胆果子吃,小仙也不敢叫白泽神君过去打扰帝君和凤九小殿下啊……”

    司命话音刚落,东华帝君便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司命立马自知说话越了规矩,连忙认错似的低下了头,认真地帮帝君分析起来:“知道帝君在碧海苍灵的,无非是少绾姑姑、墨渊上神和连三殿下。据小仙所知,白泽神君伤了少绾姑姑一掌,虽依着少绾姑姑的个性,自是不会放在心上,但白泽神君是很难有可能越过这个过节,去问帝君的下落的。墨渊上神与少绾姑姑是一起的,自不必说。剩下的就是连三殿下了。四海八荒都知道,帝君与连三殿下走得极近,帝君的事情他自是知晓,连三殿下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个性,所以小仙觉得……”

    司命本想等着一番夸赞,谁知帝君悠悠说道:“如此显而易见的事,还用这么长篇大论才能说清楚吗?”

    司命还来不及安慰自己受伤的自尊,便听帝君又问道:“那你推测,他来这意欲何为?”

    司命忙一拱手,笑道:“这上古神君的心思,小仙不敢妄自揣测。”

    东华帝君满脸写着不满二字地看了一眼司命,良久,说道:“那你索性想个办法将他杀了罢,本帝君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办法甚好。”

    若不是司命在叠宙术中与帝君想见,怕是要当场跪在帝君面前求他饶自己一命。让他去杀白泽神君,分明是让他去送命啊。司命只得颤颤抖抖、谨小慎微地说道:“帝君说笑了,小仙这三脚猫的工夫,想什么法子也杀不了神君啊。”

    “什么?”凤九一声大叫,可谓是救了司命的命,“你要杀白泽?”

    帝君回头看着凤九急急忙忙、衣衫不整地从寝殿中跑出来责问,镇定自若地将话头甩给了司命:“你听错了。不信,可以问司命。”

    “听错了?”还有些睡意朦胧的凤九怀疑地看着司命。

    司命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便求救似的看着帝君。帝君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说吧。”

    司命内心一时崩溃得连渣都不剩,帝君让他说,他说什么啊?一时之间哪能想到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幸好平日里编些凡间话本子,在编这一方面,司命还算有些天赋和经验:“哦哦哦,刚才啊,小仙同帝君说太晨宫的蚊子啊苍蝇啊,实在是太多了,帝君让小仙去杀一杀。夏天嘛,难免,难免。小仙、小仙又自幼怕这些腿多的虫子,于是就跟帝君抱怨说下不了手……”

    凤九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样子,主仆联手,她当然别想打探出什么,也只得作罢,只是十分注意起白泽的安全,时时注意起他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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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海苍灵有一处小湖,因其湖内多鸳鸯,即称之为鸳鸯湖。东华帝君十分爱这鸳鸯湖畔探进去的海右亭,其幽静凉爽,简直是夏日垂钓的不二去处。

    这日,东华帝君用叠宙术幻出自己的榻,在海右亭中垂钓到正尽兴的时候,突听凤九气呼呼地吼道:“帝君今年可有几岁?”

    看马上就上钩的鱼被气势汹汹的凤九吓得一哄而散,再一听她的问题,帝君脸上立刻挂上了十万重乌云。

    “凤九觉得你的心智连五百岁都不到。”凤九不顾东华帝君已经在愤怒临界点上的眼神,蹲下身子,一副长辈对小孩谆谆教导的样子,“你可知茅屋下面因着这连日暴雨,都快成了沼泽之地?”

    “唔,那就让那茅屋里的人赶快走吧。否则哪天他进了沼泽,没帝君可没工夫去捞他。”帝君收了鱼竿,将手放在了额角上。

    “白泽来咱们碧海苍灵,就是客人,你身为主人,理应照顾着点。帝君非但不照顾,为何还事事都与他针锋相对?帝君可是因为白泽神君对凤九的情谊而……而……而醋了?”凤九战战兢兢说出这话,要知道帝君抢白起人来,脸皮薄的可受不住,“凤九在帝君屁股后面跟了几百年,上天入地,心意如此这般,帝君有什么好吃醋的?”

    东华帝君听了这话十分受用,心情大好地挑了一下眉毛,继续听脸蛋微红如水蜜桃的凤九说道:“何况白泽神君对凤九如此照顾,帝君身为凤九的……凤九的……”凤九一时脸红语塞,叫夫君好像还不是时候,又一时想不出来用什么词替换,只得含混道:“帝君身为凤九的自己人,当然应该百倍地还于他。”

    不曾想帝君听了他的最后一句话,脸上的神情彻底明亮起来:“你说,本帝君是你的自己人?”

    凤九看着帝君竟然在她的一大番苦口婆心里选了一句最最不重要的来问,觉得自己的心血就这样付诸东流,竟弯了手指敲了帝君的额头:“你听听重点好不好?即便再不近人情,凤九的面子,帝君也要稍微顾一下啊。”

    没想到东华帝君对这大不敬的动作一点也不恼,甚至眼神中还透出一点觉得有趣的意味。

    “你如此对他,是因为他是外人,我是自己人?”

    凤九听着帝君又没有掌握到重点,不禁绝望地翻了一个白眼,摇了摇头,起身要走。

    谁知东华帝君一把拉住她的手,略微用力,就将凤九带入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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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九可被这样的举动吓坏了,虽说青丘民风淳朴,作风不拘小节,可这样光天化日地躺在一起,却也是十分出格的事情。

    “你做什么?快放开,一会给人瞧见了。”

    “你是本帝君的自己人,抱一抱有何不妥?”

    “那哪行啊……”凤九虽推拒着,内心却也是欢喜。进来帝君对凤九着实冷淡,凤九虽心思都在好好报答白泽身上,也对帝君的冷漠十分介意和不解。多次问帝君,帝君也只是一副没事,或者这你还看不出来的模样,让凤九十分窝火。如今看着帝君又温柔起来的眼神,凤九心中的忧虑略略放了一放。

    “你近来十分不乖,日后本帝君自要讨回来。”

    凤九听着帝君的话莫名其妙,一嘟嘴道:“帝君可是在说胡话,不乖的明明是你。”

    帝君听着凤九的声音在鼻子里闷着,嘟嘴撒娇的样子,舒眉浅笑,眼看就要吻上去。突然听得一个越来越近的声音和急急切切的脚步声:“凤九,凤九。”

    凤九一个激灵从帝君的怀里滚了出来,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整理着头发。帝君持着能吞下十头牛的眼神寻声望去,来者正是寻寻觅觅状的白泽神君。

    白泽左顾右盼,终于看到了凤九,立马眉开眼笑地跑了过来。对东华帝君行礼过后,他展开手中的浅粉团蝶云丝披风,对凤九说:“总算找到你了。碧海苍灵的夜晚着实有些凉,这快要入夜了,想着你肯定想不到这一层,便急急拿了你上次忘在茅屋的衣服,还是披上的好。”

    凤九沉浸在刚刚的惊吓里,反应有些迟钝,谁知这一顿,白泽手中的披风被帝君抢了过去。

    “白泽神君果然羸弱,仲夏之夜居然还怕冷。况且,凤九跟本帝君在一起,即使冷了,本帝君抱一抱也就暖了,何须无关紧要的人瞎操心。”

    凤九怔怔地望着帝君说这些让人害臊的话,不知道此时跑开可还来得及。

    “帝君一向不问俗世、远离红尘,今日这一番话,的确让白泽大开眼界。但既然帝君一日未娶凤九,白泽就有一日对凤九嘘寒问暖的权力。”

    “这权力,本帝君怕你没命享。”凤九觉得东华帝君云淡风轻地说出这话,比喊着吼着还要杀气腾腾。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东华帝君周身就腾起红色仙雾,反手张开了手掌。

    凤九见状不好,一把抓住了东华的手,对白泽喊到:“你快走。苍何比他的主人还不讲道理,被它伤了可不是小事!”

    哪知白泽非但不走,竟招来了自己的法器青龙剑。

    “东华帝君,你要是真心待凤九,就昭告天下娶她,留她在青丘狐狸洞,一年一年虚度着四万岁的生命来想你念你,可是大男人所为。我自不是你的对手,但你一日不娶她,我便护她一日。即便豁出性命,我也毫不畏惧。”

    说着,白泽持剑而来。上古神君自是不能与东华帝君相比,但三十万年的修为对东华帝君来说,也不是个可以小视的对手。一瞬间,白泽已到眼前。东华帝君的手还被凤九死死抓着,未来得及唤出苍何。凤九虽认识白泽几百年了,却从未见过青龙。如今一见,其光华气度竟一点不输苍何,只是少了些霸气。凤九看着这青龙直直地冲东华帝君而来,竟想也没想,迎着青龙就扑了过去。

    白泽这一击用了八成法力,原想着被东华帝君挡下来自不成问题,谁知扑过来的是凤九,竟一时收不住力道。要看青龙要刺进凤九的身体,白泽焦急万分,眼前突然一片紫衣闪过,看凤九牢牢地被东华帝君裹进怀中。青龙划破紫衣,在帝君的背上留下长长一道血口。

    东华帝君手握刚刚赶来的苍何,手一挥,暂且将白泽弹了出去。

    凤九站定,看着帝君背后很长的一道血口子,心疼不已。又见帝君手中的苍何兴奋得颤抖着,对白泽喊到:“你快走吧,我自会与他解释。此刻不走,怕是走不了了。”

    此刻的白泽神君收了手中的剑,却并未见惊慌的神色,反倒是一副欣慰的模样。

    他长长久久地看了凤九一次,随后转身,头也不回地仙遁离开了。凤九看着白泽的眼神,十分不安,后来才明白,那日白泽的眼神却是有些不同,多了一份道别的意味。

    但此刻的凤九只得先顾着受伤的东华帝君,既是担心他的伤,也是担心他再与白泽纠缠。

    青龙剑虽凌厉,但这些皮外伤对于东华帝君来说,确实不值一提。可是凤九却见伤口有些深,又流了不少血,实在担忧得紧,便一步三问地将帝君搀回亲口,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伤口包裹起来。

    帝君看着凤九忙前忙后焦急的样子,乐得让伤再严重一些。趁凤九出去拿药的空档,他幻出五味真火,在额头旁烤了好一会。

    凤九回来的时候看见东华帝君满脸的汗珠,脸颊绯红,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她走过去摸了摸帝君的额头,“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会这么烫?太吓人了!”

    东华帝君几乎没有发热过,只是听说发热时额头会烫,于是他用火烤了好一会。此刻听凤九这么一说,他暗暗地在心里想是不是自己烤得太过了。

    “不行,我得去找折颜来。这额头实在是烫得太不寻常了。”

    帝君闻言一把抓住凤九,迷迷糊糊说道:“大概本帝君发起热来,也与众不同吧。不用找折颜,你抱一会就好。”

    凤九看着他的样子,手怎么也挣脱不掉,只好作罢:“那就今晚看看情况,如若不好,明天一早,我是一定要去将折颜找来的。”

    凤九不知道,这一夜的帝君不仅没事,还精力旺盛得很。

    另一边,走了的白泽刚一出碧海苍灵,就遇见了坐在树杈上打盹的窈佩。她看见白泽走来,神色复杂,跳下树枝,迎着走了上去。

    “出来了?等了你很久了。”

    “嗯,出来了。”

    “看过了吗?放心了吗?”

    “看过了,放心了。”

    “东华帝君这个人占有欲简直强到变态的程度。定天下之前将心思放在征战上如此,天下定了将心思放在女人上更是如此。你既是按我说的做了,就放心吧,此刻的东华帝君必牢牢把着小狐狸,连一个苍蝇也近不了身。”

    白泽低头微微一笑。

    “难过了?舍不得了?”

    “怎么会。若是舍不得,就不会放手。之前以为东华帝君对凤九是朝三暮四的心思,今日看到他在紧要时刻,第一反应最重要的是凤九,我也就能彻底放下心来。就当是一场告别吧,今后要好好开始另一段人生,”白泽意味深长地看着窈佩,“也要好好对另一个人负责。”

    不曾想窈佩竟扑了上来,双手环着白泽的脖子,抱住了他:“另一个人?是我吗?”

    白泽显然被吓到了,但内心是愉悦的:“也许是吧,也许……”

    窈佩没等他说另一个“也许”,便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白泽一时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刚刚还有些伤情,此刻却与另一个女子相拥起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白泽内心有一份欣喜被窈佩点燃,便也热烈地回应着她。

    “要进展这么快吗?”

    “我都已经快三十万岁了,还要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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