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送货
姜鹤的作息恢复正常，终于摆脱了动不动就沉睡的状态。因为北墟峰还处在封山之中，手机又没有信号，她的日子过的特别清静。
每天和山精一起准备一日三餐、一起种菜，闲暇时间练习术法，生活过的简单又惬意。她注意到，阿雪和四只小奶狗在她醒后，更有灵性了。尤其和山精相处的时候，它们似乎沟通毫无障碍，每天睡觉都要呆在一起。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姜鹤交待山精照顾好自己，又和阿雪五只玩儿了一会儿，身影一晃，从山神庙中消失，出现在山下。
凭空出现的姜鹤和隔几天过来探查一次的刺客面对面地站在雪层之上。膝盖深的雪层，对他们来讲就像站在平地上一样不会塌陷。
姜鹤穿了一身雪白的棉服，脚上的靴子也是白的。手套、围脖、帽子也是白色的，整个人融入了雪景之中，普通人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她。
刺客不同，他也是修士，修炼过程中主要学的是杀人技。既然是刺客，杀人技和隐藏自身的技能同等重要。因此，他在姜鹤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发现并停下来，蓄势待发。
姜鹤捂的严实，刺客捂的比姜鹤还严实。他们谁也看不到谁的长相，确定不了对方的身份，安静地对峙。至于是在静待其变，还是在等待一击制敌的时机，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是这里吗？”
“应该是这里。”
“呼，累死爷了，爷先歇一会儿。”
“喂，坐在雪地里会死人的。”
第三方出现，而且停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听声音是两个年轻男人。
刺客不想节外生枝，退后一步表明自己不想惹事。他见对面的人没有动作，立刻施展轻身术离开。
确定对方走远了，姜鹤悄无声息地来到两个不速之客的身后。
青年甲毫无形象地靠着大背包坐在雪地里，也不管积雪有多深，“这地方真闹鬼啊？”
青年乙，“论坛上是这么说的。赶紧起来，直播间的观众等不及了，探灵设备都在你那儿，快点装上。”
青年甲不太想动，“我再歇一会儿。”然后冲着青年乙的方向做了个飞吻的动作。
青年乙，“别恶心了，快点干活儿。天寒地冻的，我还想早点回去睡热炕呢。”
青年甲，“别自作多情了，爷的飞吻是送给我天使粉丝团的福利。”说着话，不情愿地爬起来，打开大背包往外拿设备。
原来是作死小分队。姜鹤鉴定完毕，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来到布镇前往县城方向的出口，很快找到了孙强的车，拽开车门坐进去。
孙强缓缓地把车从停车位上开出去，“大师，包成和华经理都联系过我，想让咱们把四天送一次货改成两天送一次。我告诉他们山上没信号，我也联系不上你，他们这才消停。”
姜鹤听了，把手机拿出来开机。开机缓冲时间一过，消息提示音叮叮叮叮响个不停。
“对了，老武装部那边也来电话了。问我什么时候去卖菜，到了县城一定要通知他们。”
姜鹤挺惊讶的，“他们应该有固定的采购渠道吧，怎么跟我们散户买菜？”上次她是心血来潮想赠送一批菜，可惜人家不肯白要，非要买。
“不知道，我跟他们说话打怵，一句多余的都不敢讲。大师，那边还送吗？”
“送。”她估计对方还像上次一样买半车，后边包成和华经理那边减点量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姜鹤拿主意，孙强听指挥，到了县城第一时间往老武装部那边送菜。令姜鹤意外的是，对方这次把一车菜给包圆儿了，付钱的时候还想按市场价给。姜鹤没答应，好说歹说按两块七一斤算的账。她强调这是批发价，还是不分种类，所有菜统一按两块七一斤算。
到了包成家的超市，包成看着一车菜也想全卸下来。
姜鹤赶紧拒绝，“不行，华经理那边还等着呢。这一车菜，你一半，他一半，没了。”
包成急的搓手，“半车菜不够卖啊！省城多远啊，别送了，都卖给我算了。”
姜鹤笑着说，“你跟华经理说。华经理答应，我没意见。”
包成当时词穷，他惹谁也不敢惹华经理。华经理平常不爱说话，看着有点冷。可要是他敢把华经理的货截下来，华经理的话唠病发作能把他烦死。他不甘心，卸货的时候打马虎眼，绝对卸超量了。
姜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跟他计较。
包成夫妻这次有准备，找了帮手卸货，速度比上次快多了。还有就是，包成媳妇给每样菜做了详细的进价表，分类过称分类算账。
“上次是你不懂行情，我们也没了解清楚市场进价，我们占了大便宜。以后不会了，我们会盯着市场上各类蔬菜的批发价，及时做调整……”成包媳妇一边说，一边给姜鹤转账。
这边交易完事儿，姜鹤他们告辞出来，赶往省城。
“大师，菜不够半车了，华经理会不会抓狂？”
“没事，进省城前我再往上给添点儿，凑个大半车。”
“我看悬。他们俩一通电话，这不露馅儿了嘛！明面上咱们可是只拉一车菜出来的。”
“露不了馅儿。他们都精着呢！说什么话题也不会互相透露从我这儿具体进货的数量，连进价都不谈。包成怕自己多截留的那点儿让华经理发现。华经理担心包成那边的菜不够卖，动他货的主意。总之各有各的小心思。”
别说，这事还真让姜鹤猜到了。即使包成和华经理时不时通话一次，但他们俩开口就是互相抱怨姜鹤供货太少、完全不够买。而且他们俩的互相哭菜太少完全不够卖的交流，一直持续到这个寒冬结束。
到了省城，车直接开到大丰蔬菜超市门口找位置停好。姜鹤和孙强在车里对付着睡了两三个小时，等来了华经理和超市员工。
卸货、过称、算账。
华经理不太满意，“上次是一车，这次怎么少了这么多？”
姜鹤啃着热包子说，“知足吧！包成想把一车蔬菜都包圆儿了，我没答应，留了大半车给你。”
华经理扼腕，“你说你，直接联系我多好！有多少菜我这边都能接手。你怎么就把包成给扯进来了？”
姜鹤笑，“我装了一车菜出来，卖不出去怎么办？当然要尽量多地联系买家！”
“说不过你。”华经理一脸愁容地说，“这点菜，卖一天就差不多了，剩下几天怎么办？能不能……”
“不能。”姜鹤截断华经理的话，“每天产出有限，你让我两天送一次货，那不是开玩笑吗？”
“那就扩大大棚面积。”
“我也想，但是可能吗？”
华经理心里也清楚不可能，冬天施工那不是白日做梦么！他就是心疼，明明有赚更多钱的机会，却因为供货不足只能扼腕，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了，我拜托你买的种子呢？”
“买好了。”华经理看一眼时间，“再有十几分钟就送来，稍等。”
姜鹤和孙强吃完热包子和油条，喝掉豆浆，又等了一会儿，一辆出租车靠边停了。
华经理说了一声“来了”，让店员过去从出租车后备箱扛出来一麻袋的种子。
货款收了，等的种子也到了，姜鹤和孙强上车，往回返。经过加油站时，停车加满油，继续赶路。
从省城出来也就开了半小时，前边大堵车。
“我下去看看。”孙强下车找了几个司机唠嗑，不大一会儿就回来了，“前边出车祸了，交警正在处理。”
“严重吗？”
“出人命了，还有几个受伤的。”孙强刚说完，救护车拉上伤员往省城返。
姜鹤看着错身而过的三辆救护车，心情不太好。
孙强在车里呆不住，“我下去走走，估计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姜鹤看着他关门下去往前走去，拿出手机低头发消息。
闲云野鹤：大山还没有开放，不过我能自由出入了，已经解困。
谨：出入小心点儿，很多人盯着山神庙，盯着你。
闲云野鹤：我注意到了。
谨：姜氏一直联系不上你，最近安静下来了。
闲云野鹤：等我露面呢。破事太多，我还是在山上躲清净吧，尽量少下山。你可别说露嘴，除了你我没告诉别人。
谨：你想让我说，“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吗？
闲云野鹤：你想多了。
又发了几条消息，徐谨那边没动静了。她猜是忙工作去了，没再发消息。她翻出舅舅和表弟高诚的留言，斟酌许久，没有回复。不为别的，只是不想给舅舅和表弟添麻烦。
姥姥那个小老太太可不是省油的灯，有偷看儿子儿媳手机的习惯，有机会连晚辈的手机也会偷看，就是那么不讲究。要是发现她给舅舅或表弟回消息了，老太太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高明月。高明月知道了，代表姜正豪也知道了，到时她平静的日子就结束了。
霍东篱的留言有好几条。她考虑一会儿，回了一条消息。
闲云野鹤：我一切都好，暂时不能在山下长时间停留。有事留言，看到了我就回复。我能下山的事，千万别说出去，你们夫妻俩知道就行。
霍东篱大概忙，一直没回复信息。
姜鹤想起该给孙强开工资了，转账两千过去，收好手机，闭眼假寐。
又等了一会儿，孙强回来了。
她睁眼，“前边怎么样了？”
“马上就能走了。”
不多时，果然就通行了。
回到布镇养老院，孙强把车原位停好。
“你进去拿两个米袋子出来，我给你们留点青菜。”姜鹤说完，打开车门下去。
孙强眼睛一亮，拔了车钥匙跑进养老院，到食堂厨房拿了两个空米袋跑了回来。
姜鹤已经等在车上了，帘子挑开一角，让孙强在下边撑米袋子，她作样子从上边往米袋子里丢蔬菜。袋子装满，她停手，“要西瓜吗？”
“要。”
“那你还得回去拿袋子。”
“马上来。”孙强扛了一袋子蔬菜就跑。
厨房追出来的厨子差点跟他撞上，注意到袋口子露出来的一点绿色，“你扛的什么？”
“青菜。那边还有一袋子，赶紧扛回去，可别冻坏了。”
土豆白菜、白菜土豆地吃了半个月的厨子赶紧跑过去，扛上菜就往食堂厨房跑。
孙强一时之间找不见别的空袋子，扛来的青菜倒地上，出去拿西瓜。
姜鹤留给他五个西瓜，弄好帆布帘子再从车上下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孙强手里的袋子只能装下两个大西瓜，他正愁怎么拿回去，看见厨子又出来了，看门大叔也往这边走。他赶紧招手，“快过来搬西瓜。”
因为是白天，姜鹤不好使用术法，步行赶路。等她从柏油路转到砂石路上，往前走了二里多地，发现一个人都没有，这才放心用缩地成寸术。
快到山下时，她隐约听到了嘈杂声。立刻停下来听了听，前方确实有人，似乎人还不少。她为避开路面，转身走进路边的乱石与灌木丛后。换成普通人肯定不敢这么走，因为一脚踩下去指不定会踩到什么。很容易失去平衡摔倒或发生其他危险。
青年乙，“赔我手机。新买的手机，用了才半个月，你说摔就给摔了。”
村民，“赔你妈赔，我儿子在家作业写的好好的，你非得带他出来玩儿。人带出来了，你就不管了。看看，把我儿子摔成什么样了？”
青年乙，“他自己摔的，关我什么事？你这人不讲理。”
青年甲，“好了，别说了。”
村民，“我怎么不讲理了？他是个孩子，你是个成年人。你几句话把十一岁的孩子忽悠出来，还不让我知道。把人带出来你只管玩儿手机，他踩空掉雪窝了都不管。要不是我找不到他，跟着脚印找过来，这会儿指不定就出事了。”
青年乙，“不就是崴脚吗？不就是脑门磕了个包吗？多大点事儿，你就摔我手机，这可是一万买的手机。”
姜鹤悄无声息地上山，没有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