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故友
s市商贸饭店一楼茶座的一个靠窗的位置上面对面坐着两个男青年。
这两个人端坐在那里谁也不说话，只是深情的望着对方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快三十分钟了。
对于三次走上前询问需要点什么的服务生，两个人都是置若罔闻。
好像整个世界中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
最后服务生们也都躲得远远的。
现场的情形实在是太怪异了，就算是同性恋也不该这样一言不发的对视长达半个小时。
而且这两个人不光是眼睛不眨一下连全身也都是纹丝不动就好像入定的老僧一般。
空气佛仿因为两个人的静止而凝固了起来，连飘荡在整个茶座的悠扬的钢琴声都绕开这里。
整个坐席间的气氛不但怪异而且沉重并渐渐的向更大的范围漫延。
被领班催促第四次上次请客人点饮品的服务生极不情愿的再次走上前。
可是来到桌边后那种压抑的氛围竟让他连说话都困难。
“请，请问？”
服务生刚吐出两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明明外面是阳光普照，店内响着悠扬的乐曲。
可是眼前的两个人就好像亘古不变的冰山一样高高耸立。
如有千万年来所凝结的冰冷、孤傲的磅礴气势从两人身上散发出来压得服务生连呼吸都非常困难。
终于就在服务生准备放弃第四次的努力时，其中一座名为黎辛的冰山开始溶化了。
黎辛放松了身子靠在椅背上，眼光也变得柔和了，露出淡淡的微笑向对面的老同学罗飞宇轻轻的说出了两个字，“我请。”
立刻另一座被称为罗飞宇的冰山也土崩瓦解。
时空重新开始运转坐席间一下子充满了朝气。
只见罗飞宇拿起菜单指点着对服务生说道：“我要一份提苏米拉，一个十二寸的大虾披萨，一份法兰西牛排要八分熟，一盘意大利通心粉，嗯，再来一杯马蒂尼，就要这些吧。”
罗飞宇好像是要补偿服服务生三四次的辛苦问询一般，一口气点了一大串的东西。
点完之后抬眼偷偷看看黎辛，眼睛里写满了“你说你请的，我可是没带钱呢。”
黎辛用微笑确认了罗飞宇眼神的问询，转而对服务生道“给我来一样的，再加一个香蕉船。”
“我也要！”
罗飞宇立刻接口，同时气恼自己竟然忘了甜品中的冰淇凌。
“两个！”
黎辛向服务生准认了罗飞宇的要求。
很显然服务生看出了黎辛将为这单生意付账。
“怎么你发财了？”
等服务生走后罗飞宇靠在椅子上问道。
顺便活动一下刚才僵直了半天的身体。
商贸饭店可是s市有名的高档消费饭店。
一般人为了显摆也就是到这坐坐喝杯蒸馏水什么的。
今天一口气点了这么多黎辛却只是淡淡的一笑。
罗飞宇和黎辛从小就是同学又是邻居而且两个人都有些在别人看起来很怪的习惯。
比如说两个人从来不吵架。
当他们相互生气的时候就互相的瞪视着对方，一动不动的直到谁坚持不住了眨了眼睛那就算谁输了。
而长大以后这就成了他们吃饭时决定谁付账的方法。
当然今天是黎辛有意邀请罗飞宇的。
要不然这种争斗没有几个小时是不会结束的。
“一点点，在商业街捡到钱了。”
“捡你个死人头吧。”
现在s市最流行的就是这这两句话。
经常听到有人说“想发财？上商业街捡去呀。”
那一次黎辛将抢来的钱绝大部分都撒到商业街上去了。
当时正是商业街人流相对密集的时候，人们发现大量的钞票从天而降都争抢的捡拾。
由于是风的关系钞票散落的面积很大。
而加入捡钱大军的人则更多。
从天而降钱那真是不捡白不捡呀，人们拥挤着，推搡着互相争抢彼此踩踏。
等维持秩序的警察赶到时现场的混乱已经无法制止了。
最终一场因为捡钱而造成的群死群伤恶性事件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等大批武警赶到疏散了人群之后，共有十四人被践踏致死。
六人重伤。
三百多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挤伤、踩伤。
而最怪的事情是最终由武警战士收集到的六十八万元现金竟然无人认领。
没有人知道这些钱是谁撒下来的。
而当天究竟有多少钱被人从楼上撒下来有多少钱被周围的群众捡起也是个未知数。
有现场目睹的群众推测这一次从天而降的钱总值至少在五百万元以上。
而民间更有传闻说这个数字是二千万甚至更多。
当然到后来谣言就越来越离谱了，甚至说从天而降的钞票不光有人民币，还有美元、欧元、英镑乃至金块、耳环、手表、电视机、微波炉等等不一而足。
至于是什么人扔下了这么多钱更是众说纷纭。
有的说这些钱是某伪钞集团为了脱身而扔出来的。
也有的说是台湾间谍甚至是xx功分子为了引起社会动乱而故意扔出来的。
当然也有人从时间上将八三银行抢劫案和步行商业街洒钱案联系起来。
但是由于银行抢劫案很快就破了，而且赃款被一分不少的追回来了所以这样的联想也很快就被人们给否定了。
不管怎么说商业街抢钱踩踏骚乱对社会造成的危险远远大于了银行抢劫案。
为了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s市专门制定了高层建筑管理条例。
条例中规定为了维护社会的稳定、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的安全，严禁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在高层建筑楼顶从事抛洒现金及跳楼自杀等活动。
这部条例在民间也被老百姓称为跳楼法。
当时听说了这条法律和对步行街惨案的报导时黎辛在被窝里足足笑了一夜。
那是他在担心被警察抓到的日子里唯一开心的一件事了。
“总之我是想请你帮忙。
”黎辛端起服务生送来的马蒂尼喝了一口。
一股辛辣的感觉从口腔一直烧到喉咙。
“你点这是什么东西，真不是人喝的。
”罗飞宇闻言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接着也开始大吐特吐。
难过的道：“我也没喝过，看电视里人家都喝就要一杯尝尝。”
“呸呸，不懂就别装懂。”
黎辛将酒杯推到一边开始向送过来的香蕉船进攻。
罗飞宇也开始尝试通心粉的味道。
当然吃饭聊天两不误。
“什么事说吧，借钱没有。”
“你还是这么现实。”
黎辛感概了一下。
曾经他就这世上有没有超自然事情和罗飞宇争论了很久。
现在当然是他胜利了，可惜的是不能拿出来说。
不过罗飞宇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他只相信亲眼所见东西。
但他有一点和黎辛很像就是总能很客观的分析状况确定什么是自己该做的。
只不过黎辛痛恨那些所谓的该做的事，而罗飞宇却认为那再正常不过了。
“你还没工作吧，和我一起干怎么样？”
黎辛知道现在的s市大学生的数量比外来民工还要多。
民工有个活就肯干而大学毕业生们却是高不成低不就，尤其是象他们这样的不知名大学的毕业生就业就更困难了。
“干什么？
出力可以，出钱没有。”
罗飞宇也确实在为工作的事情烦恼。
好的工作要求太高。
差一点的工作又不愿意干，怕说出去让人笑话。
可是自己创业又心里没底，本钱少不说，也不知道哪一行能赚钱。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明知道有哪一个行业准赚钱也就轮不到你去干了。
“本钱我来出，每个月给你五百元工资，如果生意赚钱，收入我们一人一半。”
黎辛说出了他的条件。
这个条件可以说是单方面有利的条约。
因为黎辛想做这个生意的本意就不是为了赚钱。
他的目的是为了洗钱。
今天早上黎辛在新闻里看到了国家成立了全国范围的反洗黑钱机构。
这个机构将联合银行、工商、经贸等多家部门联合监控国内不明来源的资金流动。
这个新闻本来和黎辛没什么关系。
国家反洗黑钱组织关注的都是那些几千万上亿元的大资金流动。
而黎辛抢来的那几千元上万元的小钱人家根本就不会管也管不过来。
但是这件事给黎辛敲响了警钟。
现在骗父母说自己在网上给人做网页赚钱还行。
如果真的有警察注意到了自己询问自己的资金来源那就不好骗了。
给别人做网页？
给谁做的网页？
什么时间、多少钱做的？
只要细一问就会露馅。
以前做事隐蔽只要自己不太张扬不乱花钱也不会有人注意。
可是现在有了一个活人知道了自己那么就不得不在其它方面上小心一些了。
所以黎辛准备开一家店。
用经营做掩护那么就不会有人对自己的收入起疑了。
“我准备开一家制作网页的公司。雇几个业务员，拉到生意了给他们提成。拉不生意没有工资。这样我们没什么费用的。”
“然后要租一个门市做办公地点。兼营一些打字、复印卖彩票什么的。这个就要你来经营了。我一个月再给你两千块钱经营费用。你用来雇人也行自己留着也行就随便你了。”
“有这种好事？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罗飞宇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轻松的说。
他一向认为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
“就是这样你干不干吧。我有些门路所以要在账目上做些手脚。所以要找个认识的人。”
黎辛知道如果不透露点罗飞宇是不会相信这种好事的。
“我干了。”
罗飞宇相信了黎辛给他的理由。
偷税漏税在他看起来并算不了什么。
对于大部分小老百姓来说买盗版和偷税漏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罗飞宇想不到的是黎辛并不是想逃税相反的他还要更多的交税。
为了洗白不明来路的钱就必须要将收入做多才行。
所以黎辛和罗飞宇说的是收入均分，而不是利润均分。
如果是只分利润的话相信罗飞宇除了那五百元工资外就再也得不到什么了。
不过对于收入和利润有什么区别罗飞宇其实也并不是很懂。
这一顿饭结账的时候将近一千块钱。
黎辛看着账单对罗飞宇说：“这顿饭就算你的第一个月工资好了。”
气得罗飞宇大叫无商不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