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高斌的野望
李永明拿出一根烟,没有离开。
没等李永明点燃香烟,一只手伸过来,手里的打火机打着了火,示意李永明点烟。
李永明抬头一看,是高斌,他也没走。
看李永明没动,高斌,继续把拿着打火机的手往前递了递。
李永明歪着头,对着火机上的火苗,点燃了香烟。深吸了一口,眼神看着手中的烟,没有说话。
高斌也点燃了一根香烟,没有抽,拿在手里,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说道:“张驰很优秀。”
“我看过他的卷子,这次省队没问题。”
“那高斌,你?”李永明看向窗边的高斌。
“永明,这次你们班张驰、崔元章、孙浩然和潘欣欣都入选校队了吧。一个班有4个学生入选。哦,算上上35分到40分的应该还有一两个吧。”高斌没有回头, 仍然是目光炯炯的盯着窗外,继续道:
“可能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这次的校队集训,就是他们搞竞赛的终点了。只有像张驰几个才能继续向前走。这种机会对我们班的林彭和其它班级的学生来说,就是希望,就是亮光。”
高斌越说眼神越明亮:“永明,你不觉得林彭他们,就像是我们年轻的时候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是他们就不配拥有梦想吗。”
“高斌,参加不了校队,预赛也可以去考试。”李永明轻声道。
“我们都不要自欺欺人,永明。校队,会给到学生最系统的复习。王主任的经验摆在那里,校队,更有实验中学几十年的底蕴。所以林彭他们,只有去校队,才有一线生机。”高斌的话说的很慢,但很有力量。
“而且,这是一种认可。竞赛队扩招,会有一批普通班的学生,他们渴望被认可。这也是一种勉励,我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光彩,对张驰不公平,但是永明,我不后悔,对不起。”
高斌说完,微微向李永明鞠了一躬,就走了。
高斌走后,李永明沉默良久,直到手上的烟烧到了烟屁股,才掐灭了香烟。他打开了教研室的所有的窗户,走到其中一个窗户前面,深吸一口气,感觉胸中的郁垒消减了大半。
想到刚刚高斌也是站在这里和自己说了那一番话,李永明渐渐沉浸在回忆之中。
他和高斌是高中同学,相对于李永明的稳定,高斌虽然聪明,但是高一高二全部的才智全都用在玩上面了。到了高三,高斌拼命学习,终于在高三的二模前,有了可以和当时班里4个学习成绩最好的学生比拼的能力,他们号称四大金刚,其中就包含李永明。
考试中,高斌故意没有写语文作文。总分不出意外的低于班级的前4名。但高斌当时告诉李永明,他计算过,如果自己语文的作文写了,可以得一个平均分的话,那么这次考试他将会是第一。
这种心理可能是出自卑,可能是出于自负,李永明当时无法理解。但是今天高的所说所做,他有些明白了。
当年,高斌他在高一高二,一直被人忽视,直到有一个契机,可以走上前台,战胜所有人的时候,他格外珍惜。以至于,他选择了不写作文的另类方式,让自己获得一种堂吉诃德式的认可。
现在他利用张驰作为切入点,联合其它普通版的数学老师,对自己发难。自命不凡的6班苏一鸣没有说话,就连平时总和自己唱对台戏的8班迟大成也没有说话。因为他们不愿去做这个恶人。主任也乐得大开方便之门,多带几个学生,说不定还能结出什么样的果实。
这些普通班出一个好苗子确实不容易。高二分班,但凡好点的学生,都分到了几个实验班。他们这些班主任和任课老师都是毫无办法。所以遇到这种可以往上冲一冲的机会,拼了命也要试一下。
但是就像当年高斌为了第一,没有写作文。这次他为了让班里的林彭能进入竞赛队,不惜牺牲张驰。
这么做,就真的成功了吗。李永明摇摇头,他想不明白。
只能借助《了不起的盖茨比》第一句“每当你想批评别人的时候,要记住,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拥有的那些优势。”来给今天的这件事盖棺定论。
打铁还要自身硬。张驰,今后的路,还是要看你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