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叔侄俩催人泪下的初次见面(并不是)
大巴停在民宿外,大家拿上行李,跟着老师进入大厅。店家早早放上一棵有三层楼那么高的圣诞树,彩灯,铃铛,蝴蝶结,还有欢快的圣诞歌曲,引得学生们不断惊呼。虽然在商店街每年都能看到,但现在他们可是身处雪山之间耶?氛围当然不一样啦?老师们乐呵呵地排队,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好啦!大家,听我说!”绀野老师收好钥匙,大喊着让班上的孩子们来她面前集合,“之前已经分过宿舍了,大家还记得自己的室友是谁吧?请选出一个代表来老师这里领钥匙,一人一把钥匙哦?之后如果不小心弄丢的话,立刻向民宿前台报备!”
黑羽隼其实不太习惯跟那么多人住在一起,幸亏接下来这几天的室友是快斗同学、白马,还有胖乎乎的藤江。大家交情不错,脾气都挺好,应该不会闹矛盾。只是一个怪盗、一个侦探,这俩人都是很敏锐的家伙啊……唉,最后一丝悄悄溜出去找阿熏玩的希望也没了。
他们四个被安排到底楼的101号房间,放好行李,各自挑了个床位,穿过大堂,从民宿后门出去走几步就抵达了滑雪场。
来之前是没什么兴趣,如今来都来了,隼租好装备,准备试试。虽然仅仅在小时候玩过一次,不过他脑子聪明,协调性也好,还有热心同学白马在一旁指导,很快找到了感觉,而有些同学似乎就学得格外困难了一点。
“快让开、快让开!”
中森青子的惨叫声从后面急速逼近,隼熟练避让,看着她一头撞在黑羽快斗身上,两人滚作一团,连声喊痛。
“我们该上去扶吗?”隼收回保护人的风,平静地询问身边的白马,“光是我看见的都有五次了,感觉是青梅竹马play的一环呢。”
风度翩翩的贵公子白马探强忍笑意,摇了摇手,上前拉了青子一把,打趣道:“快斗同学就算了,青子同学还是值得拉上一把的。”
“喂!”
某“算了”龇牙咧嘴地抗议,幸好后背的伤只是看着严重,这几天恢复得差不多了,否则他说什么也不敢来滑雪。还有隼,你小子不装了是吧?他是万万没想到,继魔女、侦探之后,同班同学里还有一个魔法师。
校长,你们是从哪里招来那么多奇怪学生的啊?怪盗默默吐槽。
隼根本没想到,直到今天快斗同学才把自己跟那个“魔法师”对应到一起,他那晚可是做出了不要马甲也要救人的觉悟啊!
高大的少年可有可无地上前,把地上的同学拉了起来。
黑羽快斗借力起身,其实根据这个结果往前回溯,能够发现许多疑点。比如每次行动前,自己都会潜入目的地,好摸清楚安保情况,却从来没见过隼同学哪怕一次;寺井爷爷同样如此,他负责协助与扫尾,同样不曾见过大个子少年在周围出没。然而隼经常在自己作案后第二天找个时间冷淡着脸,兴致勃勃地拿一整张写满猜测的纸来追问是否正确,虽然怎么都猜不中具体手法吧,也能看出他就是在现场亲眼见证了一切。
什么嘛,原来是魔法啊……
不过那些都是怪盗基德该思索的事,白天的他可是黑羽快斗!
所以快斗像只好斗的公鸡一样,捂着屁股冲青梅跳脚:“我说你这家伙,太过分了吧!你根本就是一直冲着我撞过来的!”
“可是青子不是故意的……”青子委屈极了,即使白马好心扶着,两条腿依然肉眼可见地在发抖,根本站不稳。
“其实是故意的吧?”隼握拳抵住下巴,试图从心理分析这种结果产生的原因,“因为快斗同学能给青子同学安全感,所以失速之后下意识会朝他靠近。”
白马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两个登时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的家伙,揶揄了几句,将青子的手交给快斗扶好,拉着隼离开了。
“怎么了吗?”隼瞥了眼民宿的方向,转头迷惑地问。
“啊,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很多余呢,在那对青梅竹马中间。”
“是吧?我说不要去扶嘛!”隼顺势被转移了话题,漫不经心地吐槽起来,“我们高中又不禁止谈恋爱,他们两个为什么还没有在一起啊?享受暗恋的滋味?”
“……隼同学。”
“嗯?”
“你很厉害呢。”
“哦,我知道。”
隼略微得意,阿熏也经常这么夸我哦?
白马笑着摇摇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隼同学的性子活泼了许多,爱说话,甚至会开玩笑了,嘛,这个转变很不错啊?
“对了,隼同学还要滑雪吗?我们一起吧?”
“啊,算了。”
隼玩了半小时,已经没了兴致。要论刺激,有什么运动能比得上在高空耍杂技有意思呢?而且他得去民宿看看,那里有东西。
隼半真半假地找了个借口:“我回去问问这里的滑雪场有没有教练,想带朋友一起来玩。”
按照常理来说,受过重伤的人是不该做这种危险运动的,不过有他在啊,当然不必担心这些,阿熏只要享受滑雪的快乐就好啦!
白马追在蜘蛛身后东奔西走太久,也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这样尽情放松过了,准备再玩一会儿,两人就此道别。
隼抱着滑雪板,准备先去管理处还,然后就因为不断思索民宿前门到底有什么,走到木屋门口才发现一只米花特产,工藤新一。
“……”
“……”
隼惊恐到大脑一片空白,僵硬转身,同手同脚地准备回去找白马打发时间。哈哈,都跑到北海道来了,怎么还会遇上工藤呢?
柯南镜片一亮,三步并作两步扑上去死死抱住黑羽的滑雪板,假惺惺地热情打招呼:“黑羽哥哥,好久不见呀?”
你跑什么?大侦探抬头,眼神犀利。
隼缓缓眨眼:你说呢?每次遇到你都会发生恶性案件啊!同样是高中生侦探,你看我们班白马就从来不这样!
柯南拒绝读懂那个崩溃的眼神,笑死,你吐槽工藤新一,关我江户川柯南什么事?
“喂,柯南,这是谁啊?”毛利侦探打着哈欠,没什么精神地从木屋出来,迷惑地问。
“是和树哥哥的朋友,那位黑羽哥哥哦?”男孩的声音超甜。
看在沉睡的小五郎的份上,隼只好留下来打了个招呼。因为上次在白鹤报恩杀人事件中给北海道当地警方留下了深刻印象,毛利侦探受到虾夷松刑事的邀请,来此协助一个很要紧的案件。小学生要比高中生提前三天放假(隼为了保护好自己的脑子,拒绝思考到底放的什么假),毛利叔叔的真实水平柯南很清楚,所以强行跟过来准备帮忙。
“案件?”隼大惊失色,但好歹记得捂住嘴,别让声音传出去。
毛利侦探表情沉重,不愿多说,看来签订了保密协议。他只是提醒隼,一定要关注新得町当地的广播节目。
隼挠挠脸蛋,十分茫然,现在哪有年轻人会听广播啊?柯南问他今晚要住在哪里,倒是刚好,警官为他们协调到的民宿离他们学校订的这家不远,便使了个眼色,撒娇说陪叔叔忙完要找他玩。
是找我帮忙吧?隼老老实实地点头,挥手送别急匆匆离开的两位侦探。
诶?等等哦?白马跟快斗同学他们那么敏锐,我要怎么……啊,真是死脑筋,如果是很麻烦的案件,完全可以请他们一起帮忙嘛!
隼还了租借的滑雪板,咨询好教练的事,便快步朝民宿前门走去。感应不断加强,比上次坐公交车,工藤他们几个加在一起还要强烈。他穿过大厅,远远瞧见一辆汽车停在民宿门口。
那个东西就在车里,感觉像是……书?
隼走出玻璃门,谨慎地不肯往前再走一步,唯恐被卷进那种被迫学习的麻烦境地。
{啊,您发现我啦?}
后排贴有防窥膜的车窗缓缓降下,一个金发碧眼、眉眼深邃的外国男人使用隼本来应该从未听过的语言,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说是礼貌,那眼神可毫无收敛的意思,直叫人想起死寂的冰原。乌丸莲耶笑着,他也有权力骄傲地笑着,仅仅是第二次就能感觉到灵魂上异样的波动,试探一下唯一掌控在手里的子嗣贝尔摩德,还真就顺藤摸瓜,摸出个大惊喜。
这种敏锐度,这种运气,如果是在这个世界神秘最活跃的时候,想必足以成为一代大魔法师,可惜没有如果。不仅仅是因为魔力不足,更是因为他如今只是半个魔法造物,没有成为魔法师的资格。
年轻的魔法生物已经足够谨慎,但在有心人眼里,还不够;不过那也没关系呀,面对那双如冻原寒风一般的眼睛,隼根本不怕,哪有风之使者会害怕寒风呢?
他双手揣兜,歪着脑袋,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无师自通地用塞壬的语言埋怨:{课本怎么还长了腿啊?}
男人一愣,畅快地大笑着,眼泪几乎都要笑出来了:{您是这么称呼我们的吗?不过真遗憾呐,据我所知,我和那小子都长了腿哦?}
乌丸莲耶回忆一番人类之间的称呼,恶劣地对比他小了一百多岁的少年喊:{叔叔?}
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翻了个白眼,没有否定,也始终没有靠近的意思。正如男人能隐约感应到他们的关系,作为真正的塞壬,隼只会更敏锐,所以对前辈留下的遗孤……或者眷属——总觉得里面额外掺了点什么同宗同源的杂质——呃,考虑到作用,还是就管他叫课本侄子吧(爽朗)。
{叔叔,看来您暂时不想吃了我呢,真是太好啦。}男人笑眯眯地趴在车门上,{叔叔好心,我是来向您请求帮助的。}
{……嗯?}
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纵使他对车子品牌不感兴趣,但在黑羽家的那几年见过不少好车,大概知道,眼前这辆车从大灯到反光的车漆都在诉说一句话,那就是“你买不起我”。
怎么会有生物要未成年帮自己忙啊?哦,对面好像不能算是人了,那没事了。
隼努力思考,气鼓鼓得出结论:{你要拐卖我?}
{噗嗤,当然不是!}男人收敛了嬉皮笑脸,郑重请求,{请您帮我,完成一项惠及整个人类的实验。}
他主动打开大脑的门。
血缘,或者契约,吸引着隼大致扫了一眼,塞壬的眷属们占据世界,为主人歌功颂德。何其恶心、无趣的画面,隼面无表情,在心里默默吐槽,而且更像传销了。
{我不会帮你,你也别试,不会成功的,这是人类的世界。}
小叔叔耸耸鼻子,最后劝了大侄子一句,便彻底没了耐心,转身回到民宿,记起毛利先生的叮嘱,询问前台有没有收音机。服务员小哥在柜台找了找,没有,热心地提出可以去储藏室看看,请客人在这里稍等。
{果然呢,哪怕只是看到一点点那个预想的未来,以隼的性格也绝对不会同意……}
男人懒洋洋地目送他的“好叔叔”,直到背影彻底看不清,他才关上窗户,脸部肌肉明明只是微微变化,笑容中勉强还带着的一丝温情转化为彻底的、深入骨髓的恶意。
人类哪里配他温柔相待呢?
“开车吧,朗姆,去机场。”
“是,先生。”
独眼壮汉启动汽车,车辆微微摇晃,带起后座的水声。乌丸莲耶漫不经心地将手放入改建的水池,干燥的皮肤得到些许慰藉:“琴酒。”
“boss。”
顶级杀手坐在副驾,他与朗姆一样,做了易容。这毕竟不是宣扬组织威严不可侵犯的猎杀时刻,而是护卫组织首领前来……与十八岁的旧识见面?管他呢,琴酒并不在乎这个,他抬头看向后视镜,与那双带着血与暴风的绿色眼睛对视。
“不要让组织里的人冒犯它。”
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