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番外:纪念一个惊心动魄的下午
番外:纪念一个惊心动魄的下午
地点:死亡事务司
标签:派丽可·博克
注:真实性存疑。
——
这是一段被处理过的记忆。将它送过来的女人有着异常高大的身躯,她长得像是一颗畸形扭曲的无花果树,病态青白的手掌很像未脱干净树皮的枝干。
这位自称是活了三个多世纪的女巫,要求工作人员称呼她为“虚数”。
“那是一个下午,”虚数小姐说,“一个叫做迪明迦的女人在我面前生下了派丽可·伯德——博克——那时候她应该就叫做这个名字。然后母亲就割开了自己女儿的脖子。”
“血流了满地,我觉得脚底下有些痒——我的意思是,那些躺在我脚下的尸骨——躺在我脚下的一些东西动了。我看见迪明迦念着咒,然后那个已经死掉的孩子有活了回来,不过我觉得她已经死了。”
工作人员只觉得她在说些胡话,但是考虑到此人送来的讯息,没有将她赶走。身为接待人员,他只是觉得有些不耐烦,于是将那段记忆倒进冥想盆里,拽着虚数小姐走进去。
他只觉得掌心中虚数小姐的手异常干涩坚硬,像是一块劣质木料。紧接着,一个黑色头发的小女孩出现在一棵树底下。
这是一个秋季的下午。暖黄色的光透过女孩黑色的头发,照在她苍白的脸颊上近乎要引起反光。两颗黑檀木一样的眼睛令人想起现在仍被收藏在死亡事务司里,那串被博克使用过的念珠。
工作人员通过已经遗忘的差不多的魔法史知识以及整天上班都会见到的那副挂画勉强辨认出,那应该就是虚数小姐口中记忆的主人公——派丽可·博克。
她看起来比办公室里的那副挂画要年轻不少,也没有成天阴恻恻地盯着每一个妄图在工位上摸鱼的工作人员的样子。
于是他心想,这样看来,这位确实在有资格被几十年前的旧报纸称作“蛊惑人心的魔女”。不过这样形容一个小女孩似乎有些过分,在这段记忆中,她大概还没有做出日后那些疯狂的事情。也没有人会猜到这样一个看上去安静乖巧的女孩会成为整个魔法世界的梦魇。
这位旧日的魔女呆呆地坐在秋千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秋千的绳索断了,她摔在草坪上磕破膝盖。鲜血顺着她的腿往下|流,直到护工过来前,她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一样。
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工作人员想。
这是一件极为罕见的发现。要知道在此之前,许多学者都对博克的生平细致研究,她在孤儿院的那段经历也被人拿出来反复咀嚼,写成的日记更是一版再版,甚至变成霍格沃茨里斯莱特林学院休息室挂画上的语录。
工作人员庆幸自己出身拉文克劳,没有经历过斯莱特林学生口中所谓的“早课时光”。顶多就是在学校的走廊上会碰见这位女士沉默的画像,然后被对方嘲讽的笑容会心一击。
确实如此,博克已经成为学院除了禁林与眠龙之外第三大武器。传说,有无数企图夜行的学子都会被这位黑头发的坏女人吓唬。当然,也有许多人崇拜她,即使只是一副画像,她也能够在霍格沃茨享有无数空置的画框、抄有她笔记的布告板,还有【沉思会】。
听说,现在就连学生会主席和各位级长交接都得经过沉思会投票,在她的画像面前举行仪式。
传闻中的她死了,但是阴影还留在曾经存在过的每一个地方。
工作人员打了个寒颤,等到他再看时,博克已经换了一副模样。她穿着黑色的巫师袍,像是在参加葬礼。
“这是一位叫做‘莱丽莎’的女人死亡的时候,”虚数小姐说。
莱丽莎——工作人员记得,她是博克的姨妈,在种种传记中不可或缺的女人,有研究者表示,或许是她塑造了这位暴君最初的理念。
真是看不出来,他好奇地往棺材里看,只能见到一张像是猫一样的老态的脸。然后将这张脸与博克做对比,两人并不如何相识。难以想象正是此人,做出了堪比梅林的功绩——当然,这样的感慨是负面的。大多数人总是习惯将日后战争与苦难的一部分原因加在这个已经躺在棺材里的女人身上。
这也是一个下午。
然后,记忆中的场景再一次改变,工作人员发现记忆的主人公发生变化,竟然出现一个金色的脑袋。他瞪大眼睛,只觉得这个人非常眼熟
——这不是那个……那个谁嘛!
啧,想不起来了。他觉得这些年巫师界高度统一的审美使得金发的男人都已经成为某种刻板印象的代名词了。就在今天上班的路上,路过音像店时,一眼望过去,那些张贴着的海报上几乎全部都是金发蓝眼睛的。
长时间的审美疲劳已经是他产生一定程度的脸盲。现在,工作人员只能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前的男孩以一种极为警惕的姿态站在树下。
哦,忘记说了,这里的景色像极了禁林。
挺大胆,工作人员心想,不愧是群星璀璨的年代,竟然有人敢跑到禁林里。
男孩先是站在树下,后来有些累了,就坐在裸露的树根上。随后又苦着脸像个怨种一样盯着藏在层层树冠之后的霍格沃茨。
等到黄昏的时候,他才回去。不知道为什么,回去的途中,他的表情更怨了。
第二天——大概是第二天?男孩又出现了,不过这一次他手上抓着一个绘制地相当随意的地图,身边也跟着另外一个深色皮肤的伙伴。
“我不明白,德拉科,你为什么肯定博克会在这里等你。”那个深色皮肤的说,“我觉得那时候她只是发了疯,或者干脆就是耍你的。”
原来大怨种叫德拉科——
?
——德拉科·马尔福?
工作人员瞪大眼睛,绞尽脑汁才能把现在这个站在树底下的男孩和报纸上那个秃头的中年男人联系在一起。
真是不可思议,他抚摸着自己的前额心想,还好我还年轻……今晚我得回去的时候买瓶洗发水,听说当初波特&韦斯莱联名的那款生发水效果相当不错。
“派丽可为什么要耍我?”还没有秃头的马尔福对他的朋友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她没有必要这样对我,而且她其实是……”突然,他沉默下来,随后小声地说,“……她好像会蛇语。布雷斯,我跟我爸爸说了,我爸爸说博克家没有人曾经会蛇语,他说博克可能和‘那个人’有关系。”
那个黑皮肤的伙伴像是一只被吓坏的猫,脸部肌肉快速颤抖着,“蛇语?”
“啊,谢谢你,德拉科,你告诉我这么好的一个秘密。”他看上去快哭了,“是博克告诉你的?”
“我看见她和蛇说话了。”马尔福得意地说。
“所以这还是个秘密。”布雷斯的脸更苦了,“我觉得我需要冷静一下。”
“派丽可对我挺好的,其实她没有你们说得那么可怕。”马尔福一项一项数着,“虽然我们一开始闹过矛盾,但是后面她和我一起去跟波特决斗,又在禁林里帮过我。后面我们还一起参加过卡罗家的宴会……你记不记得她看过我的球赛。”
“她是不是喜欢我?”
工作人员看着金脑袋站在树根上,发出与布雷斯·扎比尼一样的叹息声。
其实设身处地想一想似乎不难理解马尔福会对博克产生情感——如果你有一个同学,她面容姣好且实力强大,似乎还有着某个显赫的祖先。你们在一开始闹过些许不愉快,但是后来,你觉得你通过人格魅力感化了她,她也待你比起旁人格外不同。
慕强是人类的本性,倘若被年纪相仿的强者另眼相待的话,即使一开始没有出现什么好感,在享受这样待遇的同时也不免会产生一些特别的心思吧。
不过在这段记忆里,马尔福又一次等到日落,等到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
“她是不是把我给忘了?”马尔福拽着扎比尼往回走,“我知道了,她最近在和格兰芬多的闹矛盾,肯定现在在讨好那个泥巴种!”
随着两人往禁林外走,记忆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走出冥想盆的工作人员觉得这段记忆似乎难以评价。等他回头想问虚数小姐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消失了。最后,他只能将其放在派丽可·博克的档案里,然后锁进标有【绝密】的柜子中。
当他终于回到办公室,倒上免费的咖啡准备享受自己美好的下午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去看了我的记忆吗?”
“它可真有趣,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