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创造奇迹
她为自己大解脱——她并不要求他人大解脱,甚或把向他人传达和强求这种大解脱视作自己的义务。
这句话似乎很难理解对吗?那么梦境中的墨丘利乌斯将再次为您带来一个故事,不过,这个故事不是说给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听的。
小宝宝,它属于你。
当黑色的乌鸦们飞到树枝上,睁着暗红色的圆眼睛盯着从树枝下路过的每一人。似乎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正在这块暗沉的天空下酝酿。鲜红的太阳隐没了,天空逐渐变成墨绿色,蜻蜓越飞越低,人们觉得空气中的水珠重得几乎快要落下来。
一个穿着铁鞋的女人轻轻敲击一扇门,她说:“龙布尼卡,请开开门。”
门内什么声音也没有,女人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起来,“龙布尼卡,请你开开门。”
门内依旧什么声音也没有,女人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她不断地喊啊喊啊喊,最后喉咙变得越来越大,整个人也变得愈发修长起来,就像一团被拉长的面团,又像是一只白色的蛇。
最后,变得修长纤细的女人用腰与脖子缠住那座豪华的庄园,她将脑袋从烟囱里探进去,一直向下向下——直到仆人的斧头将它劈成两半。
外面的雨终于落下来,将先前树林里的小坑灌得又圆又满。长得像芦苇一样不知名的野草堆积在湖边像是一张绿色的毯子,乌鸦们叼走了草叶上色彩鲜艳的花朵,一个抱着羊羔的男人走进水池中央。
“告诉我吧,迪明迦,”男人怀抱里的小羊睁着细长横向的黑色瞳孔,三只铃铛随着它摇摆的动作玲玲作响,“你还想要什么?”
名叫迪明迦的怪物晃着不断流血的脑袋跑出庄园,她的头很痛,鲜血不断往下|流,将视野变成鲜红色一片。白色的皮肤因为那些丛生的灌木与杂草而被不断剐蹭,最后她也变成红色中的某一块。
嘶!
墨丘利乌斯将身体蜷缩在一起,竖向的蛇瞳埋进身体里,从那两张属于蛇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最后,它轻轻攀上那盏由黄铜丝缠绕起来的屏风,安静地看着背对着它的女孩。
——
我正在考虑如何处理这件黑魔法物品。很显然,一个消失咒明显不符合我的风格,作为一个投机者,我往往更喜欢挖掘它背后的价值。说不定将来老马尔福还会在店面的货物柜上看见这件曾经被他塞出去栽赃陷害的旧物。
他会将这件无形中的罪证高价买回去吗?
当我向日记本施加几个鉴定的咒语之后,一个奇妙的想法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还记得那本《十六世纪的黑暗魔法》吗?我曾经吐槽过某位不爱护书本的家伙将记载“魂器”的那一页纸折的乱七八糟。而就在刚刚,某个咒语打到日记本上所起到的反应与书目上记载的辨别魂器一模一样。
这是一件魂器。
啊这,这可就不值钱了啊。
不知道是那个小机灵鬼把自己放在这么一个又破又旧的本子上。要知道,当我看见魂器这个词语的时候,可是幻想过把自己的灵魂放在邓布利多校长的那只凤凰身上,那才是真正的不死不灭。
啧,小伙子,路走窄了啊。
我套着手套拿起羽毛笔,想试试看当我在这张本子上写字的时候,某片灵魂身上会不会同样出现文字,如果有,我就把魔法史论文全抄上去再给老马尔福寄回去。
堂堂马尔福,竟然只能拿出这么个破烂货陷害别人,丢人!
手因为套着厚厚的手套而变得迟钝,墨水一下子全蹭到本子上晕开好大一团。我盯着那团墨迹,看着它慢慢消失,随后又变成一句话吐出来:
【您好】
看上去还能交流,不知道是哪一年的老古董。
【请问,邓布利多打败盖勒特·格林德沃是在哪一年?】我流畅地在本子上写道。这样就能够将这个本子的历史粗略地做出划分,我也能对这个藏在本子里的老家伙所处时代有所判断。
不过,制作魂器是一项极为复杂高深,往往伴随着杀戮的大工程,近代英国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呢?
神秘人?
【1945】
看样子还是个年轻人。
【真神奇,你居然能够知道魔法史的题目,你是活的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伯德。】
他回避了是否存活这个话题转而开始介绍自己,“你好,伯德小姐。我是汤姆·里德尔。”此刻,他表现得有些拘谨,“我猜,我应该称呼您为‘小姐’?”
汤姆·里德尔?巫师界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人吗?
我将他的名字转手记录在我真正的日记本上,并且像对待魔法石一样把他圈起来。
看样子这位里德尔先生对于自己目前身为魂器的处境相当清楚,并且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件器物、一个被分离出去的灵魂。这对于我而言是一个好消息,得到魔法石的机会已经从我手中溜走了,面对死亡,我所能够采取的积极态度就是研究魂器。
正好这里有一个现成的样本,而且看上去可以沟通。
“当然,不过你直接喊我伯德就好了。从来没有人这样正式地称呼我。汤姆,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唉,我最近脑子一团乱,我的生活好像遇到大麻烦了,而且可能下个学期还要面临极其可怕的事情。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怎么处理这些事情……对不起,我总是在说一些无用的牢骚,爷爷也经常因为这件事教训我,我总是改不掉这样的坏毛病。”
“没关系,伯德,如果你愿意我这样称呼你。你遇到什么可怕的麻烦了吗?或许我能够为你分担一二。唉,我不过是存活在笔记本里的一段记忆罢了,或许能够帮到你吧。不知道外界是否已经发生变化,我脑海里的那些东西是不是已经过时了。”
他也在打探我呢,看样子他并不能通过日记本感知外界的事物,并且似乎对自己的智慧相当自满?不过能够制作出魂器,想来也是一个聪明人,我对于聪明人总是有更多的宽容。
不知道当他得知自己只是一个陷害旁人的赃物时会怎么想。
“现在已经是1992年了,汤姆,我想距离你的时间一定已经过去很久了。不过,我听邓布利多校长说,这些年以来课本倒是完全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我想起还剩下四英尺的魔法史以及一字未动的天文学论文,嘴角悲伤地止不住上翘,“这个假期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的魔法史以及天文学作业还没有写完。”
暗示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面对一个有求于我的灵魂,不断索取就是对付他最好的办法——最好把他累得完全没有心情向我提要求,只祈祷每天我不对他提要求就够了。
“当然,能够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我想魔法史总不至于这么快就更新课本,天上的星星也不会在短短数十年之间脱离轨道。伯德,我忘记问了,你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吗?”
“没错,我今年马上就要上二年级了。你能帮我实在是太好了,汤姆,我还有四英尺的魔法史论文,以及十英尺的天文学论文。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整整十四英尺,换算出来有四米多,我自己能写完才有鬼。当然是抓个鬼来帮我写啦。
面对我不断的催促,即使是掌握语言的艺术不断试探我的魂器也只能甘拜下风。他只能吸饱墨水,在日记本上写一句让我抄一句。最后我见他写得相当流畅,顺便把其他的作业也交给他解决了。
整整一个晚上,我们一人一本一支笔,创造了一个奇迹。
当我把魔法史和魔药课论文寄给波特的时候,他的回信上的字体恨不得写飞起来,“太谢谢你了派丽可,你是在是我和罗恩的大恩人!对了,天文学你写完了吗?”
不用你说,我已经单方面宣布汤姆·里德尔是我最好的兄弟了。
当我把波特的感谢转告给汤姆的时候,那段字迹在日记本上停留许久才缓慢被吸收。最后,汤姆只是慢吞吞地在日记本上写道,
“伯德,你高兴就好。”
这话说得多见外,明明大家都很高兴。
“汤姆,你不高兴吗?”我假惺惺地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在日记本上写道,“实在是对不起,我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只要他还想在我博克家混下去,他就必须得像老博克手底下那些推销员一样对我表现出客气。不然的话我就当场把他绑了寄回马尔福家。
“我没有不高兴。”我几乎可以看出来这行字背后的咬牙切齿。
但是这又能怎样呢?人与人之间的喜乐并不相同。
晚餐桌上,我状似不经意地对老博克提起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
“汤姆·里德尔?”
老博克显得有些刻薄地点评道,“我记得他,一个曾经来我们店里打工的小伙子,大概在1945年吧,他刚毕业就来这了,后来好像勾搭上一个有钱女人,就离职了。派丽可,你得小心这样的男孩子,一副好相貌往往藏在底下的就是肮脏无比的心,那些麻瓜出身的大多都是这样。”
他拿起餐巾用力擦拭自己的嘴唇,仿佛说出这个名字就使他觉得嘴巴受到玷污。
等等,汤姆·里德尔,1945年19岁——他出生在1921年?
这个年纪——
不会真的是神秘人吧。